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祭 04 獻祭,一個人。

更新於 發佈於 閱讀時間約 5 分鐘
一、「兩個人」的獻祭
  獻祭,對鬼神進奉以求得心中所欲;通常涉及至少三個人物,分別是獻祭者、祭品以及被祭者——或許有一種例外,是獻祭者犧牲自己。
  是絲絲縷縷纏繞我的腦袋的哀求。
  人車共構的喧囂被隔絕在氣密窗與大門以外,不論是晝是夜,我曲膝抱腿像隻蛆蟲般蜷縮在被窩裡頭,力求睜眼和閉眼所見是同樣的景象,因為我畏光,也不配光。生命所需的所有能量或直接或間接來自於太陽,可我是具空有生靈外表的行屍走肉,雖稱不上對陽光造成多大的浪費,但至少是一種褻瀆。
  骯髒、噁心、差勁、無用……榨乾腦汁後再得不到多一個批評的詞,於是自暴自棄的將自己定義為「世界上所有負面詞彙的集合」。
  正反乃一體兩面,由比較而生,於是「世界上所有正面詞彙的集合」現身於面前,他純潔、可人、優秀、有用……,是神賦予眾生的一份禮,是能以一己之力撫平苦痛的大能,能回應所有人的期待。
  而我欲將自己獻祭給他,換得他的降臨。我可以死,必須死,可是他得顯明。
  他那麼好,應該不會介意祭品是我。
  說來荒唐可笑似天方夜譚,但這是我在賴床導致遲到時,拿到低於平均分的考卷時,按耐不住怒火而出口傷人後,從內心最深處發出的哀號,像從深淵向上不斷嘶吼,聲音在體內百轉千迴,最終匯聚成幾滴眼淚,鼻涕,嘶啞的嗓音,或者朝凸出的牆角狠撞的失控行為。
二、一分為二
  在我的上一期作品〈一分為二〉中,「我」的室友在晝夜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因其無力平衡翹翹板的兩端:一端是外界乃至於本人強施於自身的期待和要求,另一端是心中的種種慾念;他崇尚禮樂教法,卻在同時為自己無法時刻依循正道而挫折、憤怒、悲傷,不願意接受自身侷限性的結果便是強行分裂——是荒腔走板的行為,是有趣的小說內容,但也諷刺的是我直到今日仍然在思考可行性的、活下去的方法之一。
  撰寫與修改〈一分為二〉於我而言是非常困難的,因為我在描述的是自己,而不是僅存在於幻想中的人物,我這個人有多麼複雜、矛盾乃至渾沌,「室友」便亦然,只是他成功了,而我還沒;他足夠有勇氣,而我還不夠決絕。
  大約永遠沒辦法做到和他一樣的程度,我無力留下天使與魔鬼般的兩個自己,那麼我只能選擇殺了後面那一個,換取毫無雜質的前者重生。
三、獻祭
  我清楚明白理想中的自己簡直不是人,人有七情六欲,內心會萌生小小的惡,也會持續對外界施予小小的善,很可愛,可是就連多吃一包零食這種小事都不在我的接受範圍內,因為這不只是「多吃一包零食」,它還代表我缺乏自制力,而缺乏自制力會體現在各種事情上,下一次可能是不交作業,然後是蹺課,省略掉又幾個遞進的過程,我說不定會因為無法控制自己而殺了別人。
  若你問我:「為甚麼其他人多吃一包零食,妳會覺得可愛?」
  我會回答:「因為他們總可以明辨大是大非,他們知道何時能夠放縱,何時該自律,全世界只有我不行。」畢竟我是「世界上所有負面詞彙的集合」。
  而他——理想中的我——很可能連一包零食都不吃,不吃炸物,不吃甜食,每天準時就寢準時醒轉,今日事今日畢,要事先做,娛樂必定推到最後甚至近乎於零——他不需要娛樂,每天依照自己的期待過活便足夠令他感到滿足與喜悅,並且他能真正體會「施比受更有福」、「別人的快樂就是我的快樂」,所有生命在他心中總是優先於自己,而他樂在其中。
  若能以我為祭,換得那麼好的一個人,何樂而不為?
