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費限定釀影評|《鳥是海與樹的孩子》:散文電影中躍然相融的陰與陽、生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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釀影評|《鳥是海與樹的孩子》:散文電影中躍然相融的陰與陽、生與死

更新於 發佈於 閱讀時間約 3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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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Catherine

海,樹,與鳥

若我們常形容某部電影如詩如畫、充滿詩意,《鳥是海與樹的孩子》(The Metamorphosis of Birds)就是真真正正的長篇散文詩,它就是詩與畫的變形(metamorphosis)。男人是海洋,漂泊流浪在外,不見形貌,遠蕩陌生;而女人則是樹,枝幹挺立,枝椏茂密,向下綿延,繁衍與庇蔭更多生命;孩子沿著母樹的葉脈長出羽翮,成為能翱翔天際的鳥,徜徉在山谷叢林中,覽盡蒼穹,觸動生靈。

然不論天地何其廣袤,鳥兒萬千徘徊的仍是那顆生命之樹,嚮往的也總是渺遠蒼茫的大洋。《鳥是海與樹的孩子》不只處理家庭結構的失衡,以及其中兩性角色的困境,也透過孩子的迷失與尋根之過程,在汪洋、穹頂、與大地間勾勒記憶輪廓,既是導演寄予父輩母輩的情書,亦是具共情性,能觸動人心,引發共鳴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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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柔亦殘忍的散文化雜詩

它是一篇散文雜詩,也是導演極為赤裸私密的家庭絮語,她以 16 釐米膠卷拍攝意象感濃厚的家族物件、自然景物,顆粒感增添復古美,配以真實親人的畫外音,梳理難解的家族情感;重構時光中失衡的家庭結構,並回應自己生命中最難以承受之「親」。她把沈痛的記憶,置入流暢的畫面中,以輕盈鮮活、甚是古怪但充滿靈性的物品與構圖呈現;她以陰性書寫的柔美,填補父親缺席孩子生命的空缺;她以種種「鏡」、「窗」、和「框」(frame),重新映照遺失記憶和歲月裡的自我,重新架構她訴說自己家族故事的框架(storytelling frame);她以幾乎失真、對比強烈的色彩與奇幻的圖像,想像遺落的日月。

她的鏡頭語言如此親近,卻又同時充滿陌生感(alienation),如此精緻完美,卻又內涵破碎和傷口。如此衝突,而又和諧,若套一句《狂人皮埃洛》中的詩句,那便是「溫柔 / 與殘忍」(Tender / and Cruel)。

不只影像上,電影的畫外音亦是重點。初聞是混亂,不同的聲線(不同孩子的告白)交錯、重疊,內容不必然有前因後果的關係,卻似一匹布的各角落,隨著電影時間的推進,它們交互編織著各自的故事,最後則於布匹中心會合、交織在一起,共構成一匹亂中有序。織者不一,但花紋相連的布,即使無一完整形狀,各角落參差,仍柔軟地包裹人心,帶來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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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火車》就像人們站在月台,看一列列火車進站、離站,卻從未真正踏上任何一班。他們只是站在原地,任由一切呼嘯而去。選擇毒品、逃亡、背叛,人生看似掌握在手中,實則不過是在一次次的選擇裡,繼續固守著新的執迷——Choose Life,到底是選擇了生活,還是選擇了體面的虛無?又或者,兩者自始至終是一體兩面?
瑞典裔導演馬格努斯・馮・霍恩以《帶針的女孩》,藉由「女巫」元素發展出社會寫實的恐怖類型電影,除了成功地以古喻今,以黑暗童話故事讓觀眾反思現今在各國依舊是切割政治族群的墮胎議題,更直指川普 2.0 時代再次串連的父權體制「傳統」下,積極背離厭女社會的「女巫」,實為令父權恐懼,為女性自我賦權的化身。
《錄影帶謀殺案》是一則關於觀看暴力與慾望塑形的寓言。男性在其中成為受難者,凝視的權力回到自身,引發對父權位置的裂解式自覺,而這不只是對色情與影像暴力的控訴,更揭露觀看本身的暴力結構。身體在性別與媒介交織下不再承載慾望,而成為符號暴力的現場;其崩解,是讓男性親歷自我幻象崩潰的女性主義式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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