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魁的新世界,新生活 之一 新家與新家人060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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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日到家

三月6日下午,去尼爾森機場接魁魁前,我就去超市買了他愛吃的雞腿、牛絞肉與飼料,且先煮了一鍋雞腿等他。

Lindsay準備了許多工具,萬一放不下500P籠子,就把籠子拆下來,讓魁魁坐在車子內。

順利接到魁魁後,又發現鄰居Lindsay車子的後車廂,放進500P籠子還綽綽有餘,我們就把魁魁載回家了。

一路上,魁魁興奮地叫著,為再度與我相逢歡快;我也想著有了魁魁之後的尼爾森生活將會如何?我是既歡喜又擔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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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門前,租客Raniel 和鄰居Lindsay的妻子Katherine 都來歡迎魁魁。

把魁魁連同籠子搬進客廳,讓魁魁走出來。魁魁恍惚如夢似的,不知自己置身何處,為什麼自己在這裡?不知自己要坐在哪裡?廚房地板可以坐嗎?地毯呢?他愣愣地笑著看著大家,看廚房,沒有對任何人吠叫。我撫摸牠,抱抱牠。大家坐在客廳看著魁魁,笑著談說,正像一個歡迎的Party。

廚房洗碗機下擺著我從台灣帶來的魁魁的飯碗與水盤。

我把已經撕成絲的雞腿放在魁魁的老飯碗,遞給Raniel,請他端給魁魁吃,希望魁魁第一次看到Raniel,就喜歡他,接納他,把他當家人般。因為此後我們三個要在同一個家生活。

魁魁卻不吃。一改平日對吃雞肉的酷愛。他轉頭去喝水,喝了許久才能停止。然後,他跑到後院尿尿,大便。白色的大便乾硬,像被擰掉所有水似的。

此後幾天,他一直不斷地喝水,好像他很久沒有盡情的喝水了。白色的大便一直是乾硬的。

籠子有一條灰白毯子。那是隔離所送給他的禮物。籠子裡有乾硬的大便與尿液。

Lindsay 和Katherine有兩隻臘腸狗Arthur、Eggy,他們已經養了幾代臘腸狗了。他們愛狗,了解狗性。我們一起聊著狗的種種。氣氛和樂,魁魁笑看大家。我以為換了國度,他換了腦袋,不會對家人 之外的人吠叫和警示意味的咬人。

在台北時,除了家人之外,魁魁對所有進入家門的客人吠叫。客人必須靜靜坐著,如要起身也要慢慢地行動;客人若突然起身,而魁魁正好在現場,他會咬客人表達警告。必須把他關在另一間臥室,或者用牽繩控制他。但他還是不斷地吠叫,擾亂平靜安寧。我們深感困擾,也是帶他到尼爾森居住,我最擔心的事。因為我有租客,鄰居和朋友們也時常相訪。我希望魁魁可以改變這習慣。

我推想除了狗狗有防衛領域的本性之外,可能因為在領養前,他和弟兄們住在師大附中地下室,除了照顧他們的人之外,沒有機會接觸其他人,以至於無法在年幼時社會化。加上被我領養時,他已成犬,要改正行為模式難度更高。

但是,只要離開住家,在外面活動行走,魁魁從未對人吠叫或咬人。他知道外面的世界不是他的家,不需要他去防衛。

Raniel 協助我清洗狗籠。然後他拿了一顆球,說要陪魁魁玩。

我說,魁魁從來不玩追球的遊戲。小時候,必須給他肉乾,他才勉強去咬球。大多是我必須自己扔球,自己去撿球;他袖手旁觀,不以為意。現在他11歲了,更懶得追球。

Raniel說他小時候家裡養過狗,他喜歡狗。這是好事。

鄰居離去後,我帶魁魁去住家附近散步。他似乎非常歡喜處處綠草地,家家有花園,總忍不住想要走進人家的芳草小巷。回到自己的家,他居然錯過,一逕地往前走。

第一天, 他還不認為這是他的家。所以他對每個人都很客氣。

晚上,他半夜就醒來;醒來就吠叫。

半夜,我只好抱著薄被去客廳沙發上睡覺。為了不致擾人安眠,為了能繼續安靜地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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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他對下班回來的Raniel狂吠。他馬上意會到這是我的家。為什麼那麼快就知道這是我的家啊?太聰明不是好事一件啊!

