法國疫情蔓延時：法式打招呼

早期剛到法國時，還不習慣法國人以貼臉頰（法文叫faire la bise）來打招呼的方式，每每對方一靠近，我的內心就會先倒退三步。後來發現法國人對這件事還挺認真的，有時參加阿山哥的朋友辦的聚會，一到對方的公寓，不管是第一次見面還是已熟識的朋友，都先親了再說，一個都不能少。Faire la bise 並不是親在嘴唇上，一般都是彼此貼臉頰，依照法國的不同地區，左右邊臉頰共貼一到五次不等。到里昂居住前，我在南法的Montpellier待了三年，習慣人們左右臉頰來回一共貼三次的打招呼方式，到了里昂，只要左右各貼一次，一開始不習慣，總是會頓一下，覺得怎麼沒有第三次，有點空虛感。

即使只是貼臉頰，依照人際的關係不同，還是有些微的程度差別。第一次見面時，法國人會在貼臉頰前，或是貼臉頰的同時，介紹自己的名字。已經認識的朋友，通常就會邊貼臉邊說Bonjour或是Salut （法文的「你好」之意），雖然不是真的親，多數法國人還是會發出「啾啾」的親臉聲。有些熱情一點的（通常是異性或是祖孫之間），就會不只貼臉而是親在對方臉頰上。

阿山哥倒是很堅持跟男生之間只握手的法國人，他覺得和男人臉貼臉會讓他渾身不對勁。另外，在醫院或是職業性的場合，也有部分的法國人只握手。有時他們看出亞洲人眼中的遲疑，也會直接以握手的方式打招呼。

法國新冠肺炎疫情蔓延的初期，法國總統Macron宣布全國停課前（其實也不過是一兩個禮拜前，卻像是上一個世紀的事情），阿山哥還能到學校去上班，他說和同事間已完全不貼臉頰，一律改為手肘碰手肘，當時的法國人們還不知道，這種習以為常的打招呼文化的改變，只是接下來整個生活大翻轉的開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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