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US KAGA系列文/原文撰於2019/3/6
PLUS KAGA:由石川縣加賀市主辦,東京都市計畫公司FOLK執行的計畫。以消滅可能性都市加賀為舞台,來自全國被挑選過的大學生們作為主角展開。以學生個人實踐專業知識與自身提案,居民則透過學生產生新組織、新行動,兩股力量交互後產生許多有趣的故事、有趣的行動,透過這些優等生與當地不平凡的居民們間的互動,也帶給我很多思考與學習。
加賀市有兩大地域振興計畫:社會人士的光輝塾跟plus kaga。
兩個計畫主軸都是擬定自己的計畫並付諸實行,但是社群構成以及經營模式大有不同。社會人士的光輝塾偏向自我探索跟人脈網構築,而plus kaga則在於運用自身專業能力解決地方問題以及在執行階段達到學術與應用相互結合。一年前我看這兩樣東西感想很平面,而現在兩個都參加完一次,能敘述的東西更加立體,從執行、經營、提案等等都大有學問,不知道什麼時候還有人想找我去講課(被打)。
之前光輝塾最終發表會雖然沒有名次,但是看當天發表的反應,不討論計畫內容光看發表我已經把其他人巴掉了。接下來就是來自日本各地大學生的工作坊plus kaga。這次代表台灣參賽的是「
這女孩有病」的主編歐歐,她雖然在台灣有過社區營造以及主辦各種活動的經驗,但語言不通、待日本的時間不夠長加上競爭對手強悍等要素,想勝出大概比我還難,畢竟人家東大跟慶應可不是混假的。
兩場最終發表一前一後,一場主講一場口譯真的會搞死我
撇開台灣人要怎麼在日本稱霸的話題,工作坊的內容還是有苦有樂。當初邀請歐歐來參加的條件,就是我從頭到尾要全程參與,雖然計畫開始後,主持老師很好心的說盡量就好,但是人都找來了,我們怎麼可以丟台灣的臉!於是這次工作坊開始前,就接了女大生歐歐先來住我家,然後帶著她到處為了這次計畫要做的地方誌前往採訪。
加賀很多有趣的人事物。台日兩邊跑了一年,雖然步調很慢,但加賀社群中心人物也大概都見過。只是認識歸認識,沒有深聊,就沒有交情。所以透過這次歐歐的計畫我也更加了解加賀人們的故事,也順便累積一點友情值。
另外因為住在一起,每天晚上也多了點時間可以喇賽。
雖然美其名是隨行翻譯,事實上工作就是個保姆加司機,而她最後成果發表,在某個意義上也是我負責的「HUB台灣」專案裡其中一個評分指標。因此在計畫執行上,我盡量能少一句就少一句,努力當個沒脾氣的好隊友。不過還是得承認有幾次被惹到不太爽,尤其每天早上有人睡過頭遲到,要我負責跟人道歉這點就很讓人抓狂。另外大概也因為她少年得志,有時讓人覺得態度很跩,要知道人是沒辦法一兩個禮拜24小時脾氣都很好,其中有幾次我差點爆炸,不過想想當初老師說過的「她們都還是學生,還在學習,有些事不用管太多,就讓他們去嘗試,你在語言上協助她就好」這句話在我聽來大概就是她計畫怎樣做人處事怎樣都不甘我的事,當個稱職的翻譯就好。
但要知道我不只是過客,將來在加賀還有很長日子,要是台灣這塊招牌砸了,日子就難過了。因此比起在東京時,我對某些小動作更加敏感。還記得當初這邊商會某老闆說:「加賀這裡沒有台灣人!所以你在加賀就代表了全台灣!我覺得你是好咖,所以台灣人也一定都是好咖!」那天他已經喝得有點醉,但那句話一直烙在我腦中。在東京也許除了我以外,還有很多台灣人。但在加賀,除了媒體以外,很多人接觸到真正的台灣人大概就只有我。也因此我時刻告誡自己收起北爛的一面,不要丟台灣的臉。
另一場最終發表會,右邊是三島,左邊一橘一綠是我跟歐歐
回到老師那句話,我在這個計畫中就是不該“過度干涉”。但怎樣程度算協助?怎樣才算干涉?在自己心中的分寸也不斷調整。不僅是年紀、圈子跟生活體驗有差,我感覺跟她長時間相處下來有著次元等級的代溝。
也許是科技進步太快,這一代懷念底片攝影、崇尚農村生活,在我們那一代兒時都不稀奇。畢竟以前就連台北市的菜市場都跟現在農村有重疊的地方。那些如生存遊戲般的荒野冒險,在軍旅生活時下基地以及前往廢棄據點保砲時都有過比這些更野生數倍的經驗。
另一方面也很難想像現在的”都市小孩”到底是都市化到什麼程度。而被這個都市小孩用嘲諷的語氣說「你就是都市人啊(貶義)」我也只能笑笑,為了不要做個碎嘴討人厭又愛憶當年的老人,還是把話吞回去。
台灣的發展有很多東西我都已經跟不上了,有些事好像很落後,某些地方又意外的高度發展。從跟她的相處之中除了帶給我更多族群跟價值觀不同的反思外,自己落後了年輕人一整個世代這件事也同時令人感概。
那日本的女大學生呢? 其實之前我回東京時也有跟另一個plus kaga的妹妹出去吃飯喝酒,但那又是另一個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