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本校在學生代表選舉中,一個爭論許久卻總是雷聲大雨點小的議題,再次被端上檯面。也就是我們此次的主題,『服務學習』到底是否該廢除?我們有學校規定以外的好理由『服務學習』嗎?
當時看到臉書全校版的連署資訊,我們三人皆相當震驚亦相當期待。有同學願意帶動全校參與討論這重要學生議題,絕對值得我們給予最高的敬佩!然而,當我們細看其團隊所陳述的內容時,卻有些出乎意料。
當時他們的目標相當明確,「廢除中正大學的服務學習」。而理由也相當精簡,只基於他們認為服務學習『不社會、不服務、不學習』,並沒有除此之外的太多贅述。
在看完他們的論述後三人皆有些困惑,因為我們認為廢除一個制度其論述基礎不應該如此單薄。如果只因為基於這項規定無法畢業,於是想要廢除這條規定,那麼立論的基礎更是相當不穩固的。於是我們便著手開始查找資料、思考有什麼更好的途徑探究這問題,遂產生了這篇文章與podcast節目。
而在我們準備要錄製的階段,其團隊已修改了團隊目標。將原先完全廢除服務學習,改為『廢除服務學習為必修』,也更深入的套論學分相關的制度規定。非常值得為服務學習規定所苦的學生一探究竟,其團隊後續撰寫的文章與探討方向,也帶來不一樣的觀點!
詳情請參閱該團隊粉專:廢除社會服務學習必修0學分
接著,我們開始小小的思考吧
我們真的不用服務學習嗎?
例如:為什麼學校需要強迫學生自願服務?透過打掃環境真的能學到什麼嗎?學校是否將學生視為免費的勞動力?將其設置為畢業門檻有道理嗎?或是成為壓迫學生服務的根據?並且如果是一堂課程為何會是零學分?最終,服務學習作為一堂課,究竟是教導學生正視社會不是只有光鮮的樣貌,還是透過僵硬的制度讓學生理解麻煩的規定忍一下混一下就結束了?
源源不絕的疑問與批評,似乎讓每一個學生氣憤又同時直覺地認為,是的,我們的確不需要這些服務學習課程。然而我們「真的不用任何該類課程嗎」這個問題的答案或許沒有前者來的直覺。
成長過程中,我們總是獲得他人的幫助。舉凡學校鄰近路口的導護家長、非營利組織發起的淨灘淨山活動、各式重大災難場合,總能看到一群人為了社會中全然陌生的他者付出。尤其在一個資本社會中,他們不計回報的付出與辛勞,更深層的體現某部分人性光輝,讓人發自內心的感動。
他們的付出同時提醒著我們,這並不是一人便能運作良好的社會,並且既使各司其職,社會中仍會出現許多問題。
這些破口沒辦法透過經濟體制自然解決,政治制度也難以真正有效的處理。這些問題可能大至全國環保議題、環境污染議題、疫情下家境平困孩童的教育議題;也可能小至你家樓下巷口的道路安全問題。這些問題的共同點是,難以快速的、自發的從社會中消失。而需要協助的人們,也並非罪大惡極咎由自取,處境可能只是歷史巧合與政治因素交織的錯誤。
服務學習作為一種教學途經,其目的若是為了使學生「認知」社會中存在許多人需要幫助,這似乎不會使得學生群起反對
透過課程帶領學生認知社會不曾發現的面相,建立與社會的真實連結,更能夠化解過去建立的歧視與偏見。基於認知層面的教育,我們或許能得出不同的答案,是的,服務學習課程似乎有其存在的重要性。
然而實際課堂的「實作」卻是兩回事。充斥無意義的勞役活動,難以想像原先立意良善的教學目標要如何透過這些課程實現。而作為畢業門檻,學生更難擁有選擇權,只能硬著頭皮撐過這些課程。在種種不良的設計下,難以發覺原先的立意,也扭曲了服務社會的心態。
判斷問題,區分制度與本質
在我們爬閱的資料中,發現許多人之所以反對服務學習,是因為制度上的規劃嚴重不良,而非服務學習作為教育途徑的本質上出了問題。
1. 公平性問題:
各校的服務學習制度有著極大的差異,而這是因為「
教育部補助大專校院開設具服務學習內涵課程作業要點」設立時並無硬性規定施作方式,重視大學自主性。然而這卻產生部分學校需要將近40小時的服務,有些學校需20小時;同樣作為畢業門檻,學校也領取相同教育部補助,不經令人懷疑這之間的差異設計是否真的有意義?
2. 勞動的勒索:
我們不會認為系上的必修作為畢業門檻是一種勒索,因為學習這些專業知識正是我們前來大學學習的目的,這是我們的選擇。但是多數學校將服務學習制定為一種變向的「愛校打掃」,並規定其作為畢業門檻。如此規定的原因不明,學生也無法參與討論修改,這樣的制度實在難與勞動勒索撇除關係。
3. 家父長制的規定:
『我覺得你應該如此,所以你必須如此』。我們總是無法接受親人基於關心所產生的壓迫,這些名目上是關心的要求,蘊含了他們認為年輕不懂事、懂的不比父母多的預想。雖然服務學習的本質良善,但不意味著這必須成為一條硬性規定,要求全國學生別無選擇的按規定執行。
總結
在搜集這些問題時,我們發現學生的反對多是對於「制度規劃」的批評,畢竟沒有人願意接受這些強迫又疲累的服務學習課程。對於「服務學習教育本質」的批評卻相當顯少,這或許反映出這世代的學生撇除情緒,仍會認為身為社會公民,基本上人人需要學習如何與現存社會議題互動。
各校之間對於服務學習的反對卻有時間上的差異。我們發現,制度規劃越僵硬的學校其學生的反對越是明顯,時間點也相對提前。中正大學的規劃下需要16小時的服務加上2堂講座,服務方式多元且可透過通識教育與社會連接的課程獲得時數,甚至還能自行規劃服務方式向校方申請。在完整性與開放性上,明顯優於多數學校,而這或許是直到今年才有更近一步校內連署的原因。
「服務學習」或許本質上立意良善且重要,但是現行制度上讓人困擾不已。面對現階段各校在服務學習的施作方式,我們不認為服務學習應該被規定為一項畢業門檻,也不該是必修。而既使在未來制度良善的強況下,我們仍認為學生應該擁有選擇權,為自己判斷哪些課程需要修習。
或許這也會遭到進一步的批評:「進入該系所、進入該高中之前,就應該知道他們的規定,事後再來批評他們的規劃是你的不對」。
我必須說,這是把「資本式交易概念」帶入教學體系,而選擇接受教育本來就不像是(也絕不應該是)簽訂買賣契約
如果非要透過此觀點看待教育這件事,會發現資本主義式觀點也無法為其背書。因為大多數環節中我們沒有交涉的權利,卻仍必須繼續下階段的就學;這種半強迫情況下訂定的契約、並且無法全然保障接受方有利的契約,在任何情況都是站不住腳的。
我可以大膽的說,處處抱持資本主意式觀點看待社會,無法對社會進步有實質貢獻,只是現行環境壓迫的幫兇。
最後,面對學分的問題,城六提供了相當明確又清晰的想法:「學分『只該』是學習效果的展現,不應該是其他事物的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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