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真讀】派對勞動產業的社會學觀察 | 讀《當女孩成為貨幣》| 讓奢華派對更像奢華派對的那些隱形勞動者們 / 李長潔

更新於 發佈於 閱讀時間約 4 分鐘
社會學家Ashley Mears用長達18個月的時間,開啟一個全球菁英派對的社會觀察,從紐約到里維埃拉,在高級別墅與頂級香檳之間,她發現了一個錯綜複雜的「#性別經濟體」,其中揉合了美貌(beauty)、地位(status)、金錢(money)。
這本《#當女孩成為貨幣》(Very Important People: status and beauty in global party circuit, ),英文原文是「VIP,全球派對循環中的地位與美貌」,中英名稱都蠻貼合這個紙醉金迷的論題。
準備好了嗎?狂歡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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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野筆記從形象公關(image promoter)的工作展開,他與「他的女孩們」的故事,或者,在台灣可能會說,這是飯局仲介、菁英與飯局妹的花邊故事。在VIP社交派對房間裡,上演著我們繪聲繪影的場景。在夜店營運與公關動員的作用下,場內人潮洶湧,但真正重要的人是那些坐在關鍵位置的菁英群體,對VIP來說,開一瓶香檳王,跟中產階級在星巴克裡喝一杯美式一樣普通。
Mears的筆記裡夾著「夜店內部配置」與「桌席的擺設」,有趣地,呈現了場域的文化資本與習癖-#儀式性的揮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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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廳是現代都會中最奇妙的場所之一。在1930年代,你可以付10分美元要求跳舞小姐為你熱舞90秒鐘。過了100年,同樣性質的刺激揮霍,依然鼓勵著有錢人們炫耀財力,為展示而展示。因此,「夜店內部配置」中,VIP要坐在鮮明的地方,「桌席的擺設」上要有裝飾著仙女棒的香檳王,排滿桌面,一瓶495美元。
Mears發現,要讓這場炫耀型消費儀式看起來更加精采,要歸功於背後的一群「隱形勞動者」。從高夫曼的劇場理論來看,好的表演,永遠始於對的觀眾與對的舞台。公關的核心工作,就是搭建起一場展現兩種權力的表演,其以「地位」與「美貌」的形式表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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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店的排他性越強,就越能顯示VIP身份的可貴。首先,女孩們是第一批被檢驗的對象,她們最好是擁有象徵資本的時尚產業模特兒,年紀也不能太「女性」,最好是「女孩」,身體也充滿標準:不能是有色人種、不能身材不好。「品質」不好的女孩,會破壞那個晚上的經濟潛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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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女孩,這舞台也需要另一群男性,最歡迎的就是能大把撒錢的投資客,也相當歡迎名人,他們可以為場域帶來名聲與宣傳。那些財力雄厚、地位顯赫的男性,也時常被邀請到夜店狂歡。以上這些人,畢竟人數較少,夜店時常「免費」招待,那才是真正的權力,打造場域中權力關係的動員力量。
VIP夜店裡真正的利潤來源,是消費金額較低但較穩定的包桌群體,像是銀行家、工程師等,他們雖然消費金額低,但卻是VIP場域的核心。因為他們永遠都要「付錢」,以更加地接近那些名模與名人,即「地位」與「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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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ars的田野故事相當詳細豐富,我們看到的,只是全書的序曲。她批判性地指出,范伯倫的《#有閒階級論》成書以一百多年,但至今我們仍可見到這種財富不均的誇張現象,全球各地的有錢階級持續揮霍,更勝以往。她重拾范伯倫的批判性觀點,深刻描繪當代的炫耀型消費如何發生。
她發現,性別在其中扮演著相當重要的基礎。在這個世界當中,女孩以一種資本的形式持續發會作用。性別化的經濟價值,持續認定女性身體可以成為一種供男性以金錢衡量的存在。
這種儀式性的表演,在地位與男性宰制的階級場域當中,非常鮮明,也至關重要。透過「#高度劇本化」、「#性別化」的勞動荒謬至極的鋪張誇富,也可能變成值得歌頌與尊崇的場景。
超級好看的書,推推~
Mears, A. (2020). Very Important People: status and beauty in global party circuit. Princeton Univ P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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