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舞的熊

一本在書櫃上躺了很久的書，然後居然是去友人家作客，然後硬從他書櫃上把這本書拿下來讀了一個週末就結束了。除了各種斯基對於閱讀障礙外加對各種人物橫出的故事需要翻來翻去之外，和這本書的各種介紹差不多，想要了解共產解體之後人們的各種反應，或許也是個很不錯的選擇。

但其實，或許也適合拿來當作討論學校規定制服問題的讀本。自由不是與生俱來的話，其實就是改變整個生活型態，需要適應、學習、調整，不都愉快，而且也不保證有好結果。總有人說學生不該花那麼多時間設想服裝，但又希望這些學生畢業了之後懂得穿衣品味。學習成果的展現，在有些人心中就是比穿上適合自己的衣服來得重要。學校裡的師長，甚至還有兩手一攤說不穿制服，就不懂得學校如何經營的。而跳舞的熊和訓熊師面臨的問題也差不多。

為你好的言論到哪都一樣，認真讀起來就是噁心。口口聲聲說這是經驗中最佳解，但從來不想深入探討馬車時代的最佳解難道真的勝過電動車？習慣的安排或許是維持現狀，但那也就是延續現狀而已，不保證較佳。但反過來說改變也就是不滿現狀，至於一廂情願的改變，恐怕也是飲鴆止渴，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總有人說，自由民主是西方人的新殖民手段。搞得國家不若以往，再大撒幣養壞各種習慣，最後留下無法處理的難題拍拍屁股走人。也許民主不那麼好，也許大眾根本沒準備好為自己做決定，也許到頭來橘逾淮為枳的問題，都是當地人要承受。但這真的是新殖民嗎？米帝的可惡真的能與共產統治相提並論嗎？那些幸福快樂的美國夢、共產的理想世界，到底哪個更扯謊，每個人的經驗不同，大抵還不能吵出一個正確答案來。

懷想小蔣時代如何經濟發展，昧於事實的相信宣傳，確實可憐；但毫無選擇地被放入一個新的牢籠，以各種形式被展演，肯定也是一種壓迫剝削。那些統派是難以理解，但和原先就生活在自由社會中的人，經驗上的不同還是需要以更同理的方式處理。

在工作條件改變習慣補助的生活中，人顯得特別懶散。但中晚年的生活大變革又豈能期待每個人都欣然接受，特別是原先可能的既得利益者。自由是有代價的。沒有那種包著自由且從天而降的麵包，要知道Manna也是帶著規矩的。

熊還站起來跳舞說明了什麼？說明了熊沒有太多選擇，但人不是熊。

書的前半是熊的故事，後半是人的故事，但其實前半說的也有人的故事。從不同的角度看跳舞的熊，都有一個完整的敘事，缺熊的故事，因為熊不說話。若人不是熊，也許也該試著說說話，否則這些個代言，既像瞎子摸象，卻也無從反應熊其實也有多種反應，不都能疊加為一隻熊。

推薦給關心轉型正義的朋友，也推薦給想了解東歐各國的朋友，這本書提供了新的閱讀體驗，前後章節說得好像是一件事，也可能真的是一件事，但終究是二個敘事，讀來隱隱作痛，但或許那是自由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