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繩 還是被繩牽著走

那一天和一個很好的朋友去圓滿劇場帶她的狗散步，朋友說以前她養狗時也不怎麼牽繩，但現在好像都需要這樣了。白色的瑪爾濟斯，很乖，眼睛黑溜溜的又大又圓很可愛，也非常黏主人。

聊到我們的近況。我和她說，總覺得自己好像被什麼莫名其妙的繩子綁住一樣，在學校時雖然聽課也蠻有趣的，但就沒有什麼動力想再更「精進」課業，雖說如此混，但每天回到家精氣神也耗得差不多了；而關於自學的部分雖然有想法，但目前也無法實踐。感覺就是這樣過一天算一天，甚至有點在等申請書審核過的感覺。

有時我會想，「自學」其實並不是一個申請過後擁有身分才能去做的事，它應該是個狀態，想要學習的狀態，生命的狀態。

只是雖然這樣，我似乎還是到不了那個狀態，感到越來越渾渾噩噩，而自己也不喜歡、甚至感到恐慌。現在每天做的事基本上就是上課，看書看文章，寫東西，沒有念書及準備考試或什麼學習歷程。

在這其中也能感受到，從小到大被根植的價值觀已經深入骨髓了，而且在有意無意間悄悄影響我的思考。即使對於自學或實驗教育或自我本身已經有了很多的思考，但總覺得自己一直在和不知名的東西拉拔著什麼。有點卡在中間不上不下的感覺。很痛苦，沒有動力。

這時朋友問：「你要讓自己這樣多久？」

嗯，我也不知道。認真算起來這樣的狀態時斷時續也差不多七八個月了，不過每一次的感覺似乎都不太一樣，即使在別人、或甚至我內心正義的自己看來，就是一直很頹廢。

如果我所面對到的環境或人事物爛到讓我能毅然轉身毫無留念，或許還比較好；但現在我面對的就是個再怎麼樣都是頂級但我卻不知為何迷失的，一個場域。因此我不斷地動搖、懷疑、不確信、迷茫，感覺到自身的信念實在太不穩固，一直被影響，被牽著走來走去，讓我覺得我的一些想法和理念都只能淪為空談與不切實際，因為我現在不知道怎麼做，找不到積極下去的動力。

到底本來該是誰牽誰呢？又或者，那繩子根本不應該存在？

◇◇◇

找不到自己好像是件很稀鬆平常的事。這時就會覺得寫東西真的滿重要的，起碼把一些虛無縹緲的思緒化作具體文字保留下來，成為另外一種形式的堅定。

也許我太想把每件事情都想清楚想明白，只是別人都會說先做了再說，但我又找不到動力去做。

雖然說自學是一種狀態，不是體制硬梆梆的定義，但或許也需要足夠的空間與空白才能慢慢達成那種狀態吧（否則為什麼要申請？）。也許現在是讓我忍受著痛苦，記住這種痛苦，理解我也有這樣的時候，更重要的是放了我自己吧。

朋友說：「先把繩子處理掉不被綁了，自由自在時再找要什麼，先沒有繩子才會知道要往哪裡走。」

我：「啊那還不是要等到自學申請通過？」

朋友：「……嘿啦，反正就是要表達這個意思。」

看看遠方那隻小狗，自由自在到處奔跑過後，還是記得要回主人身邊，因為有肉罐頭和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