  「獻祭」是犧牲一方,向超自然的存在祈求僅憑自己得不到的事物,是我最狂妄的願望,是明知不可能卻還緊緊抓住、一想再想的幻夢。
  我可以割下自己的肉,讓血涓涓流淌而出,或者一刀深深砍斷動脈再一把抽離,讓腥紅瘋狂地噴濺——我願受任何苦,只求在苦痛之後換得他降生。
  可他那麼好,不會讓我如此。
  所以說「獻祭」從頭到尾只是我逃往的方向,是我暫時的避難處,待他安撫好我,我會再重生。
四、一個人
  我曾經在日記本寫道:「這一個我可以死,下一個也可以,但這一個身體不行。所有我的存在都只為延續生命跡象,活下去吧,直到妳甦醒。」
  記得小時候聽過「七年之癢」的說法,七年的時間夠讓人體的全部細胞換新,亦即七年後的我們相比於七年前會完全不同——可在我的世界裡,下一刻的我便是全新的了。
  只要富有足夠的力量,我可以從被窩中跳起來,一把拉開窗簾,然後吸吸鼻子和自己說:「好了,來處理她留下的爛攤子吧!」而「她」不是別人,正是過去的我,可能是上一秒,一天前,乃至於幾年前,幾輩子前。
  不同於獻祭的悲壯,我只是不斷將接力棒交給下一個我,只是不斷在腦中更新對於「此刻的我」的定義。必須強調的是,「他」仍在,但我不會再渴望殺了自己以清空身體恭迎他,而僅受他指導,感受他的強大,並在這份強大中獲得安心感。
  他只是個幻想或者接近於世人所稱之神?無所謂,重要的是他能引導我再活一次。或者我再稍微驕傲一些:他源自於我,他正是我,和懷揣傷人衝動的、按捺不住慾望的、口出惡言的我一樣,都是我……
  所有我的存在都只為延續生命跡象。活下去,直到我們在無數次角力後找到平衡——那時,應該是我能真正愛著自己的時候。

  • 本文作者
  欲妄言,本名梁予芊。藍墨水文藝社社團第九屆公關兼活動,目前就讀東吳大學法律學系。
  感謝讀到這裡的你,期待你和我分享讀過作品的感想。
是一個依傍文字組成的群體,成員具多元專業性,希望藉文字帶給觀看者不同的感受,透過解剖文藝,喚醒更多人對文化的重視。每個月我們都將推出一個新的主題,以具學術意識的分析與富有文藝性的創作,深入議題、激盪彼此想法,建構作者和讀者的思想橋樑、提升對議題的關注度,甚至是達到自我覺醒的願景。
留言0
查看全部
avatar-img
發表第一個留言支持創作者!
  獻祭,多用於向神鬼祈求,以不等價交換的形式進行,其效果也依個體感受而有不同差異。交換一詞常予人平等的感受,獻祭一詞則明確的制定了上下位階之分。上位者手中握有能夠實現下位者願望的權力,因此下位者獻上祭品以達成心願。即使是場地位不平等的交易,然而道理都是一樣的——只有在兩方合意的情況下,交易才會成
一、   午後雷陣雨剛停了不久。白金色的雲層邊沿落了一滴陽光,針一樣地扎進地上的水窪裡斷了。十四歲的她將目光從窗外拉回來,盯著黑板上的筆記在課本裡依樣畫葫蘆地劃拉出一顆歪扭的心型,再分成三等份。   老師在三個格子裡寫下「本我」、「自我」、「超我」。   「……我們的心就像色彩的三原色,混在一起
  在阿兒哈「被食盡」的那一刻,她的世界呈現黑色的空無。   峨團是陵墓的稱呼,以空寶座為祭壇,一位女孩獻上自己的名字與生命,從此際起,她不再有過往,亦拋棄了未來。她成為第一女祭司受人敬禮,吟唱誦歌、為禮儀舞蹈、奉仕這塊無光的「累世無名者」沉眠之地。   阿兒哈——一具遭掏空個體意識與主體性的軀殼
