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憶,至聖先師:悼念作育菁莪無數的雷漢聲老師

更新於 發佈於 閱讀時間約 5 分鐘
2019年是個令我難忘的一年,不是因為在澳洲打工渡假,而是這一年有兩個遺憾發生在我身上。
2月19日~3月3日,是屏東30年來第一次舉辦的大型活動—屏東燈會,這次的主場辦在屏東縣東港鎮大鵬灣。
外婆家就離東港不用五分鐘的車程、大鵬灣十分鐘可達的地方,但我卻無法陪伴著八十來歲的她,牽著她辛勞一輩子的手,一起漫步在她待了一輩子的街頭,看著燈火閃爍,聽她細數點點人生。
只因為我人遠在7300公里遠的澳洲墨爾本。
9月16日下午,來自女友她老師一則臉書貼文中,短短不到百字內容,但卻得到晴天霹靂的消息:
雷老師心肌梗塞離世。
點開老師的臉書,蜂擁而至的追念映入眼簾:
  • 前幾天還跟老師有說有笑的,老師身體看起來也無恙,怎麼就突然…
  • 才跟老師聯絡好這幾天要去找他,想不到…
  • 還記得三年前進入雷家班…
  • 聽到消息的當下,腦袋一片空白,希望這只是老師開的玩笑話…
是阿!老師平時為人幽默風趣,難不成是在對大家開玩笑?是不是有誤會?還是一則假消息?
一切來的太突然,太不像是真的。
我對老師的認識只有三堂選修課的程度,還有知道老師在我們實習時探班,當天晚上聚餐沒喝到酒,隔天就掛急診吊點滴。
有了上次的狀況,我想老師這次一定滴酒不沾持續很長一段時間,否則怎麼會揮一揮衣袖,卻不帶走一瓶威士忌?
但事情的確是發生了,58歲的雷老師,用他一貫的瀟灑離開人世間。
噩耗宛如病毒感染般在臉書、賴群中蔓延,自己也懷念起過去與老師相處的點滴時光,當時的情景都歷歷在目。

還記得

有次下課,我語重心長的問老師,企管宛如荀子的 《勸學》所提到:「螣蛇無足而飛,梧鼠五技而窮」,雖然產、銷、人、發、財五管什麼都學一點,但每樣都不專精,可真謂「梧鼠技窮」,若真要在短短兩年的企研所生涯學點甚麼,老師覺得什麼是我們一定要學、而且當下就能學的?
老師簡單回了一句:學財報
回到企業的根本,離不開營收成本,學財報不單單只是學怎麼看企業某個月、季、年的營運狀況,也是培養自身對數字的敏銳度,學習每個數值背後是如何被組成,從數字中找到根本,去解決企業所存在的問題。
對了,您也時常耳提面命職場上非常需要避免的陷阱,尤其是在某些敏感的議題上,收禮與送禮、回扣或回佣、招待與被招待等,您耳提面命的叮嚀我們
蠅頭小利是一時的,晚節不保卻是一輩子的。

就像您貴為大學教授,也害怕就學的學生送禮物給您,不論送禮背後的動機跟目的是什麼,為了避嫌您選擇不收禮,因為您知道,誠信是無價的
雖然僅僅上過老師三門課,但時常能從您的課堂上學到許多學校沒教的實務思考,所以每當有人問我怎麼評價您的時候,我總是說
雷老師看似簡單,但不簡單。
綜觀去想,有多少教授一輩子就關在學術的象牙塔中去做研究,相較之下,老師曾在企業界打滾多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如今還能在課堂上談笑風生,將過去種種事蹟輕描淡寫帶過,將自身經驗化為教學的養分,你說這種灑脫,是一般老師會有的嗎?
身為雲科創校元老,企業界人緣又廣,兩年前還在當系上的副主任,還是上市櫃公司的獨董、中小企業顧問,即便老師離開了企業界,他仍然沒有跟產業脫節過。
這種實戰經驗豐富又富含學識,還能將實務與理論作結合的老師不多了。

兩年前,最後見到老師就是即將要畢業的那個六月,去年七月還在想著老師榮任產學研究總中心主任,應該要怎麼幫老師慶祝。
今年五月回台幾天,本也想著是否要跟老師打個照面,但因為本身不是老師的學生,也只修過老師三堂課,沒有什麼名分去打招呼,於是打消了念頭。
想不到,離校前的最後一堂課,在歡笑中跟老師道別,竟也成了與老師的最後一面。
老師的離去,讓我回想起一句話:
看似平凡的每一天,其實一點都不平凡。
這句話並不是要我們把每天當作最後一天去活,而是翻轉我們每天所謂的「日常」,其實是難得可貴的
我們常把跟父母或是朋友的日常相處當作理所當然,今天不聯絡,還可以等明天,但卻忽略哪天他們不在了,就再也無法在未來重現「日常」的一切,所謂的日常就跟心一樣少了一塊。
習以為常的每一天,其實是很寶貴的。
就像我也以為老師在退休前,會一直待在雲科,上課教書、下課Meeting,然後等著每一屆教導過的學生來到辦公室,不論是要敘舊、訴苦、解惑,還是聽學生達成什麼人生成就,什麼都好談,先上兩瓶高粱再說。
正是對這樣的日常抱有未來會繼續持續下去假設,才會想說這次沒跟老師約應該沒差吧?本來還想著明年回去後,要藉著老師的名義跟朋友們敘舊,看看大家這幾年過得怎樣,順便分享一下這一年多在澳洲的經歷,看來是遲了一步。

有人曾說過,人生每個歲數追求的成功不盡相同:
  • 20歲有人你叫成功;
  • 30歲有人你叫成功;
  • 40歲有人你叫成功;
  • 50歲桃李滿天下叫成功。
師者,所以傳道、受業、解惑也。
論老師在教育界奉獻20餘年,學子們已如開枝散葉般散落世界各處,最早一批的學生,想必正成為社會上的中流砥柱,在各處擔任要角,大展他們的長才,對社會有著卓越的貢獻。
古有曹孟德云:
生子當如孫仲謀。
今天我想說:
師長當如雷漢聲。
灑脫的背影,彷彿告訴過往的學子們:
不必慌,前方還有你們的學長姊可以指點迷津;不必追,這趟旅程,老師只想孤身前往,為你們探點明路。你們還有更重要的使命等著去做,老師只是等不及在沒有限速和酒駕的天堂路上開著奧迪奔馳,先行一步罷了。

我就在這,叼著菸、喝著酒,跟著先人看你們如何在社會上綻放光彩。待你們有天,跟老師一樣成了後人追念的對象,我們再來話家常也不遲。
就像五月天的《乾杯》歌詞所提到:
終究會,有一天,我們都變成昨天。
我想到時候,在某個燈火闌珊處,會見到老師坐在桌角,緩緩舉起酒杯說道:
酒準備好了,那
你的故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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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在因緣際會之下,動了想去紐西蘭的念頭,卻陰錯陽差跑到澳洲打工度假的背包客。 脫離台灣世俗的期待,踏上打工度假的不歸路,第二人生正式在澳洲啟航。 如果人生很短,那青春就是短暫一瞬間,屬於你的第二人生,下一站在哪呢?還沒開始的理由,又是什麼呢? 歡迎來到我的澳洲故事館,分享我在澳洲的旅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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