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喜歡的?—從與太太的原生家庭互動裡,看見自己習慣於「不被喜歡」

更新於 發佈於 閱讀時間約 10 分鐘
上個月月中,太太的阿娘開刀住院。
因爲疫情的緣故,醫院有了「住院期間只能有一位照顧者陪同,並且不能探病」的規定,所以我和太太決定在住院開刀的那二天,以及出院的那一天,陪伴阿娘和阿爸。
一週後,阿娘要回診、確認復原情況,我和太太也照樣陪同。

在這幾次的互動裡,我大多扮演「跑腿」的角色。

近幾年,阿娘比較不方便站和走,如果需要長時間走動,或是要和阿爸一起出門的時候,通常都會坐輪椅,這樣移動起來比較有效率。
所以,這幾次碰面,阿娘幾乎都是坐在輪椅上,阿爸則負責其他所有的事情。當我和太太加入的時候,我會讓太太去幫忙推輪椅、陪阿娘和阿爸說說話;然後我負責跑來跑去,跑去確認快篩報告的出爐時間、觀看和回報開刀房進度、幫忙買午餐、去地下一樓買出院後的包紮耗材,以及回診時的批價和領藥⋯⋯等等。

目的是希望減輕阿爸的辛勞,也讓阿娘身邊隨時都有人照看。


每次碰面結束、返家之後,我和太太都會和女兒們更新阿娘的情況,也會說說在陪伴他們的時候,發生了哪些有趣的事情。
例如:阿爸和阿娘竟然在住院當天才得到通知:要在下午二點的時候辦理住院。匆匆忙忙的他們,從距離醫院車程近二個小時的城市出發,在二點多的時候抵達醫院,並且按照流程、進行快篩;然後,他們乖乖地拿著叫號器,坐在空蕩蕩的大廳、等候報告結果;而我和太太在將近四點的時候趕到醫院,已經坐了超過一個小時的他們,整個昏昏欲睡。
不疑有他地,我和太太陪他們又等了一陣子。直到實在是覺得不對勁,我便起身去詢問快篩報告的出爐時間⋯⋯結果,到了櫃檯,我看到檯面貼著一張A4紙,寫著大大的「住院快篩|送驗:二點和四點/報告出爐:三點和五點」;所以,阿娘和阿爸的快篩,雖然是「三點之前」送進去的,但一樣要等到「五點」才會出來啊!
在得知這個訊息之後,我趕忙向阿爸、阿娘和太太匯報;然後,我們一行四個人便放下心中的大石頭,悠悠哉哉地跑到小吃部,好好地吃點東西、放鬆一下。
某天,吃晚餐的時候,我一樣鉅細靡遺地講述這類的事情,想讓一直被阿娘掛在心上、嘴邊的女兒們,雖然因為手邊有許多事情正在進行而不能陪同,仍然可以在聆聽的時候,身歷其境地和我們在一起;而女兒們也聽得津津有味。

「阿爸覺得你幫了很多忙呢!」— 太太突然接話。

突如其來的這句話,打斷了說故事的節奏;於是,我很快地用「是喔?」向太太做出回應,隨即繼續說故事⋯⋯講完後,我們一家四口安靜下來、各自品嚐自己的餐點;過了一會兒,我覺得哪裡好像怪怪的。
「為什麼妳會說:阿爸覺得我幫了很多忙?」我一臉困惑地向太太追問。
「阿爸講了很多次『還好你們有來!』。而且,我長這麼大,從來沒有聽過阿爸講這種話,而且還說這麼多次;這就是『謝謝』的意思呀!」太太開心地補充。
太太的說詞,裡面有著時間和次數的堆疊,再加上她身為阿爸女兒的身份,充分展現出其可信度;但是,我還是一樣不解⋯⋯稍稍感覺了一下這團糾結,似乎是由二股截然不同且互相矛盾的情緒所交織而成的;一股是帶有「是的!我的確做了一些幫得上忙的事情。」的肯定句,另一股則是「是嗎?我做的這些事情,是被他們需要的嗎?」的自我懷疑。