  生活等於生存,這裡,是殘酷試煉的競技場。有著永恆的鐵則,與千變萬化的枷鎖。   就像那些古老而千篇一律的童話故事,有邪惡的惡人,有正義的勇士,也有等待著被救援的平民。   正邪交鋒,持續了幾千年的傳統,他們用看不見的武器,無情的舉向彼此。在夜晚不吝嗇用最大惡意揣摩著敵人,在天亮時盡情的在場上交
一、   晝夜之於我們,或許已經長成了某種既定印象──白晝,指日出後,日落前的時間;而夜晚,指從天黑到天亮之間的一段時間──在字詞解釋中,晝夜純粹的作為描述時間的一個詞彙被記載下來,但隨著人類生活習慣一步步的養成,各式不同的意象被分別賦予「晝」與「夜」,既定印象也就此產生。然而隨著產生既定印象,晝
零、   日出以後是白天,日落以後是黑夜,因此太陽是區分晝與夜的根據。   可白天時太陽會被遮擋,而夜裡它的光仍然以其它形式照射大地。 一、   「咿呀——」宿舍老舊房門開關的聲響如利刃般劃破了夢,迷迷糊糊中,我看到一個人走近,躺上左邊的床,床頭窗簾的縫隙透進幾束光。   「你回來了……」   「嗯
  獻祭,多用於向神鬼祈求,以不等價交換的形式進行,其效果也依個體感受而有不同差異。交換一詞常予人平等的感受,獻祭一詞則明確的制定了上下位階之分。上位者手中握有能夠實現下位者願望的權力,因此下位者獻上祭品以達成心願。即使是場地位不平等的交易,然而道理都是一樣的——只有在兩方合意的情況下,交易才會成
一、   午後雷陣雨剛停了不久。白金色的雲層邊沿落了一滴陽光,針一樣地扎進地上的水窪裡斷了。十四歲的她將目光從窗外拉回來,盯著黑板上的筆記在課本裡依樣畫葫蘆地劃拉出一顆歪扭的心型,再分成三等份。   老師在三個格子裡寫下「本我」、「自我」、「超我」。   「……我們的心就像色彩的三原色,混在一起
  在阿兒哈「被食盡」的那一刻,她的世界呈現黑色的空無。   峨團是陵墓的稱呼,以空寶座為祭壇,一位女孩獻上自己的名字與生命,從此際起,她不再有過往,亦拋棄了未來。她成為第一女祭司受人敬禮,吟唱誦歌、為禮儀舞蹈、奉仕這塊無光的「累世無名者」沉眠之地。   阿兒哈——一具遭掏空個體意識與主體性的軀殼
  生活等於生存,這裡,是殘酷試煉的競技場。有著永恆的鐵則,與千變萬化的枷鎖。   就像那些古老而千篇一律的童話故事,有邪惡的惡人,有正義的勇士,也有等待著被救援的平民。   正邪交鋒,持續了幾千年的傳統,他們用看不見的武器,無情的舉向彼此。在夜晚不吝嗇用最大惡意揣摩著敵人,在天亮時盡情的在場上交
一、   晝夜之於我們,或許已經長成了某種既定印象──白晝,指日出後,日落前的時間;而夜晚,指從天黑到天亮之間的一段時間──在字詞解釋中,晝夜純粹的作為描述時間的一個詞彙被記載下來,但隨著人類生活習慣一步步的養成,各式不同的意象被分別賦予「晝」與「夜」,既定印象也就此產生。然而隨著產生既定印象,晝
零、   日出以後是白天,日落以後是黑夜,因此太陽是區分晝與夜的根據。   可白天時太陽會被遮擋,而夜裡它的光仍然以其它形式照射大地。 一、   「咿呀——」宿舍老舊房門開關的聲響如利刃般劃破了夢,迷迷糊糊中,我看到一個人走近,躺上左邊的床,床頭窗簾的縫隙透進幾束光。   「你回來了……」   「嗯
你可能也想看
Google News 追蹤
Thumbnail
