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記事本,已經是一個月前的事了。(我講話、寫字就是落落長)
那天星期四,我下午去看中醫,因為有點咳嗽,還有胃和腸咕嚕咕嚕的,已經去第2次了,上週也看過一次。拿到藥後,我馬上吃一包,回到家後,覺得很累,但是睡不著,就起來準備晚餐,由原來的一點咳嗽,出現了頭痛、流鼻水,往各種感冒症狀進行了。
晚上拍打,拍打對於我身上的疼痛有效又快速,我已經休息很久,這次重新再來拍。晚上睡覺時,感冒加上拍打過後的,異於以往的全身疼痛,讓我很難入睡,睡睡醒醒,不知道實際睡著的時間有多少。
第2天,感冒症狀更加齊全,咳嗽加劇,根本無法出門,期待已久的週五晚上的聚會只好放棄,跟聯絡人發了臉書訊息說我感冒不能去,繼續睡覺,希望快點好,週日要出門。
2天的旅館已訂好,而且過了免費取消的時間,週日還是照常出發。去年生病以來,我唯一能做的事是約朋友見面聊天,而且一次只能一個人,多人的聚會沒有能量參加。最近和我同住的家人趁著換工作的空檔,抓緊時間,到外縣市辦了幾場活動,她在臉書上寫「出巡」,我想我也是「出巡」,只是我的參加者只有一位。
[第一天]
因為晚了半小時出門,到達旅館時晚了半小時,原和朋友A約4點她到旅館來,想請她晚一點來,我可以多休息一下,打電話給她,找不到人,入住後才打,太晚了,她已經出門了。
她4點多到,我們聊得很盡興,我儘量少說話,讓她說,夾雜著我的咳嗽、流鼻水擤鼻涕的聲音,等到8點,旅館供應宵夜,一起下去吃。自助式的宵夜,食物多樣,可以當正餐,吃得很高興,她快9點時離開。
[第二天]
第2天週一約了朋友B來一起吃早餐,訂的都是2人房,早餐有2人份,不吃可惜,請她來一起吃,就不用出去找咖啡館坐了。
她到了時line我,我下去大廳,一見面要說話,竟然沒聲音,好像有痰黏住似的,清了幾次喉嚨也沒用。各自拿了食物坐下來吃,安安靜靜的,有點奇怪,她主動說了幾句話,接著問我幾個問題,我沒辦法講話,靈機一動,拿出手機,用line打給她,打完了,指指她的手機請她看,她看了,低頭打起字來, 我line給她:「妳可以用講的。」
就這樣,短的我就用line回答,或是加手語,或點頭、搖頭,要說長一點的,只好打:「下次再說」。到後來,她多說了一些話。我明白了,我不能說話,可以讓她多說點話,她平常少說話,總是用問的,聽的,這次也準備了一些問題要問我,我不能講話,讓她多講,對她來說是好的。(她是我以前高雄女性寫作班的學員,這2年有事偶而會聯絡,前些天跟我line了許多話,很多年沒見面了,我來跟她當面說說,才知道接下來要跟她說多少話。)
11點多她離開,我休息一下,快12點時,電話響了,對方聽到我的聲音顯然嚇了一跳,先說:「妳還好吧!」她要提醒我退房時間。我退房後,到對面搭捷運,到左營搭高鐵到台中。
原來朋友C說要開車來接我(我跟她約第2天來一起吃早餐),我想了一下,回說:「我想自己搭公車過去,如果你來接我的話,我連找路、認路的能力都沒有了」,她就幫我查好可以搭哪幾路的公車到旅館,要在哪站下(我自己查的路線要走比較遠,走路沒關係,我常說走路是認識一個城市最好的方式,Google地圖說30分鐘)。
當時在訂旅館時就花了一些力氣,想要在高鐵接駁公車到得了的地方,離她家和高鐵站不要太達,雖然去年去過台中2次,但這次要住的區不同,對於方位和區要重新認識,有西區又有西屯區,北區又加北屯區……,弄得我一團混亂,腦袋內方向的指針喬來喬去,上午查了一陣,休息,下午再查,終於訂好。
到台中站後,先吃飯,吃完飯,覺得有點不舒服,沒精神去找站牌和等公車,還是搭計程車好了。沿路上,我被台中的天空嚇到了,怎麼那個顏色呢?晴天的時候,天空是灰的,好可怕。
進房後,當然趕快休息,也睡不著。天黑後,出去吃晚餐,先給櫃台看我寫的紙條,請他將車號登記,明天要停車(入住時他問我車號,我說不知道)。走在路上時,想著,我會不會昏倒呢?應該不會,我時時刻刻都在注意自己的情形。找到一家想吃的店,是要到櫃台點餐的,我看著牆上的菜單,拿出紙筆,將我要的東西寫下來,拿給她看,她一邊往後面叫,一邊在收銀機上打,告訴我多少錢,我付了錢,就坐在位子上等。嗯!用寫的也可以通,如果用講的,不只人家聽不清楚,我的喉嚨會很吃力,症狀更不好。
吃完回旅館,休息一下,洗過澡,就睡了。不知過了多久,手機響了,朋友C打來的,說看我訊息沒讀,直接用打電話的,她說有一種中藥的化痰散,是成藥,她家人吃過,很有效,直接買了一瓶,已經到我旅館了,我說我下去拿,她說她上來,我說好。
她來了,放下藥就走了,反正我也不能說話。
[第3天]
第2天週二她來吃早餐,還是一樣,我用line打字,她一開始也是低頭打字,我line給她:「妳可以用講的。」她說她打字很快,後來還是用講的。
10點時,我用line打說要走了,請她送我到高鐵站,我上去拿行李,問她要一起上去,或是在大廳等?她回在大廳等,我上去拿行李,下來,就走了。原來她要載我在台中附近走走的計劃當然取消了。
回到台北,走回家裏的路上,先在便當店買1片肉,這樣才不用再出來吃飯。我寫在字條上:「單點滷排,一片,外帶」,她看完沒出聲,用手比劃了下,什麼?她再比一下,原來是比數字,在告訴我多少錢,我拿出皮包付錢。心裏覺得很好笑,我不能說話,沒有聽不到啊!這是常買的便當店,她應該認識我,也是我剛剛沒有馬上做付錢的動作,讓她用手語來告訴我價錢。
[之後]
第2天再去看中醫,我事先將要說的話寫在紙上,一進診間就拿給醫生看,她看了,什麼話都沒說,忙著在電腦裏打字,再幫我把脈、看舌苔等,問了一、二個問題,我用筆寫在紙上回答,最後我看到牆邊的血壓計,指指它,醫生問:「你在家裏量過嗎?」我搖搖頭,她幫我量了,血壓有一點點高。
再隔一天去看牙科,植牙後3個月,回去檢查骨頭生長的情形,我事先寫好:「我不能講話,用寫的,我可以聽。」免得她們要跟我比手劃腳,或是也用寫的,醫生笑笑說:「可以點頭或搖頭。」照了X光,很快檢查完,預約下一次來做下一個動作。
一開始覺得不能講話很麻煩,要怎麼辦呢?後來發現沒什麼困難,我可以用寫的,還有搖頭、點頭,也因為我沒什麼事,只有買東西、點餐需要講話,其他事都延後或取消,也讓我休息,節省力氣,是在讓我練習少說話嗎?
足足禁聲了10天,10天後試著說幾個字,2星期後可以說幾句,到現在一個月了,聲音還是沙啞(台語-
梢聲),還是只能說幾句,不能說長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