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發現一家位於老舊邊陲市區,適合本格派文青沈澱且尚無人知曉的假掰咖啡店。
在這裡我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翻閱架上古老的讀物,例如《〇〇年短篇小說選》這種沒人想看的書。民國七十年是我出生那一年,剛好讓我瞭解當年的時空背景是如何。
書中收錄的作者很多現在都還是有名的小說家,當年他們頂多二、三十歲,無論是否台灣出生,幾乎都自稱南京人/重慶人/江蘇人。這些外省作家寫出來的語言和對白,常讓我覺得陳腐可笑。除了他們自己的眷村以及瓊瑤虛構的夢幻世界之外,整個台灣大概沒人那樣講話。而編者評論小說時使用的語言也令我莞爾:
「本文藉著落腳墾荒的故事情節,強調中華民族強韌的生命力。」
「這篇小說道盡中國人在台灣落地生根時,剪不斷祖國臍帶的苦楚。」
那是一個外省人容易搶到麥克風的時代,因為那是他們熟稔的語言,不管小說文學、綜藝節目甚至整個民歌時期,都是他們活躍的天地。儘管那個時代已經結束了,但只要有人試著反省或批判那個年代,就會有人說搞「省籍分化」,彷彿沒有人可以繼續詮釋歷史。
我對於民歌時代也抱著尖酸刻薄的態度,當那些懷抱理想的民歌手們後來一個一個變成既得利益者,紛紛移民美國或加拿大,那些歌頌著黃河長江的「小清新」歌曲就顯得更加虛假而發臭。當年民歌的興起絕對是建立在踐踏台語客家話原住民語等其他母語的身上。尤其每當他們定期舉辦「民歌4X」演唱會,或者又跑去幫某個國民黨候選人站台時,我總是這麼不屑地想著,唉真的不是我們誤會外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