「我是被喜歡的嗎?」— 忽然,我的思緒被捲進這個提問背後的漩渦,情緒被觸動,眼眶也跟著緊縮。

順著這個提問,近十一年前的回憶來到眼前。生理女性的我,因為想要處理原生家庭的議題,於是在輾轉之下遇見執業多年的療癒師;在療癒了〈父親咬了我的胸口和大腿內側〉這道巨大的童年創傷之後,我也踏上成為療癒師的道途,也與這位療癒師越走越近⋯⋯後來,她也成了我的太太。
當年,太太的阿爸,在我們交往之前,其實還蠻欣賞我的工作態度的;但是,在得知我與太太的關係之後,基於傳統的觀念和報章雜誌上的聳動標題,便明著、暗著地表示對「我」的不接受。那時,太太和女兒們,與阿爸和阿娘之間,因為住在同一棟公寓的一樓和二樓,所以生活和情感都相當緊密;照理來說,應該會帶給我蠻大的壓力⋯⋯但是奇怪的是,我竟然沒有太多感覺。
甚至,在阿爸的態度轉變之後,我也還是和善地對待他們。
當阿爸不再歡迎我去他們家吃飯的時候,我就順他的意、不出現;即使,阿爸的電腦壞掉,太太要我過去幫忙修理的時間,剛好碰到阿爸、阿娘在用餐,我不僅會在處理完事情之後,趕快離開,也會在阿娘說出「留下來吃飯啊!」的時候,笑笑地推辭。
以前,我都認為:阿爸的反對,並沒有壓得我喘不過氣,是因為太太和女兒們的愛,帶給我前所未有的飽滿和力量;但是,現在的我卻察覺到:這些排斥,之所以不會帶來壓迫感,其實是因為我太習慣於「不被喜歡」了!
想到這兒,我停下來難過一下。
「阿娘一直都很喜歡妳啊!阿爸,在與我交往之前,也是喜歡妳的啊!更不用說這近十一年的歲月裡,他一直有在觀察妳是怎麼照顧我和女兒們的⋯⋯早就沒有不喜歡妳了!」太太看著我的眼淚,一邊拿來衛生紙,一邊說出非常實際的安慰話語。
「這些我都知道。我只是突然覺得很難過⋯⋯」我拿衛生紙吸去眼角的淚水。
「很難過喔⋯⋯」太太試著用覆述來同理我的感受。

「對!難過⋯⋯因為我太習慣於『不被喜歡』了!」我將腦中的想法道破,眼淚也跟著溢出。

我發現:我沒有被這些「不接受」所影響的原因,並不是一般人以為的、我收到許多愛與支持;而是因為一直以來,我很少感受到自己是被喜歡、被歡迎的⋯⋯少到我已經認為:不被喜歡,是很正常的;要贏得別人的喜愛,就要努力,很用力的那種努力。
更深入地體驗這份痛苦,我看見:這股「對『不被喜歡』的習以為常」,源頭並不是太太的阿爸;追根究底,最讓我難以越過的難過,來自於我的母親

高中時,母親得知我與女生交往,便要我與對方分手;升上大學之後,母親更哭著以「這是神所不喜悅的事情」為由,要我改變自己的性傾向。那時的我,為了安撫母親,讓不喜歡穿裙子、沒有喜歡過男生的自己,不但試著穿裙裝,更嘗試將戀愛對象設定為男生。
在幾經嘗試之後,我還是穿回褲裝、自然而然地關注同性⋯⋯慢慢地,我認知到這件事情,並且接受了自己:這就是「我」,未來一定會和女性一起生活;在這樣的自我認同之後,我將「要不要接受自己的女兒是同性戀?」的選擇權,交還給母親。
大學三年級的時候,我開始與前女友交往;在那段近八年的戀情裡,姐姐從單身到進入愛情和婚姻,我也從需要隱藏,進步到可以帶女友一起參與家族聚會⋯⋯雖然,這些進展是肉眼可見的,看起來都象徵著「母親的接受」;但是一如既往的,我還是能感受到母親所散發出來的斥力。
結束與前女友的關係之後,我與現在的太太相識、相戀,而太太和女兒們也用愛與行動歡迎我加入她們的家。
在與太太和女兒們的生活裡,我練習當一名家長,試著用「如果我是小孩,我會希望大人這樣對待我」的方式去和女兒們互動;慢慢地,我褪去原生家庭的舊有模式,也在女兒們進入青春期、開始有心儀對象的時候,長出「支持妳們去練習與他人建立親密關係」的力量。這讓女兒們不僅可以不用將注意力分散到家長的反對上,還能夠全神貫注地感受自己和對方,學習這個「就算是家長,也無法帶孩子練習」的人生功課。
這樣的對比,讓我反思自己的成長經驗。過去的我,不但需要照顧母親的失落,還要在千載難逢地有了練習、戀愛的機會和對象的時候,帶著罪惡感上陣。

「我的母親,妳愛我嗎?」我的心,在向已經去世的母親發問。

隨著越來越能夠認同自己的「同性戀」身份之後,我能夠愛自己的範疇也更深、更廣;當我越愛自己,別人也就越能夠對我表現善意。
太太的阿爸,在經過十一年的相處之後,對我的態度從原本的排斥,變成現在的接受;這種轉變,來自於真真實實的互動與認識,是「撕掉同性戀的標籤之後,我喜不喜歡她?」的捫心自問。
對我來說,太太阿爸的答案是「喜歡」。
但是,我自己的母親,在得知我是同性戀之前,已經認識我十幾年;在那之後,也看到我認真地經營親密關係、在與太太、女兒們的互動中成長許多⋯⋯但或許母親只有表面的看,並沒有真正地用心去瞭解。
所以,我不敢肯定,已經去世的母親的答案,一定會是「喜歡」。
與此同時,在這個瞬間,在腦海裡掀起的回憶浪濤,是一個接著一個的「母親不喜歡我」的畫面,幾乎都上演著「在我眉飛色舞地講著趣事的時候,母親冷不防地潑來一桶冰水」的情節。
例如:女兒們的自學生之路,對「一路從幼稚園小小班唸到研究所」的我來說,是非常新鮮好玩、令人興奮的事情。在與母親分享的時候,我滔滔不絕地訴說著教育的可能性、人與生俱來的自主學習力⋯⋯,期待母親也能理解、體會到這股喜悅;但是,她不但意興闌珊地聽著,甚至在我話音剛落時,便將「這樣不行!小孩還是要去學校啦!」脫口說出,結束這場對話。

