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治療一隅:快樂伴隨著傷痛

2021/03/17閱讀時間約 8 分鐘
乙太力量的象徵
小孩睡了,才能不急不徐地泡一壺咖啡,這壺咖啡可以喝多久,問小孩吧!這裡的小孩,除了我的孩子外,也指內在小孩。
在談史代納與榮格如何相遇前,雖然兩個人在歷史上有所重疊,也都有接觸東西方思想,但在這裡我不是要描述兩者在文本上的關聯性。因為是從心理治療經驗到兩者述說的關聯性,所以接下來不會談太多思想這件事,而是我做了什麼?不過有些名詞還是會跟大家解釋一下,譬如積極想像、四體。
在心理治療空間裡,我會依著個案特質與當下,給予我有的,所以這兩位劃時代的相遇,不是刻意營造,也不在治療計畫裡 (其實我也不常寫下治療計畫)。史代納與榮格的話語,怎麼放置、堆疊在心理治療空間裡,只是當下被什麼東西打到的靈感而已,後來還加上彼得.列文的身體經驗(Somatic Experiencing)、催眠。不過萬法歸一,這些可以融合在一起,也不是件特別的事。接下來,因為是治療的真實故事,所以會省略部分細節,還蠻大一部份。

什麼是積極想像?

榮格,透過夢的工作、藝術....可以引領我們進入潛意識,史代納也提到暗夜迴響 (參考 四體),夜晚星辰身脫離身體或清醒的那一刻,像是清晨僧侶敲響偌大梵鐘,在生命裡悠遠著。
積極想像是榮格心理分析的一種內省方法,透過這個方法,可以有意地、直接地同時清醒地與無意識心理面對面。因為我們的頭腦裡充滿意象,卻往往不自知。我們如果懂得關注湧現的內在意象,就會發現在我們內心有一個生氣勃勃的言說世界:風景、植物、動物和人物出現在我們的感知中,與我們交談,回答我們的問題,但前提是我們要學會直接面對它們,同時心懷敬意。
積極想像的實際作法,即是透過繪畫、雕塑、舞蹈、書寫等途徑,把清醒狀態的無意識內容具像化,有意識地與之建立關係,透過這個歷程,個體在有意識的清醒狀態下與深層的無意識接觸,並和這些有生命的意象進行直接的溝通,變化和治癒常常就在這種不受意識干預的情況下悄悄發生。 (摘自 積極想像:與無意識對話,活得更自在。)

什麼是四體?

談四體可以很複雜,也可以很簡單,但在心理治療中,無法複雜地談這塊,我會以身體感受去理解它。在這裡,我簡單描述。
人類不只有身體或稱物質身 (physical body),是我們能看見的物理身體。
在生命過程中,生長、治療、自我修復,都屬於流動性質的生命組織,即乙太身 (etheric body),物質身必須有乙太身的滲透,生物才有其形式與活力,因此乙太身也是各種生物形式的原型,而非物質身。乙太也是記憶的處所。
當我們有感覺、知覺時,發展出靈魂 (soul,跟spirit有所區別) 的內心世界,可以通過語言與表情(靈魂或稱星辰身 astral body)來表達內在世界,星辰身會創造一個內在空間,也具有連結的能力。
自我組織 (ego,這裡的ego不同於心理學提到的) 作為具有自我意識和自我決定的特質,我們運用語言來感知,塑造個人生命,將感覺成為永久性的經驗與意義。自我組織可以滲透其他身,並具有協調整合他身的特質。人類是未分化完全的物種,不像植物或動物,都有其高度發展的生物特徵,如狗聽得很遠、獵豹跑得很快。也因為不完全,潛力、無意識才可能顯現。
如果簡單評估前來的個案,我們可以建立初步印象,他們主訴長期頭痛 (物質身),非常疲憊,失去活力(乙太身),感到焦慮、憂鬱(星辰身),對自我 (自我組織)感到疑惑,如我不菸不酒,為什麼會得到癌症。但在臨床實務上,史代納亦提出三元、六極性、七階段,這些分類概念,再次整合看一個人,這讓我對分類的概念,有了新的視角。
剛提到的暗夜迴響。在睡眠時,星辰身與自我組織會離開乙太與身體,身體會有些部位出現銀線閃光 (這在昆達里尼瑜珈中也有提到類似概念,從文本中,也發現史代納有接觸昆達里尼),星辰身與自我離開身體,回到靈性世界,抓取有用於現實世界的訊息,但我們會因為四體彼此的連結缺乏、過度、錯誤,導致失眠、疾病,同樣也影響著靈性世界的訊息或容易遺落夢。每個身都有其自然的特質,也可以透過自然特質,喚醒該身,如意識只有在熱的作用才存在。睡眠就像燃燒的過程,意識需要熱,但也會成灰燼,星辰與自我如一縷煙在乙太與靈性世界 (或無意識) 間徘徊。史代納提到睡眠有三個階段,四體也在其中運作著,夢就在這過程中出現,也許可以透過四體的具體操作,來抓取更多潛意識。

