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播出前一段時間,我無意中看到了一個小小廣告,說這是臺灣首部探討邪教的劇作,讓我產生了好奇。
我覺得是很有意思的主題。
「信仰」這一概念是我個人極重要的終極關懷,我總說愛情與信仰情感相當,對我而言,「信仰」與「愛」完全等義,亦即「生命」本身,亦即「快樂」。倒非與宗教相關,雖說也可以說是相當宗教的。
而所謂的邪教就像盜用帳號那樣,妄稱其名,披皮無裡,致使「信仰」風評被害。
我好奇這部劇作會呈現什麼。
然後我看見了「階級」。
有時候我也會想,我能夠說「愛」,說「信」,是不是因為我本來就在一個相對和諧、相對容易獲取快樂的生命狀態。畢竟,當人只能夠「生存」而不是「生活」、甚且「生存」都宛若一種詛咒的時候,恐怕的確沒有餘力「信」與「愛」。
我認為人沒有「信仰」是不能「活」的。沒有那個可以憑藉己心肯認為真的標的,就無所皈依,心無所向不能安,即身不安,則命不立。
潘朵拉的盒子裡為什麼裝希望呢?我認為那就是「信仰」,「信仰」是人不可思議的「能力」。我認為相信先於存在,人是因為「能信」,是故「能愛」。
所以這部劇那麼殘酷。
我想起我當年看《少年刑警》的時候有一種恐怖感,那是因為很清楚的「知道」:那些殘酷不是只在「那個次元」裡,我並非身在一個倖免於難的次元。
這部劇的表現方式堪稱是相當的「沉浸式體驗」,「眼見」有人要溺死了,卻救不得,隔著一個結界,只能「眼睜睜」的「目睹」滅頂的過程。那麼寫實,就好比確實身在那些邪教教眾周遭的人,縱然嘗試出手救援,也會彷彿被玻璃阻絕,無法阻止陷沒。
我認為那恰恰顯示了「信仰」的失落,或許境遇過於擠迫,擠得心無能為「信」,偽裝者才乘虛而入,讓心誤將「依附」認作「依歸」。
更殘酷的尚在於,會有人始終不知「信」與「愛」為何物。我覺得這是最最驚悚可怖的,是最最殘忍的。
那即是不知道快樂是什麼,不知道生命是什麼。
從不快樂的生命,太駭人了。
那自然是毀天滅地的,沒有「信仰」作為根基,那就是全然的虛無。
不過這大概是全劇我唯一沒能「進入」的情境,不知道這是否就是劇組角色塑造的本意,這個邪教教主只讓我看見癲狂,卻看不見「領袖魅力」。
或許劇組就是想要讓觀眾感受那份「不解」,「不解」那群教眾為何崇拜這樣一個「俗人」,也由此讓觀眾能更明確的體感那股為教眾焦慮的情緒;但我個人傾向看見邪教教主確實展現迷人風采,更真實的共感教眾為其迷魅的狀態,更顯其「極致的危險」。
總歸是個相當好的劇作,乃至讓我覺得有機會參與這樣製作的人們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