「正視那些『不被母親喜歡』的經驗,很重要,也很勇敢!」—太太肯定了我在腦海裡進行的、療癒自己的行動。

是啊!這麼長的時間以來,我總是費心於「讓別人喜歡自己」,也讓自己不因著「別人對自己的不喜歡」而起波瀾;但這樣的費力,讓我的情緒感知力被侷限,也讓我用共感的方式與他人建立關係的能力降低。
更深入地去感知、探究被封印的痛苦記憶,代表的是我承受痛楚的力量變強了,相對的,我也恢復了許多可以接收到正向情緒的感測力!

「我覺得這件衣服好緊喔!」寫完文章後,我們準備出門吃飯。我換了一件外出的衣服之後,帶著些許的擔憂,詢問太太和女兒們的看法。
「會嗎?是合身吧!我覺得是好看的啊!」大女兒看了一眼之後,說道。
前往餐廳的路上,我牽著太太的手,沿著「這件衣服好緊!」的說法,向內探究這個說法的負面性來源⋯⋯在安靜片刻的時候,我的大腦竟然一反常態地在刻意放大「我覺得是好看的啊!」;這讓「在過去的經驗中,衣服若是有緊緊的感覺的話,那就會被說『胖』」的我,有了前所未有的體驗。
「我是好看的,對嗎?」我看向太太。

「妳超帥的!」太太一臉幸福地看進我的靈魂深處。

這句話,在與太太和女兒們一起生活的近十一年裡,無論身材變得如何,都可以從太太和女兒們的口中聽到。此時此刻的我,終於能夠好好地收下這份喜歡、讓這份喜歡在心底扎根;也發現:之前的我,都把這句話當成馬耳東風了啊!
謝謝太太和女兒們,在我可以更喜歡自己之前,就那麼喜歡我;我也好喜歡妳們~~~
「內在小孩轉大人」將書寫在生活中和內在小孩扯上邊的事,可能是我自己的事,發生在我和太座之間、或是與孩子之間;也可能是孩子的事,發生在和我們之間或與同儕之間。總之,包羅萬象因為「從生活中所發生的事,抽絲剝繭之後找到引發不舒服感受的源頭」的這檔事,真的太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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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們覺得:我和媽媽彼此相愛,對妳們來說是重要的嗎?」我突發奇想地向女兒們發問。 只見女兒們同時抬起頭來,雙雙帶著「還用問嗎?」的表情看向我,很有默契地給出「當然啊!」的回答;聽到這個答案的我,開心地用「我也是這樣想捏!」接住她們的回應。 而這個問題,卻沒有我想像中簡單。
前幾天,大女兒要出發去外公、外婆家拍紀錄片。 通常,去女兒們的外公、外婆家的時候,都是我們一家四口全體出動的;但是,這一次,是大女兒單槍匹馬上陣。而且,大女兒不是自行搭車前往,而是外公、外婆結束北部的行程、要南下的時候,順便把大女兒一起帶回南部。 出門的當天早上,行李箱一樣空蕩蕩地躺在那裡。
今天,是父親節;昨天,是《相同,卻又不同的家》的首映會。這部紀錄片,是大女兒以「我」為主角所拍攝的紀錄片;而首映會,則是由小女兒主導策劃的。 這對「不是父親」的我來說,是最棒的父親節禮物;畢竟,對父親之於我,就像「幽靈」。
那天早上,我在運動過後,決定要洗衣服;一方面是因為身上穿著被汗水浸濕的衣物,另一方面則是看到污衣籃即將要滿了⋯⋯於是,我帶著些許的疲憊,將不輕的污衣籃拎至工作陽台。 而這次,是第三次,我請大女兒將襪子翻面⋯⋯而我非常不舒服。
前幾日,我與同樣也是療癒師的太太,一起到其他的城市擔任課程的引導者。 那個城市,我們一家四口曾經在那兒居住了四年半;於是,十六、十七歲的女兒們就跟著我們一同「返鄉」,我們連著二天都去上課,女兒們則是連著二天和不同時期的朋友相約出遊。 我買了剝皮辣椒!—小女兒興奮地拿出一個玻璃罐。 。 。 。
這幾天,有個「哥吉拉」事件。一位太太,將先生珍藏的哥吉拉公仔,送給了來訪的親戚小孩;先生返家後,非常生氣⋯⋯目前,兩位已經進展到要「離婚」的狀態。 臉書上,許多人都認為這與「尊重」有關,我也深有同感;不過,對我來說,更讓我有感的,反倒是其中充滿了不以為然的「這有什麼好生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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