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寫作的人是自己的史官

更新於 發佈於 閱讀時間約 2 分鐘
開心、難過、沮喪、混亂……的時候,都喜歡並習慣訴諸以文字。
我的表達能力,無疑是文字勝於口語;相較於書寫,我往往對拙口笨舌、容易緊張的自己感到無奈不已。
不過,無論是文字還是口語,都涵蓋不了裝在腦子裡的東西。不管以什麼形式,想將抽象的思維和個人的情感呈現出來,都是很有限的。
書寫時,我懷抱著什麼感覺,或是沉浸在怎樣的狀態裡呢?
我努力藉著這「有限」的語言和文字,讓讀的人感受看看吧。
如果使用的是鍵盤,我時常感覺敲鍵的手是在彈鋼琴,指尖觸及之處,可以輕易而流暢地化成一枚枚音符,然後成為一首曲子;如果使用的是紙和筆,便覺得筆尖所到之處,隨著手的移動可以變出一條越來越長的小河。
寫作順利、靈感泉湧的時候,彷彿處於一種「爆發」的狀態。
一粒粒的文字就像《哈利波特》裡的魔法文字,它們飄浮起來,然後在我的腦袋裡優雅地飛舞,排列組合成為單字和語句,一段話,接著是一篇文章……我的工作就只是把腦子裡的東西用手記錄起來,化為可讀的形式,就像「代筆」的人,而真正寫下這些內容的人,彷彿是寄宿在我體內的精靈。
那些文字有時候像跑馬燈一樣快速地掠過腦海,有時候則像電影謝幕時的名單那樣又長又齊地晃過,還有的時候就乖乖地停在我的耳邊,只是除了我以外的人看不見。無論如何,這些體驗就像光芒流瀉,灑在身上。
書寫,對我而言,主要和最大的意義就是「記錄」。
這些紀錄,誠然就是漢賽爾和葛麗特留在身後的一顆顆小石子,在我迷惘的時候,隨時可以提醒我的身世,還有我從哪裡來;只要有月光照耀,哪怕夜已深,我都能沿途摸索回去。
寫日記的時候,更是如此。
起承轉合那些都不重要,內容也並非篇篇成章,有時只有幾行字,有時甚至是空白頁,然而,我的日記本就像樹木的年輪──在溫暖多雨的季節,年輪就長得寬一些;在寒冷缺乏的季節,年輪就長得細一些。
這些在在都是生命的軌跡,就連空白頁都是有意義的。
比起其他人,更知道我就是自己生命史的「史官」,因為是寫作的人,是留有紀錄的人,是有權力詮釋自己人生的人。
選擇什麼要寫、什麼不要寫,又要以何種心情、何種觀點去寫,最終都會成為「歷史」;在認知和記憶裡,最終都會成為比真相更真實的「真實」。
若問起我的史觀,問起我為誰發聲,我的回答是:
「痛苦會過去,美會留下。」
用這句話,就足以說明我寫下來的東西。
寫於2021.0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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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彈鋼琴,但是在敲下文字的時刻, 體會、經驗、感受到了鋼琴家般,繞著指尖的節奏與韻律。 每個字都是一枚音符,成篇即成絕響── 悠揚、清亮、明白、沉靜。
一覺醒來,從手機訊息裡得知單日本土確診者高達一八○例,台北市和新北市進入了第三級警戒狀態。怔怔然自床上坐起,對這樣的現實,第一時間的反應是「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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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出版社,打交道的作者們,往往隨便一位的年紀就是我的一倍以上。初次見面時,見著我這個人,他們幾乎都會問: 「你在出版社待得很久了吧?」或說:「你看起還很年輕呢。」
據說,女生要是表現得太隨便,就會被男生隨便地對待;相反地,換作淑女,再怎麼不拘小節的男生,也會當場搖身變成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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