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no是背景 │ #48 十字路口

前幾天半夜看到幾個人在線上討論「一個人毀滅的原因是什麼？」這個話題，聽了一下覺得蠻有趣的，就想說出門走走，一邊聽一邊散步這樣。這話題到底在講甚麼，討論的結果是甚麼我這邊就不講了，因為跟這次的主題比較沒有關聯。

他們聊了大概兩個多小時，我也在外面走了兩個多小時，聊完後我還想繼續走，因為發現半夜的街道真的非常吸引人，應該說很吸引我。在這個熟悉的街道，平常滿滿的人和車，充滿各種聲音，充滿了生氣。半夜什麼人車完全沒有，只有自己的腳步聲和蟲鳴聲，雖然是絕對的寂靜，卻也感覺不到孤獨。就像是完全不同的世界，但又身處在自己孰悉的街道，這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十分有趣。

彷彿是屬於我的街道。

走到一半遇到個十字路口，因為是紅燈，又看到旁邊有椅子，就想說走這麼久，稍微休息一下吧。

坐在椅子上，看著沒有人車的十字路口，持續地從紅燈變為綠燈，綠燈變為紅燈，有個想法忽然跑出來：「我現在的人生階段，好像跟我現在人所待的地方處境蠻像的？」

我的人生現在有幾個選項，繼續走想走的路，繼續做設計，繼續接案，問題是現在沒有一個穩定的收入。如果要穩定收入，就要放掉我現在做的所有一切，去給別人請。還有些其他選項，比如往繪畫發展、專注在個人品牌創作，賣點小東西之類的。

坐在十字路口就在想這件事，我現在人生階段和目前所待的處境根本就一模一樣，在這個十字路口不知道待了多久，不知道要往哪裡走，到底是要往前還是要轉彎？到底要怎麼樣？

當然不可能永遠坐在那個十字路口，到了某一刻就想說：「好吧！不管怎麼樣還是要往前走！走吧！」等到綠燈後就起身往前走。

在過馬路的途中就忽然想到：「嗯？是繼續走了...但要走去哪？就這樣永無止盡的走下去嗎？」

當然現在是要回家，所以家是我目前的目標。但〝家〞只能算是一個暫時性的目標，而不是最終目標，就像我們要吃飯的時候，會想說去某一間餐廳，到達那間餐廳或填飽肚子，就是那個階段的目標，這個目標並不是最終目標，因為之後還是要繼續生活，還是有各式各樣的目標要達成。

到底有沒有一個底？有沒有一個〝最終目標〞達成後就可以..恩...完成的感覺，鬆一口氣的感覺？沒有欸，只要我們還活著，就要繼續前進，除了前進沒有其他選項，當然你可以選擇站著不動，但也不可能永遠站著不動，不管怎麼樣都還是要前進，但到底要去哪裡？

所以人生走到現在到底是為了甚麼？為什麼要繼續前進？Why？

有些人說是你所碰到的所有人事物，因為這些經歷，讓你的人生更豐富。這好像是唯一選擇，除了〝豐富你的人生〞沒有其他選項，你只能這麼做，只能繼續前進。如果你不前進，就會被當成異類，你不前進，就會被標籤為不正常。

其實還有一個選項，但這個選項在目前的社會不被允許，甚至只要提出來所有人都會開始恐慌，就是死亡。因為你不管做甚麼，不管達成甚麼樣的目標，不管你成就高低，最終只有一個結果，死亡。竟然如此，這不就有點像脫褲子放屁一樣，在這之間做的所有事有甚麼差別嗎？

最後都要死亡，我們為什麼要做這些有的沒的呢？

這問題不是第一次出現，之前的我沒有答案，現在的我也沒有答案，我想這個問題之後也會再出現。而「豐富你的人生」這算是我目前的答案，也是唯一的答案，因為也沒有其他答案..且另一個答案也沒辦法去討論，其實這就讓我更好奇，為什麼不能談論死亡？為什麼人類會認為自殺、殺人、結束生命是不好的，是不被允許的？這不是近一百年、兩百年才有的概念，是整個人類史都有這個概念，但為什麼？

是因為人類不理解死亡嗎？不知道死後到底是怎麼樣？到底是還有另一個世界，旅程是繼續而不是終點，還是怎麼樣？

問題越來越多...

總之在那個十字路口想了點東西，雖然不知道自己最終要往何處去，但至少有個方向，現在就帶點恐慌又有點期待，絕望又有點希望的心，繼續前進吧。

music / Midnight Stroll [Relaxing Study Music] by Ghostrifter Officia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