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真料的人,靠的是熱情,真功夫,是時間的磨練。一把真正的兵器,是有血有汗的,並不是一把純粹的鋼鐵,他是鑄造者的結晶,也將大發異彩。
明朝萬曆年間,由於大明帝國的內部矛盾以及北方游牧民族的入侵,戰火年年、民不聊生。
軍隊需要大量的兵器以應付戰爭,但也是由於這個原因,被鑄做出來的兵器大多是劣質品,這些兵器品質太差,也對付出生命的士兵來說-是傷上加傷。
由於與敵軍的兵力差距,再加上使用的武器低人一等,導致軍隊多次潰不成軍,已經日落西山。
一些不會鑄做兵器的商人卻利用了軍隊需要武器的這個機會得到了大量的橫財,他們不用上戰場,卻是背後的大贏家。
聽到朝廷的命令,商人們只管使用各種低品質填補品去代替最珍貴的黑鋼,其他物質價格可是便宜得多,偷工減料也是一件常有的事情,再加上大量朝廷官員的貪污嚴重,大多都可以“瞞天過海”。
大財主們更加不聽朝廷的命令,對他們來說-誰當家的也不關他們什麼事…,自己富甲一方,即使哪個勢力最終稱王稱霸,他們也必須拉攏商人們,才可以在這個社會中落地生根。
京城裏有大量人才都被徵兵了,年年戰火導致大量的年輕人口損失,只剩下又老又殘的…,政府貪官越發壓迫當地的市民,再加上天災人禍,由於旱災,四處的城鎮不能向京城供應食糧,導致社會怨聲四起。
許伯是一名工匠,坐落在南街一條以鑄造兵器著名的兵器街,他原本不是北京人,沒有人知道他從哪裏來,他又甚少告訴人他的過往,平日沉沉默默,吸着大煙,看着夕陽,是孤獨的一人。
原本這條街並不是像這樣冷清的,大量的年輕鑄兵師被召進皇宮一去不返,有些則是自願當了兵,犧牲於戰場之上為國捐軀⋯,「死去的人回不來了⋯」他總是感嘆到。
「明明有大好前途的年輕人,卻由於朝廷的腐敗不堪,最後失去性命,真的是悲哀的歷史史書 啊!」
他是獨自一人居住的,就在他的店舖內。平日的京城總是人潮墟冚的,就如大街市集,有來自各方的旅客,現在能看到的就只有大量的軍人,他們正在前往戰場,有苦不能説。
「十分可憐的人啊!」人們當他發牢騷,卻不知道對他而言戰場是什麼可怕的東西。
「又不是你上戰場,不要說得你好像什麼也知道的樣子!」一天,許伯的話被聽到了,隔壁家的大叔剛剛失去了兒子,認為是被嘲笑,因而憤而出口。
「冷靜點,老伯也不想啊!我想他也不是故意的。」大叔被妻子阻止。
許伯當然不是故意的,他也曾經知道失去重要的人的滋味。落得今時今天的姿態,也就是多年的經驗,從熱血的年輕人想闖出一條路,到現在心如死灰,不再過問朝廷事。
“這,才是他的真實意思⋯”
又過去了一個星期,京城傳來了反叛軍自南方推進,越來越近的消息。朝廷頓時警惕起來,但手下全都是剛剛召集的新兵,主力部隊又在北方對抗女真人的隊伍,一時間難以調動,局勢逐漸明確起來,他們卻不想死得如此窩囊廢,於是決定用盡最後一口氣與敵人“玉石俱焚“。
南街是著名的鑄兵器廠的匯聚地,隨着政府開始準備起來,一切能用作兵器的當然也離不出他們的法眼⋯,這一天,一名官隊長帶着數量不多的士兵來到了南街,希望尋找有實力的鑄劍師。
當他們來到當地的時候卻發現十室九空,只剩下許伯與對面的大叔,這時候他就必須作出選擇,一個是大而高雅的老字號,另一所由小木屋製造而成, 十分簡陋⋯。
毫無疑問,他選擇了大叔的店舖,他們在此已有百餘年,“老字號”是名副其實,只是在現今的環境下,他在沒有心情為朝廷賣命,畢竟從前的他恨鐵不成鋼,現在卻是失去了至親之人。
「老闆,我想⋯」將軍先是鞠躬,正想提出請求。
「不做、不做,今後也不做了!」他揮手示意,堅定的表情。
「這,我可是收到了軍隊的指令⋯,再加上現在戰況危急,我們真的需要你這等高手助力⋯」
「不,鞠躬盡瘁…,我沒有這等榮譽去幫你們這班害死我兒子的人!」
大叔越發激動,越來越接近那個將軍,一時狀態膠着,身後的士兵拔刀了。
「等等,難道要在這裏開戰嗎?」不顯眼的許伯原本沒有插手之意,但看到雙方劍拔弩張,終於忍不住開口。
「要鑄造兵器,來我這裏也可以啊!」他十分不爽的說道。
「哼,你是明眼的搶生意吧!」大叔還是沒有冷靜下來。
「既然你都說不做了,人家可是專門來這裏尋找人才的,人才不在這嘛?」
將軍可是閲人無數,心想:“這老人看不是寂寂無名之輩,難道是什麼高人?”
