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你說故事#9- 你家的貓，也有超能力嗎? ( 下)

任何一個曾經與貓、狗或其他動物共同生活的人都能證實，與動物達成某種意識上的溝通是有可能的。

你是不是還記得在某一次半夜傷心哭泣的時候，你家的貓咪像是覺察到你情緒的變化，跳上了床，依偎在你的枕邊，圓圓的頭探過來向你呼了幾口的熱氣，用爪子抓一抓你的肩膀，然後再用他麻麻略帶刺的舌頭舔一舔你的臉呢?

他不是在要東西吃，也不是口渴，他其實是特別來安慰你的。

上一篇文， 為你說故事#8- 你家的貓，也有超能力嗎? (上)，家裡8歲的Jensen 想養貓，吵了一年了，我仍是難以決定。

我想起了當年出現在我身邊的每一隻貓，老實說，我覺得他們不是動物，而是有不同意識的「人」，每當一位我曾經投入感情的人離開，我的心裡總是會出現一個洞，真的無法想像自己還要再陪著孩子重來一次。

我在美國求學的時候，養了生平第二隻小公貓球球，他是隻銀白色長毛的金吉拉，額頭有著川字型如老虎般的花紋和一對像綠寶石炯炯有神的眼睛。等到他一歲成貓時，走路的姿態已經完全就像隻白老虎，沉穩而威武有風。

球球在四歲時的一次看診，醫生直言他將活不過七歲，因為一顆腎臟已經損壞了，「慢性腎臟病」是家貓死因的第一名。

我怎麼會不知道他不能吃人吃的食物?

但是當時我一個人在異鄉，球球就像唯一的家人，下課回到家，看到等了我一整天的夥伴突然跳上餐桌，眼巴巴的望向我買的漢堡和炸雞腿，越不給他吃，他就一直用他的頭拱著我的肩膀，發出各種咕噥的聲音，換做你是我，忍的下心嗎? 於是，那隻雞腿被他吃了2/3，我只剩下1/3，再下一次我直接就買了兩隻雞腿，他一隻，我一隻。

有一為夥伴一起在異鄉啃雞腿，這頓晚餐的氣氛真的就好多了。

一天晚上當我例行清貓砂時，我在砂盆旁的地上發現血跡，家裡除了我還有誰? 我轉頭看著他，他的腳一直在地毯上抓，但眼神不時轉過來急切的望著我，直覺告訴我這不對勁，我立刻帶他去急診，到達醫院後，醫生花不到十分鐘檢查，馬上決定動手術。

「別擔心，牠是膀胱結石，還好你即時送來，我們馬上處理，手術很成功，如果再拖幾小時，牠可能腎衰竭或膀胱就破了。我很好奇，妳怎麼發現的? 一般結石的血尿都會在砂盆裡，所以貓主人很難發現，通常發現時牠已經尿毒發作心臟衰竭走了。」

我嚇出了一身冷汗，說不出來為什麼，但感謝著地上的那灘血，還有冥冥中保佑的力量，這個月球球剛好滿八歲，他撐過去了。

從此球球只能吃腎臟病與老貓專用飼料，即使如此，他的姿態和行動完全不像隻老貓。或許是上次手術的驚嚇太大了，他記得這一套和我溝通救命留訊息的方法。如果他半夜不舒服，一大早，他會在洗臉檯上尿幾滴血尿，如果是下午或晚上不舒服，他會在我的浴缸滴幾滴血尿，這聽起來有些恐怖，但卻讓我在第一時間發現，即時帶他就醫打針，我們一起又撐過幾次危機。

2010年，我回到台灣幾年了，那時他已經十八歲。在我即將出差的一天早上，我在廁所梳洗著，從鏡中我看著他在後面四腳朝天舒服的躺在地板上，接著又翹起一隻腳頭抬起來舔著毛，然後望著鏡子裡的我和我對看一眼，我們不用講話，這只是一種彼此溝通打招呼的方式。

突然間他打了個滾，四隻腳拉的好長，彷彿像人一樣伸了一個大懶腰，我心裡想，這個懶腰也伸得太爽了吧! 怎麼這麼久? 然後球球發出了一聲高亢完全不像貓叫很怪異的聲音，像是重重的對天吐了口氣，我回頭走過去用腳玩弄著他的肚子說:「你鬼叫什麼? 」

只是我的腳才一碰到他就驚覺著他的身體軟的像塊彈不起的棉花，我蹲下來一把抱起他，他的頭和四肢向下垂掛著再也沒有抵抗，我一直叫著「球球、球球」和托著他的頭，希望他望著我，但是在那對綠寶石中間的褐色瞳孔突然像被滴到深黑色墨汁一樣的慢慢地擴散、放大，到所有的綠色都被黑色淹沒為止....

球球的眼睛還是大大的睜著，但是它全黑了，像兩個無底洞。

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另一個生物，他的精神意識 ，慢慢的離開他的身體， 剎那間好像有什麼看不見得東西也離開了我，從存在到不存在，只要不到10秒，原來這就是死亡。

我持續抱著他，口中唸著、不放棄的訴說著這18年來我對他的愛與感謝，這一次他沒有事先給我訊息，也沒有再醒來，我知道， 我們此生的緣分盡了。

任何一個曾經與貓、狗或其他動物共同生活的人都能證實，與動物達成某種意識上的溝通是有可能的，即使他已經離開了。

在我經過三年的試管懷孕都不成功後，2013 年七月，我要去醫院檢查的前一晚，球球在三年後第一次入夢來，他站在我的枕頭旁邊，就像以前每次他會在我傷心時安慰我一樣的在我的臉上呼著氣，像是要告訴我什麼。

隔天，我的驗孕結果居然是兩條線!

2014 年四月我臨盆前幾晚，突然血壓飆高，那一晚球球又來了，又用那對綠色的眼睛就這樣看著我，彷彿在告訴我別擔心，祝我生產平安，但又好像是在說「 Bye Bye」。

Jensen在四月提早平安誕生，我還沒想好他的名字，在醫院時偶有我和他獨處的時候，有好幾次我對著在胸前的他試探式的輕輕地叫著: 「球球，是你嗎? 」，當然，Jensen沒有回應，他不是在睡覺就是在吸奶。

從此以後，球球再也沒有入夢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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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我可以養隻貓咪嗎? 拜託拜託嘛!」

「你告訴我三個理由，為什麼你想要養貓? 」

「第一，因為貓咪很可愛啊! 第二，因為貓咪不像狗狗會亂叫，很安靜。第三，我想一想啊..........喔我知道了，因為我沒有兄妹，貓咪可以陪我玩嘛!」

聽到最後一個理由，我遲疑了...我不禁想起當年那個和女孩一起在桌上分享炸雞的夥伴，倒底是我養了他? 還是他陪了我呢? 因為那18年可是他的一輩子啊!

寫到這裡，我終於理解，每一隻來到家庭的小動物，其實都是天上下凡來療癒人類的天使。我的天使其實還住在我心中，他一直沒有離開。

「你們覺得，我應該答應Jensen，讓他試試看領養一隻貓咪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