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9日 敗陣

陰天，中午上班前提出了離職。一日，生涯最短命的上工期。

昨天，第一天上班日，特別提早1小時到公司附近的華山大草原，希望讓老闆在這宣洩體力，等等可以安穩的待在公司。才發現這是第一次騎機車載著老闆來到這麼遠的地方，沿路上看著她即使寒風瑟瑟也只能待在露天的腳踏墊上心裡直覺得十分抱歉。透過口罩一直跟她喃喃訴說自己的無能，沒法讓她能待在安心的地方頤養晚年。不過我覺得她根本沒聽進去，只是顧著看沿途陌生的風景，可能不知道我到底在嘟囔煩惱些什麼吧。

還記得9年前第一次帶老闆去河濱公園草皮散步，平常在家裡作威作福的第一次看到同類居然也會有點怯步，直到興奮的湊上草皮讓身體裹滿泥土的味道。那一天，回到公司後就是累倒在小床上不省人事。雖然現在有點年紀，體力和興奮強度也都不如以往，但依然會有蹭飽蹭滿的草原翻滾活力，也許對她來說戶外大草原附帶的土味就是另一種無法取代的安全感吧。

巡禮了華山園區後，催促著老闆快去後方的工作區休息，也讓我可以正式上工。對我和她來說，適應新環境都是今天最重要的工事。開工前幾個小時的適應性好像不錯，有時依然故我的閒晃、有時直接就地就寢，剛剛的草原策略似乎確實奏效。好事不過3小時，老闆的焦躁感逐漸冒現，這時正是她日常散步的時間點。因為離休息時間還有一個小時，我只好稍作安撫，讓她多忍耐一會再一起去公園晚餐。傍晚5點半，從公園回來後，老闆開始不太穩定，作息的改變讓她顯得有點煩躁。傍晚7點半，耐不住性子的老闆在閒晃時不小心碰到了放在一旁的黏鼠板，好在即時處理，沒有釀成大禍。傍晚8點半，闖禍後一臉無奈的老闆故意睡在離我一公尺外的地毯上，讓我瞧見她不滿的情緒表情。終於到了9點的下班時刻，知道可以離開後，她頭也不回的往門口走去，一刻也不想繼續待在這個傷心地。

平常從熟悉的公園返家，老闆鐵定一路睡倒機車踏墊上。但這晚卻直楞楞站著，直到進入了她平常熟悉的路段，才甘願坐下來眺望久違的遠方。一回到家卸下緊繃的心情，似乎沒有想和我再有交流，逕自倒頭就睡，即便隔天早上應該的散步時間，也仍然懶洋洋的不願起床。我猜，她不想出門再回到那個陌生的公司。

11月9日的早上，我看著微微睜眼卻沒帶精神的老闆，知道她像不願上學的小孩一樣正裝睡著，越是跟她曉以大義該準備起床，眼睛那條線閉的越緊，這消極的態度實在明顯不過。可能有些人覺得我過於神經質，為了一隻狗放棄了一個工作。然而對我來說，我的相對適應是建立在老闆絕對適應這個環境之下的。老闆好，我才有選擇性。雖然有點可惜，但是確實的走過這一遭，才知道自己真正能放下什麼、承受什麼。

今天晚上，回到原本的公園散步，老闆一路遇到了她熟悉的朋友和泥土味道。我想她應該很開心，因為她回程一路睡的都很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