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幾天的月光海音樂祭在昨日結束了,今天還是假日,我們的早晨如昨天一樣,被家屋的孩子們叫醒,客人在今天陸續退房,但由於今天沒有新的客人入住,所以房間只要做大致上的清潔即可。
前兩天入住了一位藝術換宿的創作者L,L做的是紙雕藝術,因此他的作品都是以各種色彩的紙,搭配剪刀或筆刀裁切紙張完成的,孩子們看見L桌上琳瑯滿目的各種色紙,以及他手邊的半成品,都興奮的又叫又跳。
三個孩子們爭相的要L為他們做各種小動物,L也十分有耐心的帶著他們從畫圖開始,但孩子的心總是變得很快,一下說想要小狗,一下又說想要貓咪,但L都沒有拒絕他們的要求,一一的協助孩子們完成自己的作品,甚至還差點將自己要用來創作的色紙用完。
我和L共用著餐桌,看著他被孩子們包圍的樣子,心裡有種特別的感覺,從來到這裡之後,我一直和孩子們保持著距離,一是因為剛來的幾天身體確實不太舒服,二來我本來就不太會和小孩子相處,尤其是孩子失控時常常伴隨著吼叫或是尖叫,光想像這隨時失控的場面我便感到懼怕。
傍晚孩子們陸續回到家中,天色也逐漸暗了下來,小妹卻跑回來說要找我們玩,T盡力地說服小妹回去,但孩子有時就是會任性的要求自己想要的事,這時二姊出現在門口說是要帶小妹回去,但小妹說什麼就是想賴在我們這裡。
那時我看見二姊默默的流著眼淚,他帶著無奈與些微的憤怒說,小妹都不聽他的話,並一個人蜷縮在榻榻米地板上,我輕輕的環抱他告訴他:「這不是你的錯啊,你很乖的聽媽媽的話下來帶妹妹,妹妹需要一些時間,所以不要覺得是你的問題喔,你要知道你已經很棒了。」
在說出這些話的那一刻,我一度快要哭出來,不知道是因為被孩子影響,還是這對我來說也是一個課題,但那個當下我的確感覺到我撫慰了小時候的自己。
曾經在還不懂如何觀看情緒時,總是怨懟自己的無能為力,怪罪他人為何不受自己的控制,現在用這段話也給當時的自己一個擁抱,像眼前賦予安慰的孩子一樣,靜靜的,我告訴自己,一切都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