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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一百個便當

2020/12/03閱讀時間約 2 分鐘

母親與便當

身為老大,從小在廚房陪著母親打轉。她除了叫我煮飯、洗菜或切菜,很少教我做菜,倒不是她不教,而是她也不太擅長。此外,我粗心又懶惰,對做菜這麼細緻的工作也沒興趣。
母親做菜大多只用鹽調味,醬醋糖蔥薑蒜偶爾出現,辛香料幾近絕跡。家裡食指浩繁,身為家庭主婦的她可是精打細算,這些調味料得花錢,能省就省,因此口味比較輕淡。她油用得少,不喜歡大火快炒,所以青菜口感軟爛,不夠清脆。
此外,為了節省菜錢,總是帶著我,揹著背包拉著菜籃車,千里迢迢坐公車去環南市場買菜,圖個量大便宜,菜色總不出那幾樣。每次的採購,在泥濘的市場裡穿梭,背負著重物,好不容易回到家,總覺得快要虛脫。
實在記不得她有甚麼拿手菜,但這麼多年來,總念念不忘她做的油飯及粽子。即便吃過郭台銘彌月禮盒鼎鼎有名的林合發油飯,吃過五星級飯店或部落客推薦的排隊肉粽,都沒她做的美味好吃。
她過世後,我曾模仿她的備料及作法,希望復刻她的油飯及肉粽,相同的醬色及餡料,但再也找不回那記憶中的味道。
職業婦女的她,一下班就趕回家準備晚餐餵飽孩子,還得檢查我們的功課。一大早起床,煮稀飯做早餐還得做便當,待送我們出門後才能著裝趕去上班。
我們從國小國中起,天天帶便當,一路帶到上班之後;她天天做便當,做到五個孩子都成婚離家才停止。當時覺得帶便當真麻煩,蒸過的便當也不好吃,無法體會平淡的珍貴及幸福。

我與便當

在英國念書時,為了省錢,常在宿舍廚房做菜,每每被大陸同學取笑,偶爾他們也會傳授一兩招做菜的訣竅。這些大陸同學身手非凡,個個像是從飯館出來的大廚,甚麼料理都難不倒他們。
有位同學後來與我一起在學校附近的Chinese Takeaway打工,不久他就被叫去幫忙炒菜,炒得比那位香港老闆還厲害。我只能在後面削馬鈴薯皮、切薯條、洗菜、包春捲、拔魚刺,連炸春捲都不敢叫我,可知我有多麼笨手笨腳。
婚後因為只有兩口,加上生性慵懶資質魯鈍,常常外食很少開伙。雖有個廚房,鍋碗瓢盆一應具全,但大多只用到碗筷及杯子;爐台只用來煮開水(為了節能,我們沒有電熱水瓶,而用保溫壺),水槽大多用來洗手洗碗筷。冰箱總是很空虛,冷藏放的是醬油及糖,偶爾會有水果及牛奶;冷凍放的是開封已久的水餃或某次想要展現廚藝買來的雞腿。
2020年初,因疫情日益嚴峻,原本開放的校園也築起圍籬,進出用餐要繞道而行,非常不便。因此,下定決心不再外食,天天洗手作羹湯,一併準備第二天的便當。
這幾個月來,下廚的次數,可能超過婚後至年初下廚總次數。每頓飯要準備多少菜量,每道菜要放多少鹽巴,總算也慢慢可以掌握,不再被嘲笑是餵豬或是鹽不要錢。這樣加加算算,竟然也做了100個便當。
在做了100個便當之後,帶著快樂及滿足,吃著自己準備的便當,想著母親數十年如一日為家人準備便當的辛勞,衷心祝禱身邊及遠方的家人朋友們都平安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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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不做美髮不修指甲,開房間只做明的,不做暗的。朋友不嫌多,讀者不嫌少,無腦老嫗發發牢騷,大家隨意走走看看,坐坐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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