他轉而向許伯恭恭敬敬的說道:「現在朝廷無能我很抱歉,但我仍然需要你們的幫助!」
身邊的士兵不解:「看這人年紀老邁,此時快要逝去的殘影已經快要站不穩了 ,這樣的人還能鑄劍嗎?那可是複雜辛苦的工序⋯」
將軍微笑:「你沒有聽過薑是老的辣嗎?越老的人經驗越多,他吃過的鹽多過你吃過的米,這可是耐人尋味的話哦!」
只見老人爽快無比,開機即做,雖然工程複雜,但他絲毫不落下風,快捷靈敏,動作輕力,一點認真的神情,看到他的手臂-雖然瘦弱,卻是精挑細選,多年的手藝早就已經與身體融為一體,最高溫的氣溫下,老人早就滿身滴汗,普通人早就頂不順了⋯,但他絲毫沒有退縮,逆 難而上。
「好,老人的手藝高超,是我值得尊敬之人!」
這也是大叔第一次看到許伯動手,從前南街興盛之時,各店舖生意興隆唯獨是老伯總是被忽視,所有人都看不起她年紀老邁,怎麼可能還可以鑄鐵呢?所以一轉眼就離開了,但想不到他技術高超,這卻是異想不到。
「怎麼可能!那個老伯的技術比起我們還高的多,他的隱藏有多深啊!」
他沒有一絲緊張,在繁瑣的工序下還是游刃有餘,輕輕鬆鬆、沉着應對。
將軍看得十分入迷,他能夠看得出這個老伯對他的工作的熱情是真心的,「真金不怕紅爐火!」
「一把好的兵器不只看用他的人,最重要的還是做的人。做得多好的兵器沒有一個好的使用者也是一條廢鐵,一個廢的技師製造出一把劣質的兵器,多有才能的將軍也不會多強!這一次,我看見了高山,也看到了真英雄!」
後面的大叔並沒有反駁,因為他知道他看到了一個老人的“真面目“。
一直以來,他自私過高,認為自己是南街的第一,有決定做與賣的權利;由於備受尊重,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磨練技術,因為早就足夠…,卻想不到技術是沒有最高的,卻只有更高。
一連過去了好幾個時辰,一個又一個的步驟完成,幾人看在眼裏~這老伯毫不馬虎,這就是“真功夫“。
「呼、呼!」他嘴中雖然呼着大氣,但慢慢的動作又回歸到平靜,這正是身心合一的階段,凝神觀注,身體各個部份自主作動,配合完美。
不久後,一件漂亮又高貴的兵器出現在眾人的眼前,老伯早就疲倦不堪,與先前龍馬精神的樣貌簡直是判若兩人,「怎麼樣?這樣的東西你還滿意嗎?」
「說的真話,我十分敬佩你的手藝,相比起大量由商人主導的工廠式經營,這樣的才算得上是真功夫!」
「你誇獎了,我只是一個老人,只是好彩被你遇上了。」
「若不是對面的傢伙不肯接檔,我就是一個吃瓜群眾⋯」
「我很榮幸能看到老先生的手藝,幸好是你老人家動手的。」
「不對,其實那邊的傢伙也是有真材實料的,只不過他過於在意已經發生的事情,我不能安慰他,但既然已經發生了,逝去的人也不可能復活,如果不能冷靜工作,我怎麼可能能做出一件好作品!」
大叔雖然不甘示弱,但在這一刻,他明白到老頭說的是真的,人要放眼未來,不應該過分被困於過去以及從前。這次他是想通了。
「人雖然不能決定過往發生的事情,但未來是可以爭取的,你也不想被已經離去的兒子看到你一蹶不起吧!」
自此,大叔再次奮起直追,重新改進自己失落的技術,重整旗鼓,“老字號”回來了。
將軍,是一名真英雄,他貫徹自己的理想,踏上了戰場為國捐軀,雖然最終失去了生命,但他並沒有做一個懦夫,而是成為了一個被尊重的人民英雄。
許伯病臥在床,過了不了幾年就離開了人世,雖然仍舊沒有人知道他的過往以及身份,現在更加是不會再有人記得他的存在了吧!但是他卻影響了兩個人的未來,也可謂是一個存在的證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