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留得清白在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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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述:從五四運動初試啼聲,進而在上海官場青雲直上,再到進入道場,涵靜老人的廉德體現在涓滴歸公,只有自家錢財挹注公眾,絕無半點藏進自家口袋。則考之外,還有色考,照樣輕騎過關。回歸自然後遺產為零,而彼時天帝教已頗有規模。
年少的涵靜老人
涵靜老人並無特殊家世背景,年紀輕輕就在官場青雲直上,其實是拜五四學運之賜。

○五四運動初試啼聲

一九一九年,因為抗議巴黎和會把德國在中國的不當權益轉讓給日本,爆發五四運動,學生群起抗議這個明顯對中國不公不義的協定。涵靜老人當時只是中國公學大二的學生,在學生大會慷慨陳辭後,被推為上海學生聯合會的總務部長
一方是對國家利益無動於衷的政府,一方是熱血沸騰的愛國學生,涵靜老人這個十九歲的總務部長居中折衝,調度得宜,贏得各方尊重,大量湧入的不僅是無形的大力支持,更有有形的大筆捐款。
錢財向來誘人,銀子閃閃動人的光芒足以照迷世俗的眼。此前運籌帷幄頗有大將之風的涵靜老人當機立斷:不,我們不應該管錢,這筆捐款理應另請高明。
五四運動成功,涵靜老人面對錢財的誘惑也全身而退。

○財考:一樣官場,兩袖清風

因為學運的傑出表現受到長官青睞,日後出任上海煙酒公賣局長,再度展現他面對錢財的不動心。
上海煙酒公賣局在涵靜老人走馬上任之前,一向都是包稅制。招標後由得標的商人負責催繳稅金,稅款一分為三,除去部分繳庫,其餘的大半全飽了局長與包商的私囊。涵靜老人就職後立即取消包稅制,全部稅款化私為公,公家稅款立時倍增。
如此優異表現當然贏得上級青睞,從此添了一項新職務:上海工商局長。新職務的財考跑不掉──不但各地愛國獎券開獎得經這位局長同意,證券交易所也歸他管,要想免費開戶,搞內線交易,也都易如反掌。

○色考,交際場合的鶯鶯燕燕

除了錢財,還附帶一項新的誘惑:美色。
上海工商局長有不少推不掉的應酬。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酒色財氣,過得了財氣這一關,未必過得了美色。交際場中,千嬌百媚的鶯鶯燕燕可不只一個。
涵靜老人輕騎過關。

○錢財與道場,只有輸出沒有輸入。

此前他對官場肥滋滋的油水不動心,此後進到道場,向來只有他以錢財捐輸道場,絕無道財塞進私人口袋。
他皈依宗主後,認定上海宗哲社是自己的責任,全力以赴。他拿著申請書請王震與王曉籟兩位先生簽字之前,很篤定地向兩位先生保證:兩位只負責出「名」,其他該出心、出力、出錢的,全包在我這個小老弟身上。
上海宗哲社的據點,是他出面向同鄉,也是知名的大實業家盛宣懷家族承租。五大棟的店面,氣派堂皇,租金當然是他個人支付。日後宗哲社成立大會,開辦開導師訓練班種種,依然由他一手包辦。

○領來官俸,供養道場

師資訓練班上課期間,宗主嚴格要求眾人閉門不出,唯獨聽任涵靜老人一個人不停進進出出:早上打完卯坐,聽宗主講道一個小時,匆忙趕去上班;中午休息回來打坐,再去上班──憑上班所得的薪資,供應上海宗哲社與開導師訓練班所有開支。
遵師命到西安弘教,帶著財政部西北鹽務特派員的職務前往,那也意味著他帶著一筆可觀的薪俸前去。日常道場的營運,一概由這筆款項支應。爾後謹遵天命,上華山潛隱,八年山居歲月,除了形而上的「日與天遊」,更得關注形而下的人間:不僅家眷,還得照顧隨行的同奮,招待不時上山的官兵將領。

○變賣家當,換取道糧

為數可觀的日常用度,全由變賣此前的家當換取。
他對極度刻苦的山居不當回事,全心為天命奮鬥;經常上山請益的胡宗南將軍開始注意到四個孩子不斷拉高的身量。
最小的維剛年紀還小,留在山上猶可,年齡稍長的三兄弟是不是讓他們到山下的國立興國中學讀書?胡宗南將軍除了積極遊說,還打包票三個孩子絕對進得了這所好學校,學費也願意全額資助。

○就算坐吃山空,甘願拒絕上門的好意

有這等美事,而且還是對方主動提出,涵靜老人依然拒絕了。兩人以道義相交,他不願拿無形提供的軍事情報換取對方的報酬,雖然也知道胡將軍純粹出於善意。
涵靜老人拒絕胡宗南不是頭一遭。胡宗南成為涵靜老人的忠心粉絲後,不時上山請益,米、麵糧食等等往往成為伴手禮,涵靜老人自認收得心安理得,反正不是自家享用,不時上山的大眾也能分享。但胡宗南委派手下專程送來的年敬,以化名「關中士」致贈一千塊法幣,涵靜老人當場就回絕了。
糧是糧,錢是錢。意義終究不同。

○貴為導師,始終公私分明

第一天命終了,一家離開華山,已無安身之處,只能暫住西安教院。一九四六年準備回上海,耗盡積蓄的一家,被迫分批行動。有的託人情搭軍機,有的搭便車,最後還是涵靜老人的叔父接濟旅費,一家才在上海團圓。
臨去之際,涵靜老人留給西安同奮一張備忘錄,其上有這麼一段:「我自攜眷下山,寄居始院,除始院供應食宿外,所有全家個人用費,全恃寄賣度日,公私分清,可以查閱帳目。
查閱帳目不難。始院負責出納的三位同奮姓名,智忠夫人親筆附記在備忘錄上。

○弟子的孝敬全數歸公

天帝教復興後,拜涵靜老人的修持與願力,很快在台灣遍地開花,給外界的感覺是財力雄厚,涵靜老人自己也說道財很多──只是全在天上,更具體的說法是第二天慎之天。至於人間的資產,他在寫給次子維公的家書自陳:
我個人和社中財務分開,……,我決不藉道斂財,天帝教同奮們送我個人紅包年敬,我立刻交社收帳作為捐款,此為我數十年來一貫作風。只准我為道毀家(這是我的願力),不許我用道上的錢。

○一世真清白,遺產淨歸空

涵靜老人以九四高齡證道,遺產申報:零。
天帝教在台灣的道場遍佈,外界視為「教主」的涵靜老人遺產竟然是零?
也難怪國稅局不信。可再次清查的結果,真的就是零!
「廉」是什麼?留得清白在人間而已。
Podcast連結:https://is.gd/qhN5T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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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信汲引經典,可以灌溉生活;回首傳統,足以應對當下。如此信仰究竟是只能仰望的星空,還是腳下踏實的土壤?一系列當代生活的實例正是此一信念的註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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