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那天臨時起意去看了《悲情城市》,難免顯得像是刻意而為之的儀式(確實有許多人特地去看,讓我第一次在這兒排隊),但我自己卻有一種被命運帶進電影院的錯覺。
好像是再上一週,因為看到高捷在《浪流連》裡的演出太精彩,不由得讚嘆他精湛的演技,順口問了一句:「他本來就是流氓嗎?」朋友:「高捷欸?才不是勒!他文藝青年欸!他在《悲情城市》裡面可是和梁朝偉同臺飆戲的。」我:「我沒看過《悲情城市》欸⋯⋯」
然後在228的前兩天,看到了鏡週刊的報導「《悲情城市》原本鎖定楊麗花、周潤發,編劇朱天文揭換角內幕。」(https://www.mirrormedia.mg/story/amp/20230217insight008/)才知道悲情城市重新上映。又當天行程上突然有未指定的間隔,查了一下時刻表,播放時間居然恰好吻合這個區間(強迫症者會開心到尖叫的那種剛好),於是便帶著期待的心情進電影院了。
入座後戲院大約9成滿,除了一夥中年人以外,幾乎都是雙雙對對的年輕人。觀影的過程中,比起之前看其他類似題材的電影,似乎少了一種刻意營造的沈重感(甚至可以說是刻意用不那麼沈重的方式表現沈重),電影院裡不時有笑聲,還有一些彷彿在玩「尋找亨利」的年輕人的驚呼聲,其中最吵的是坐在我前面的一對,不時咿咿啊啊地吱吱叫,有時又莫名爆笑,彷彿和我在同一個時空,看了一場完全不同的電影,但是那天,我還是度過了滿足的時光。
對我來說,《悲情城市》最難消化和最精彩的,都是它從頭貫徹到尾的微尷尬,我後來才知道這尷尬,一部分是素人演員的魅力和專業演員的即興演出所碰撞出來的火花,一方面則可能是侯孝賢導演慣用的長鏡頭敘事,使我們得以像是無意中獲得窺視別人家庭能力的旁觀者。
如果不知道我說的微尷尬是什麼,不妨聽聽他們在小上海裡參差錯落地硬是唱完一整首歌。這種微尷尬造就的不完美,反而營造出一種真實感,因為人生本就不是光鮮亮麗、毫無破綻的電影。總的來說,《悲情城市》雖然就現在來看可以找出一些問題(例如對女性角色的描繪),但在當時上映的時代背景,作為第一個如此公開論述228事件的作品,其歷史地位與影響力都無法動搖。
更多對於228事件和這部電影的心得,可能要等有空另闢田地才講得完,但很直接冒出來的幾個自問:
1. 是什麼樣的環境,讓我至今才看到這部片呢?
2.當時這些演員接演這齣戲時的心情是如何呢?是否覺得自己在創造歷史?還是曾擔心過自己的安危呢?
3.對於還是很避諱談這個話題的地方,不談真的好嗎?
4.大學的電影賞析課到底看了什麼電影?為什麼我一點印象都沒有?(前一陣子重看魯冰花,也好像有在音樂課看過,又好像沒有,大學的某些記憶像是被吸入黑洞一樣⋯⋯也許是某種保護機制?!)
另外,還有無關內容卻很在意的兩件事:
1.高捷在這裡面也是流氓啊!還正統流氓家族出身欸!!誰說跟梁朝偉同場就文藝青年的😂
2.陳淑芳年輕的時候也太像白癡公主了吧(歪樓)!!不過朋友說更像阿諾(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