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 年那年,我拋下揹了四年的社會重擔,申請日本打工度假簽證。身為一個連五十音都不太熟的菜雞,為了能在日本當地生存下去,社畜當然希望能在台灣透過代辦公司就把當地的工作先找到,加上不會日文的我能選擇的工作機會相對少。
在代辦的安排下,成功幫助我找到在千葉的一個鄰海小鎮——鴨川的魚罐頭加工工廠。雖然他跟京都的鴨川同名,各別發展程度算是相當迥異。整個千葉鴨川只有一家 AEON,晚上只能聽海聲,離東京單程也需要 2 個小時。但想著先求有再求好,所以就沒想這麼多。
當時跟台灣仲介談的條件為,一個禮拜休兩天、時間很彈性可以自由安排、宿舍方面可以跟朋友兩人一室,工作內容就是魚罐頭工廠加工作業。雖然不是最完美的工作,但以我的條件來說,對於能找到這個舒服的工作感恩在心。
社畜當時是第一次到日本,所以決定先在東京玩五天後再去千葉上工。到鴨川後有一個看起來很親切的當地中國掮客來火車站接我們,路上也盡責地介紹鴨川的環境、工廠的環境和老闆人很好,還有跟我們一樣都是打工度假的台灣人,讓我更安心。
惡夢開始總是沒有徵兆的。
等到我們真的抵達工廠時,另一個中國人掮客(應該是剛剛掮客的老公),跟我們說明工作條件:一個月只能休兩天,而且是隔周的禮拜天。工作內容也不是魚工廠罐頭加工,是去海邊把漁夫捕到的魚從岸邊拿著到工廠裡裝箱。我那時候聽到馬上聯想到保力達 B 的場景,但我不知道為何會冒出這個想像。住宿方面除了要分開住,而且還是住頂樓工廠加蓋。
當時充滿震驚的我,在走到宿舍的時候,趕快問一下當時前輩說:「你們難道沒有發現跟在台灣簽約的狀況很不同嗎?」他們說:「他們知道,但是只能先做下去,只要撐過八個月(對還有簽約八個月,你不做還有違約費用!!!!)就可以去別的地方。剩四個月應該找不到工作,所以會先回台灣再來日本念書。」我當時聽完,想說這是什麼本末倒置的思考方式,那我寧願在台灣存錢去留學。
當時日本老闆看起來很缺人手,所以很熱情地跟我們打招呼,還買了新腳踏車、新工作衣、新的雨鞋。總之,讓我們感覺備受重視,就像引誘你走進陷阱的前兆。
這整件事情我們做的最對的就是把合約帶著,當下拿出來一個一個比對。中國掮客也發覺台灣公司描述跟當地事實不符,也立即跟台灣公司商討,但其實無法改變任何當地工作內容的事實。中國掮客也找來日本老闆,一直勸說我們先做一個月,整個對談過程直接到天亮,我從來沒有這麼心力交瘁過。如果我心力不堅定地答應,把他們新買的工作用具都用了,根本不可能只做一個月就離開。
最後,他們終於同意放我們離開,我們也不用繳違約費用,就再坐回東京了。但另一個危機也慢慢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