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15年前的舊文重貼了,好可怕。我很喜歡台灣藝術家袁廣鳴的攝影創作《城市失格─西門町白日》,不過我真的沒有想過,這個場景有一天會在真實世界發生。
我平常主要的活動範圍就是在萬華,不過還好,獨立文案本就總是遺世獨立著的,這兩天還吃了鰻魚和水蜜桃,覬覦著馬世芳老師臉書貼文多次出現的阿露斯哈密瓜,還有即將上市的愛文芒果。
留在房子裡,門窗緊閉。享受一切能享受的,以此為武器。
真心令人想起《愛在瘟疫蔓延時》高掛黃旗的霍亂船,我們繼續往前航行,就這樣見鬼的一來一返,直到永遠。
破碎的生活空間與人格
我們由袁廣鳴「失格」系列藝術作品的命題中,可以窺見此作與著名文學作品《人間失格》的明顯連結,人間失格是日本無賴派文學大師太宰治的代表作。書名中「人間」的意義與中文不同,沒有「世間」、「社會」的意思,而與「人」同義,直譯為「失去人格的人」。
故事主人翁以一種毫無理性的頹廢享樂方式生活著,在破碎生活方式和難解人際關係的夾縫間卻又不斷以理性自責,在近乎毀滅自虐的文字中深入發掘人性的陰暗面。主角放縱、疏離、矛盾的個性更是現代人的縮影。
失格系列作品中,表現出根本不可能存在的井然有序卻空無一人的城市,以「分割」和「拼湊」為主體的創作手法,更直指城市冷漠疏離的核心,就算把「人」的元素抽離亦無法影響其混亂。
彷若幻境的城市空間在櫛比鱗次的建物中表現紛雜的現代意象,意外地,將本該是變異因素的「人」抽離後並沒有達成秩序的再整合,反而增加它的迷幻和不確定性。
抽離人性,才是真實社會嗎
對照書中主角在社會、人性中找不到自我進而對人類、社會感到疏離,「失格」系列創作中「刪除」、「再現」、「痕跡」的表現手法濃縮了時間的意義,同時又以無限次重複試誤後,跡近虛假的完美形貌來和「人間失格」書中,藉由取悅別人避免遭到排斥,卻無法取得內心和外在世界平衡的主角作一連結。
看似繁華的街景實是由千百張精挑細選的無人破片拼湊而成,美麗圖片下嘗試掩蓋的是強大不可改變的世人,與其將自己融入街景,寧可讓難以了解的人的活動由空間裡流出,以旁觀者的角度欣賞或漠不關心的經過社會的縮影。
具有城市資格的城市,與具有人類資格的人
此時人的定位被提前到城市的前景,縮小虛擬的城市又融入現實世界成為隨時會被忽略的物品,用長時間的流動來製造一永恆、美麗的靜態印象。
是故,此作品並未像袁曾經在「難眠的理由」、「飛」中使用的互動性,一方面由於互動性難以精準拿捏,二方面由於此作品散發的推拒氛圍,讓藝術家和作為觀賞者的我們開始省視互動的本質。
在一般人的認知中,「空間」是因應人的需要而生,袁作品中已開發的繁榮街道卻靜止在無人活動的瞬間,牴觸了人和空間相生的必然性。
甚至在作為一平面藝術品展出時,也因缺乏互動元素而讓觀眾有種不確定性,甚至對平常熟悉的街道產生疏離,或許我們可以將之解讀為抽離己身後,對城市本已存在的疏離剎那間有「旁觀者清」的頓悟,但由「城市失格」之題探討,沒有人際感情聯繫或者充斥著不信任和迎合的城市,必然見不到以「人」為符號來象徵的人,徒留空間的軀殼,而變成「不具備城市資格的城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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