現代社會跟以前不同了,人人都有一支手機,只要打開就可以獲得各種資訊。過去想要辦卡或是開戶就要跑一趟銀行,然而如今科技快速發展之下,金融App無聲無息地進到你生活中。但同樣的,每一家銀行都有自己的App時,我們又該如何選擇呢?(本文係由國泰世華銀行邀約) 今天我會用不同角度帶大家看這款國泰世華CUB
Thumbnail
嘿,大家新年快樂~ 新年大家都在做什麼呢? 跨年夜的我趕工製作某個外包設計案,在工作告一段落時趕上倒數。 然後和兩個小孩過了一個忙亂的元旦。在深夜時刻,看到朋友傳來的解籤網站,興致勃勃熬夜體驗了一下,覺得非常好玩,或許有人玩過了,但還是想寫上來分享紀錄一下~
我所臣服的不僅僅是命運,更是七情六慾,更是善與惡。它絕非一種執著,而是一種無盡的謙卑。我接受身而為人的罪,我接受它所帶來的罰則,也接受我近乎純粹的良善,並徹底接受它帶給我的果實。 我全然接受一場命中注定的邂逅,無論它導向的是苦難還是幸福,我也全然接受愛所帶來傷害,並不再否認愛不存在。
Thumbnail
站在馬桶前,我像祭品,也像垃圾, 我把清出的東西當做祭品, 換一個看起來正常的自己。
Thumbnail
連小孩都知道,若想要吃桌上的糖果,還得墊起腳尖伸手去拿,所以不要什麼都不做,還什麼都想要。 天上掉下來的禮物,一念天堂,一念地獄。你的一念之間,決定了許多的因果。菌子愛財取之有道,一念之貪,萬劫不復。 有的人總認為死了才是地獄,其實...不死不活,才是地獄。 貪圖不是自己的東西,還認為自己
Thumbnail
主啊,求你使我嘴唇張開, 我的口便傳揚讚美你的話! 你本不喜愛祭物,若喜愛,我就獻上; 燔祭,你也不喜悅。 上帝所要的祭就是憂傷的靈; 上帝啊,憂傷痛悔的心,你必不輕看。 ‭‭詩篇‬ ‭51‬:‭15‬-‭17‬
Thumbnail
看著眼前的情形,我驚愕地差點說不出話來,眼前貪婪如同惡鬼的身影,不僅貪婪的食用著祭祀的飯菜,還一點一滴吸吮著同屬此間祖厝的氣運。為何神明旁觀,僅能在其他方面加緊護佑? 看著巨大的身體,不禁讓我感到一絲恐懼,神主牌位中的人那麼少,該不會,被這位已經變異化惡的祖先給……吃、了、吧! 我看著其他躲在角
Thumbnail
「她是祭品。  她是言家因為一己私慾而被鎮靈於異鄉的孤魂。」
「砰」的一聲,我睜開眼,在我面前,竟有一層薄薄的保護罩。 「竟然還會這樣!真的是煩死了!」那是把很高音的女聲。 看着地上的灰白面具碎片,我明白了。想不到坐在地上的這個死神,竟是個小女孩。 「哈哈哈!看來我不想死的話,你是真的不能殺死我的。」 「你這個混蛋!」她十分憤怒地揮手揮腳。 「你又能
Thumbnail
跟你感覺每過一陣子都得跟自己的魔鬼搏鬥,你帶來的未知感實在是太強。我真的很討厭自己情緒不穩定、受別人的一舉一動牽動的感覺。 「原來我還是如此的軟弱。」這是每次我面對自己的魔鬼的時候的感受,每次魔鬼的侵擾都讓我很想遠離這說簡單不簡單,說複雜不複雜的一切,我只想回到沒有人打擾的平靜的生活中。
當我和那個鄰居說:「把他殺了,我們拿他的東西。」 好似一切都是理所當然,我想要的就是要。 鄰居問我怎麼做? 我說找機會。 當那個人靠近我,我對他一個靠近,就讓他死了。 我把祂收進一個很長的抽屜裏,收進櫃子。 鄰居來問我,看到抽屜拉開時露出的腳, 她開始顫抖:「那你...要怎麼處理屍體.
