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頭就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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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床位在二樓的一間雙人房上鋪,下舖是過去做了十年會計師的英國人克里斯,他的換宿內容是擔任 Atlas 的會計,克里斯每週分配三歐元津貼給每個小幫手,我自己再加兩歐元便可以買到很多東西,我會去超市買吐司、麵條、牛奶和喬利佐(chorizo),再到蔬果店買當地產的香蕉,在這之前我已經大概十五年沒吃過香蕉了,但這裡的香蕉既便宜又香甜,我怎能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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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去的蔬果店在超市對面,是一個中國大哥開的,手機總放在櫃檯下,結帳時,低頭追著劇的他會跟我說西文,一抬頭看到我便會切換回中文,大哥說會講中文的在外面就要互相照顧,總算我便宜外還會塞東西給我,搞得好像只是去一趟自家廚房似的。


每週克里斯都會更新班表,畢竟小幫手來來去去,每天都有人離開跟報到,要是突然沒人掃廁所那可怎辦?跟阿西耶對過彼此班表後,我們便約好時間著手處理倉庫。太久沒有人使用的倉庫四處堆滿雜物,斑駁的牆壁帶點霉味,各嘆了一口氣後開始將雜物分類,哪些該留哪些該丟,這還算簡單,難的是那佔據牆面和天花的壁癌,我們是邊刮邊憋氣,整間倉庫下起了九月雪,真是好不浪漫。

阿西耶請我到 Atlas 對面街角的雜貨店買油漆,老闆娘用中文訓著在門口玩耍的兒子,我進去找不到油漆便開口問了,老闆娘聽到我講中文滿臉欣喜,雖然我結帳是請公費,但零頭也是被去掉了。

「妳的口音很溫柔,原來是台灣人!」她恍然大悟。

自從知道老闆娘都不算我零頭後,克里斯總喊我去跑腿,我也跟老闆娘滿投緣,什麼都聊,總可以花上半小時就為買支奇異筆或塊橡皮擦,她一直很想去台灣看看,苦於小孩仍小,又有店面,實在走不開,我提議要不我們交換聯絡方式,未來若有機會可以相約在台灣,而直到這時我才知道她的名字恰與三毛本名絲毫不差,看來冥冥之中有個奇怪的緣分在領著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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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格蘭苦艾酒的沙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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