乙太與星辰身的繪畫

想像乙太與星辰是一幅大自然、地理風景,有人類、動物、植物及礦物,你會怎麼畫它?在這之前已經先讓個案身體經驗四體中的物質、乙太與星辰是什麼。
乙太:礦坑。
在進入畫裡之前,我會先引導進行追蹤感官感受,逐漸進入極度放鬆但仍保有意識的狀態,逐漸進入雙重覺知的狀態。持續觀察他的身體特徵變化後,再開始邀請他說。在過程中,也會不斷提醒個案此刻的感受是什麼,感受會成為什麼,將其五感具象化。
他,先是說了畫的物質身,一個礦坑,只有我一個人,一條道路旁邊佈滿了大大小小的石塊,每個石頭都不規則,但還是能看出圓型、方形、菱形。道路的盡頭有微光,有我想要的東西,但這條路很遠很遠,幾乎到不了,不知道我是走出礦坑還是走進礦坑。我以為我穿著礦工的衣服,看起來會髒髒舊舊的,結果是穿著乾淨的紅色衣服。
每顆石頭裡面都有重要回憶或重視的事情,但它們就像石頭,毫不起眼,不會被注意到,而我不想被石頭絆住我前進。 (在這裡,我有嘗試撥動其情緒,但他仍抗拒著,我也就暫時放著,繼續接下來的對話)
說的過程中,除了畫的本身,他也慢慢地說出未出現在畫上的東西。
道路兩旁也有大大小小的畫框。有一幅很大幅的紅黑色畫框,畫框很粗,畫框裡沒有畫,什麼都沒有。畫框的紅黑色,看起來像是混合在一起,但仔細看,它們還是有界線的。此刻,我在心裡想到尼采的一句話:當你駐足凝視著深淵,深淵也會向你回望 ( when you look long enough into an abyss, the abyss looks back into you. )
「可以再請你看看這幅畫嗎?」 我說。
其實不是什麼都沒有,很模糊,但我也不想走近一點看清楚,因為我感覺到一些情緒改變且想吐,我只想保持穩定情緒就好。不論我走到哪,畫框都會跟在我旁邊 (他伸出手指某個方向),我想拿布蓋住它,平時不會注意到它,但當注意到就會一直看、一直看,但仍不想靠近看清楚。
因為一直看,畫突然被放在一個很大的白色空間裡,放在其中一面牆壁上的中間。我站在房間裡看著它。全白的空間,是醫院,我不喜歡醫院。奶奶生病住院,一直被家人強迫要去醫院看奶奶,說我不孝,說我是長女應該要做什麼,我踏進去,我被浸泡在水裡,好難受、好緊,呼吸有點困難。
省略..........
「這個礦坑裡,道路上佈滿了石塊,你有沒有發現什麼很美?」 我說
我依然走著,看見地上一閃一閃的,像是金色的石頭,但石頭很小很小,像沙漠的細沙,拿起來,都會從手中流出去,我再次捧起,再次從指縫流出去。當金色石頭短暫在手上停留,流經我的皮膚,我感到安心且有自信的感覺,有種被包覆的感覺。
「如果可以拿起,你會怎麼拿著,怎麼帶著它?」 我說
他雙手做著捧著的姿勢說,我放在玻璃瓶裡,瓶子上有木塞,掛在脖子上。我想看一下玻璃瓶裡的沙子。這時停留了許久,我也跟著等待。
「我不想承認,但裡面有家人的輪廓,其中爸爸的樣子比較看得出來,一看到家人,有一個聲音在說,把沙子撒出去,但我沒有這麼做。」 他說
省略......
最後,他睜開眼睛,我請他持續感覺此刻的身體感受與情緒流動、變化。離開治療室前,他說,原來情緒不是被我丟到一邊,原來不是感覺不到就沒事,原來我一直快樂不起來,不是沒有快樂,而是它跟著傷痛,一直都在
他為何而來?因為對所有事物都沒有感覺或是不想有感覺,父親住進加護病房依然沒有任何感覺,對此感到疑惑、自責而來的。故事就不多詳述。
不知道大家看了有沒有感受到乙太力量正醞釀著,下回再分享星辰的世界。

參考資料

瑪塔.提巴迪 (2017)。積極想像:與無意識對話,活得更自在。心靈工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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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聽心理說的話 PSYCHOLOGY LISTENING》 「人生不是有待解決的問題,而是等著被經驗的現實。」 心理非心裡,卻也說進您的心裡。這裡有一篇篇的生命經驗、心理治療的看見與心理學知識,轉換為療癒性的文字。當您看了,希望能讓您安住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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