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的第一次長期出差,從石川出發,足跡遍布了關東、四國、九州,總移動距離超過3000公里,而2021下半年的工作才剛剛開始。這系列文章紀錄了我2021年10月出差時的雜感,內容有短有長、正經也有北爛,大家就抱著悠閒的心情跟我走一趟吧!
社交能量跟本能反應
我在踏入日本社會創新跟地方創生這塊以後,一直以來關注的議題都在於社群形成、人際關係、團隊建立、自我探索,簡單來說就是“社交”跟“人際網路”的形成。
這件事相信每個資深業務、窗口、產品經理等等都可以高談闊論一番,但實際上運用在工作以外又是另一回事。當我脫下了工作時友善親切的外皮,其實比以前更加帶刺難相處。表現方式可能不像以前一樣,會用尖酸刻薄的話語或態度讓人避開,而是轉為守勢,或是採用一種不抵抗,不反駁的方式。
面對我不喜歡的人,態度跟言行舉止中流露出的跩,大概已經刻在骨子裡,但針對反對或是不同意的事,我開始變得懶得去跟不合拍的人解釋說明個人立場,更不用說反駁了。
我想這不是因為年紀大變得有智慧還三洨的,單純只是因為已經沒有那種能量去跟不喜歡的人爭辯討論,所以本能上就選擇迴避。
這跟我教課時或上課時常常在講在聽的什麼「要坦率表達」「凝聚共識很重要」「不要怕溝通上產生的麻煩」這些東西根本是背道而馳。
昨天跟一位老友聊天,很意外他有差不多的感想。
我跟他除了家裡住得算近以外,幾乎沒什麼重疊,他國立名校畢業後一路就是上市公司、外商這樣升升升,在台北市也是有車有房有老婆小孩,在社交圈更是活躍,從以前大學社團到現在台北酒圈,一直都是朋友很多的人,除了變胖以外人生幾乎找不到什麼破綻。
不過我跟他有個共通點,就是雖然表現的方式不一樣,但是某些部分很跩,交友態度一直就是「道德法律是約束凡夫俗子的,我不管你是天王老子還是殺人放火,合的來就是兄弟,合不來就滾」是兄弟就挺到底,不是兄弟我管你去死。
但在昨天的閒聊中,他居然說「我每天都在想有誰偷偷討厭我,快要有被害妄想症了」聽完真的超級無敵意外,大概就跟幾年前被人說「你就是那種嘴賤,但是會幫朋友幫到頭破血流的超級爛好人」的時候一樣震驚。
年輕的時候血氣方剛,現在大家漸漸步向中年都開始變得玻璃心了ww想想我自己,再看看別人,覺得有點好笑,也有點感嘆。
我們很多地方的確是鬥不過年輕人,也鬥不過當年的自己了。
這次開長途車途中遇到很多讓人大開眼界的事,像這個在休息站的改造卡車車聚就是其中之一。原本以為會有很多流氓參加,結果滿多人都是攜家帶眷參加,只差沒有一堆路邊攤賣烤香腸、鹽酥雞,不然真的很像夜市。雖然很多家庭參加,但也有看起來不友善的,因為怕被打所以只敢遠遠的偷偷拍。
文化輸出國
最近隨著上課跟教課的時間越多,越可以理解為什麼我們需要學習日本的想法。我當年第一次到台灣某國立大學就被這題問到腦袋當機,當時雖然憑著以前累積的臨場反應能力隨便蒙混過關,但現在的我有更多經驗跟知識作為後盾,可以來回答這題。
台灣日本上至國家體制,下至風土民情都不同,我們究竟要跟日本學什麼?
台灣人雖然長期被各種政權統治,但還是有著一副傲骨,從利益集團的做法到網路上的氛圍可以看出台灣人其實是熱愛鬥爭、沈不住氣的,這樣所造成的結果,在短期上,我們很有行動力能達到很多目標、能柔軟應對各種狀況,但就長期看來,針對某些議題的思辨跟體制系統的建立就相對不好累積。
這點跟日本人長久以來維持團體利益跟建構系統的思想相互牴觸,所以能截長補短。
只要有建立某些新東西經驗的人應該會知道,完全沒有前例可循,在未知中前進是多困難的一件事。於是台灣借鏡比較大的三個目標,第一個參考歐美、第二個參考中國、第三個則是參考日本,我想比較溫和的人應該會喜歡日本的中庸調和之路(沒有好壞優劣,單純是個人喜好問題)。
徳島三好市妖怪村門口的哥吉拉石像,因為太可愛了所以忍不住合照一張
而日本長久以來累積的思想轉折,無論是在政策上、官民合作、甚至最近說的建築交通法規都有值得參考之處。
向日本學習也不是完全照抄,而是學會想法以後,我們再自己找出台灣的方法。畢竟以經濟體規模而言台灣是很難跟日本類比的...尤其我最近看的一些地方創生案例,日本可以在人口兩萬人的地方砸下重金蓋大型展演設施、大型住宿設施等等,做一整個都市再生計畫(這樣的地方還不只一個,有的蓋度假村、有的蓋港口),那台灣要搞地方振興...有可能這樣做嗎?考慮到後續的經濟效益,政府還是財團可以投資多少個這樣的計畫?
日本到今天為止的進程,累積了不少失敗跟反省的經驗,我們應該從那些經驗裡面去吸收他們的想法,但在這些經驗裡累積出的成果、人才還有團隊,都是抄不來的(就算可以複製,在台灣環境下也會水土不服)。
在疫情下為什麼日本還可以在線上持續做文化跟知識輸出?我想就是他們累積了很多東西的緣故吧?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