Thumbnail
現代社會跟以前不同了,人人都有一支手機,只要打開就可以獲得各種資訊。過去想要辦卡或是開戶就要跑一趟銀行,然而如今科技快速發展之下,金融App無聲無息地進到你生活中。但同樣的,每一家銀行都有自己的App時,我們又該如何選擇呢?(本文係由國泰世華銀行邀約) 今天我會用不同角度帶大家看這款國泰世華CUB
Thumbnail
嘿,大家新年快樂~ 新年大家都在做什麼呢? 跨年夜的我趕工製作某個外包設計案,在工作告一段落時趕上倒數。 然後和兩個小孩過了一個忙亂的元旦。在深夜時刻,看到朋友傳來的解籤網站,興致勃勃熬夜體驗了一下,覺得非常好玩,或許有人玩過了,但還是想寫上來分享紀錄一下~
我所臣服的不僅僅是命運,更是七情六慾,更是善與惡。它絕非一種執著,而是一種無盡的謙卑。我接受身而為人的罪,我接受它所帶來的罰則,也接受我近乎純粹的良善,並徹底接受它帶給我的果實。 我全然接受一場命中注定的邂逅,無論它導向的是苦難還是幸福,我也全然接受愛所帶來傷害,並不再否認愛不存在。
Thumbnail
站在馬桶前,我像祭品,也像垃圾, 我把清出的東西當做祭品, 換一個看起來正常的自己。
Thumbnail
連小孩都知道,若想要吃桌上的糖果,還得墊起腳尖伸手去拿,所以不要什麼都不做,還什麼都想要。 天上掉下來的禮物,一念天堂,一念地獄。你的一念之間,決定了許多的因果。菌子愛財取之有道,一念之貪,萬劫不復。 有的人總認為死了才是地獄,其實...不死不活,才是地獄。 貪圖不是自己的東西,還認為自己
Thumbnail
主啊,求你使我嘴唇張開, 我的口便傳揚讚美你的話! 你本不喜愛祭物,若喜愛,我就獻上; 燔祭,你也不喜悅。 上帝所要的祭就是憂傷的靈; 上帝啊,憂傷痛悔的心,你必不輕看。 ‭‭詩篇‬ ‭51‬:‭15‬-‭17‬
Thumbnail
看著眼前的情形,我驚愕地差點說不出話來,眼前貪婪如同惡鬼的身影,不僅貪婪的食用著祭祀的飯菜,還一點一滴吸吮著同屬此間祖厝的氣運。為何神明旁觀,僅能在其他方面加緊護佑? 看著巨大的身體,不禁讓我感到一絲恐懼,神主牌位中的人那麼少,該不會,被這位已經變異化惡的祖先給……吃、了、吧! 我看著其他躲在角
Thumbnail
「她是祭品。  她是言家因為一己私慾而被鎮靈於異鄉的孤魂。」
「砰」的一聲,我睜開眼,在我面前,竟有一層薄薄的保護罩。 「竟然還會這樣!真的是煩死了!」那是把很高音的女聲。 看着地上的灰白面具碎片,我明白了。想不到坐在地上的這個死神,竟是個小女孩。 「哈哈哈!看來我不想死的話,你是真的不能殺死我的。」 「你這個混蛋!」她十分憤怒地揮手揮腳。 「你又能
Thumbnail
跟你感覺每過一陣子都得跟自己的魔鬼搏鬥,你帶來的未知感實在是太強。我真的很討厭自己情緒不穩定、受別人的一舉一動牽動的感覺。 「原來我還是如此的軟弱。」這是每次我面對自己的魔鬼的時候的感受,每次魔鬼的侵擾都讓我很想遠離這說簡單不簡單,說複雜不複雜的一切,我只想回到沒有人打擾的平靜的生活中。
當我和那個鄰居說:「把他殺了,我們拿他的東西。」 好似一切都是理所當然,我想要的就是要。 鄰居問我怎麼做? 我說找機會。 當那個人靠近我,我對他一個靠近,就讓他死了。 我把祂收進一個很長的抽屜裏,收進櫃子。 鄰居來問我,看到抽屜拉開時露出的腳, 她開始顫抖:「那你...要怎麼處理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