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光筆記】森林裡的那些女孩們所促成的決定,台東之旅最終章!最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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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緣份可以因為一杯咖啡而連結,例如轉往神祕的森林四季·泥地裡的小蝸牛與鹿 的換宿時光。因為附近森林四季的小幫手到咖啡店的聊天,便在二位女孩:Amber與王如的邀請下,決定把離開台東前的三天,轉往他們所在那片森林小天地裡。

原先不知道自己要到那做什麼,沒想到原來是森林四季剛辦完工作坊準備做年度的大整理,我正好補上了人手的缺口。其實森林四季一如許多我在台東到過的地方,是個獨立於道路與人群之外的住宿小站,但和之前待的地方有些不一樣,這裡幾乎是個完全屬於女性的空間,當時的4位小幫手:Amber、王如、小日本、甄真都是女性,森林也是由凱力這位女主人所管理,現場除了土木師傅外,我是森林裡唯一的男生。

因為小時候也是在鄉下長大,不論是搬柴分類、挖土整地、協助鋸掉各處太過昂然的綠意、還在土木師傅阿文的拜託下,坐上挖土機鏟斗去為主屋清出一片見海的視野,接著搭石梯、挖洞種樹......正好需要做的事都知道怎麼做,整體來說還算得心應手,當凱力親自來和我說謝謝時,我還因此問她「你是不是有和宇宙許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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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也真的有趣,在嘎嘎嗚賴賴換宿結束後,3/1去長濱的沙灘上玩水,隔一天來到森林四季與樹木互動、3/3到處挖土與堆石頭,短短三天把台東的海水、樹木、土壤都摸到了,而那時正好是森林四季的寧靜日(那是由女主人規劃,每個月讓大家靜下來和自己對話的日子),在安靜中,平靜的感受土地所有的觸感、氣味,真是太美好了。

在這裡也被森林的大家所接納,更不斷的被稱讚著「好厲害,你已經把柴都搬完了!」「哇!為什麼你連石階梯也會搭?」「天啊,你已經種好所有的樹了!」感受著小幫手與凱力她們的開心,自己的心情也愉悅無比。台東之旅有這樣美好的體驗,謝謝宇宙給我的這段緣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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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的晚上是一頓超豐盛的晚餐,阿文師帶了好多的肉與酒,我也調了些甜調酒,大家一起同樂、吃肉、喝酒,我享受著觀察他人、照顧大家的時光,和所有人聊天來認識大家。

凱力是森林四季最神奇的存在,溫柔的為這片土地設定互動的模式與規則,與這片土地友好的對話;Amber是長住好一段時間的小幫手,之前是做行銷廣告工作的她,在台東的土地上找到了自己的平靜;王如則是暫離社工的工作,來這裡尋找一個讓自己放鬆思考的機會;小日本是劇場工作者,她給自己的大長假就是今年要在片森林中看四季變化;甄真是牙齒美白診所的資深經理,前幾天參加在這舉辦的女人工作坊後,決定在這多待幾天體會森林的力量......聽著她們的故事,為她們添杯煮好的威士忌奶茶,有了些新的想法湧出。

在聽到她們擔心營地只有女生的事曝光出去會不會有不肖之徒跑來、聽某位小幫手談自己一段被放棄得莫名其妙的感情故事、聽一位女性因為工作壓力而月經失調造成長期不孕、聽她們在說起職場上因為性別所受到的不信任......

「女人在這個世界上真的得好努力的活著喔」,許多的不友善與壓力存在於整個體系與社會裡的,她們在森林這裡的時光是安全自在的,但這樣的舒適並不存在於整個環境裡,女性被許多刻板印象與身份要求所束縛著,現在的台灣這個乍看進步的時代裡,女人們仍不是自由的。

我有沒有可能多為妳們做些什麼?

雖然我是生理男,但可能因為自己的個人特質與聲音比較中性,和女生較為親近,人生最重要好友也幾乎都是女性。我支持女性自主權與各界女權運動推進,不只是想幫我的女性朋友們爭取什麼,更是因為女性在社會上受到的許多不平等對待與壓抑真的不合理,她們不應該被如此拘限。大學時期轉入企管系後也幾乎活在純女生班,各項考試與報告都得謝謝學姐學妹們幫忙,出社會後做的工作也大多被強大的女同事與前輩所支持著,這讓我對女人們的能力,有著深刻的體會。

我曾見過比自己更會爬山的女孩,也認識比我還強壯的女超人,文采比我好的女性更是比比皆是、更曾管理能力傑出的女主管帶領過,也有比我勇敢能接住所有脆弱朋友的女性。男人、女人如果都是「人」,為什麼女人受到的壓迫遠大於男性?男人又憑什麼能享有那麼多的社會紅利?我有沒有可能多為妳們做些什麼?


那晚大家我送所有人回去休息,森林再度安靜下來了,我回到房間和好友線上聊著自己的這些想法......

「你不必把自己放在那個位子上」

Ivan對我的說法做出提醒,或許她們並不是需要保護、並不是需要照顧,我自顧自的善意,是否也帶著父權系統下的自以為是呢?

這段話再度震憾了我。是啊,這是多高傲的姿態,想著要照顧他人、支持女人,但我是否也忽略了他人的自主性,然後她們真的需要我的幫助嗎?

3/4上午,這些想法和我一起在森林的吊床上搖晃,希望如調酒般能混合什麼新口味。剛起床的大家見到了我,邀請我一同參加她們早上的儀式,大家牽起手圍圈,繞著圓歌唱,再坐下來一起分享任何自己的想法(我好喜歡這樣互動)。5個人,有人分享自己開始用布衛生棉,有人說今天要去參加市區的活動,有人感謝我昨天為大家調了好喝的酒。輪到我時,我說著之前在心智地圖中的結論(決定要做助人工作者或投入教育),再提到昨天那個談到父權的深夜對話。

「我的確因為服務而感到滿足,也喜歡被需要的感覺,但我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去運用這樣的特質,與看待這樣的我。」經歷一個多月的思考,但我其實還是迷惘的,仍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走。

Amber看著我說:「昱傑,真的很謝謝你,在過去各種場域中都是由我照顧別人,但昨天享受著你的服務,讓我體會到原來自己並不用如此的為他人服務。但你的價值並不只於照顧他人,你的存在就是美好的,不論你接下來決定怎麼走,試著練習,照顧自己。」

這段話語,深刻的擊中了我,只想著照顧他人、依靠著外部關係獲得存在感,但「自己」被放到哪了呢?照顧自己、好好聆聽自己的聲音,不要那害怕在自己外界遇上挫折與失敗,包容那個努力活著的自己吧!


台東之旅結束了,但這不是終點,是下一段探索的起點,準備投入全新的人生方向。我下定了決心,要把未來的方向轉向那些也曾與我一樣迷惘、痛苦的人們,往諮商或教育領域發展,希望在諮商的學科與教育工作中習得完整的技術,成為專業的助人工作者,投入曾救回我的心理諮商工作,或成為能陪伴他人前行的教育工作。

不論是女人、男人,「人」被太多折磨與問題所困擾著,希望在未來投入諮商工作後能陪伴人們渡過許多痛苦時刻,也希望當在當事人身上看見了某部份的自己時,能好好關心那個自我的身影,我想好好照顧他、照顧好那個脆弱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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