為了避免發生咬人事件,我只好在Raniel進門前,請魁魁進入籠子。對於進入籠子,他還挺配合的。似乎他並不討厭那帶他到紐西蘭的航空運輸籠。

鄰居Katherine很想協助魁魁接納外人,解除我的憂慮。訪客一來,魁魁就大聲吠叫,那麼還有誰敢上門呢?

Katherine膝蓋與髖關節都不好,正等待手術。只能扶著手杖慢行。第一次來,魁魁沒有厲聲吠叫,她緩緩地移動,慢慢地坐下;我用牽繩控制著魁魁。她跟魁魁溫柔地說話,輕輕地撫摸他的頭與耳朵。魁魁靜靜地與她互動。我的神經在緊張中略為鬆弛。

第三天

但是第二次Katherine來,魁魁大聲吠叫,我和Katherine都收緊神經。她還是平靜沉穩地走進來。我們三個都懷著緊張的情緒吧。她待了不久就離去。平安地離去。此後,Katherine沒有再來訪。

我帶魁魁去找Katherine,讓魁魁和他們的狗玩。六歲的Arthur 叫聲尖銳刺耳,奔來跑去,非常迅捷,魁魁有點戒心;12歲的Eggy 行動溫柔安靜,魁魁比較喜歡她。Katherine給魁魁餅乾。起初他不吃,後來他也歡喜享用。

魁魁去別人家一向安靜乖巧。

第六天

三月11日,Raniel表示可以陪魁魁和我去散步。他希望和魁魁搏感情。

走向孤兒河畔步道一路上,魁魁都如常地自己奔跑,或走在前後陪伴我們,或傾聽我們對話。在Saxton field 遼闊的草地上奔跑,Raniel撫摸魁魁的頭,魁魁欣然接受。他是一個很喜歡被摸摸的狗狗。

回家後,我跟魁魁先進家門,讓魁魁入籠子。Raniel做飯,他很有自信地說:「放魁魁出來吧!我相信他喜歡我,他不會咬我的。」

我對魁魁的了解比他多,擔心地說:「我認為恐怕還不行喔。」

「沒問題的。他看起來很聰明可愛,很友善。」Raniel笑著說。

「根據過去經驗,請你坐著不要動,不要突然站起來。否則可能被魁魁咬。因為他以為你打算做甚麼壞事。」我提醒他。

我拿雞肉給他餵魁魁。魁魁歡然享用。真是和樂融融。

不過,只是剎那間而已。

我說魁魁也很喜歡喝鮮奶,但我正好沒有鮮奶。

Raniel說,你可以拿我的。

當我正打開冰箱找鮮奶。Raniel說,我的手很油膩,我想洗。

我說,你不要突然站起來喔。

然後Raniel說,魁魁咬我了。他突然站起來,想去洗手。

這是我最擔心的事。居然在魁魁到尼爾森的第一個禮拜就發生了。

雖然Raniel 沒有怪我,沒有要求賠償,也不曾提到搬出去,我還是覺得非常歉疚難過。不應該讓租客處在一個不安全、不舒服自在的地方。但是我無法控制魁魁。

此後,魁魁與Raniel隔著籠子或房門,不能自由自在地同處在一個住家。我們必須非常小心謹慎。

每天Raniel下班,迎接的就是魁魁的吠叫了。如果他看到Raniel在屋內移動,也是如此。

這不是使人愉悅的事。

兩個月後

Raniel 再度表示,願意陪魁魁和我散步,但魁魁一直對他吠叫,朝他的方向走去,使得Raniel恐懼不安,才走幾百公尺,他先行折返;然後魁魁也急於返家。似乎比第一次一起散步更緊張?真不知魁魁在想甚麼?

到底甚麼時候,魁魁才能把Raniel當家人?

狗狗如何才能把一個人當作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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