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13歲,從第一次在簡的家借浴室洗澡被性侵之後, 第二次開始,她藉由告知我親近的老師朋友這事件, 來脅迫我與她做愛。 我不情願、想反抗、 她會抓住我的手腕,控制住我的行動, 讓我不得反擊、拒絕。
她會在學校裡的公開場合、人少的走廊、樓梯間、廁所, 用隱蔽的方式指姦我, 我在家應對母親虐待的自救模式起了作用, 不要有任何表情、不要有任何反應、不要發出任何聲音。 我高潮了也能不動聲色,看起來像從沒有發生過, 就像我在家被打了,也不會被看出我哭了。
我拒絕她親吻我,因為這讓我覺得很屈辱, 跟一個我不愛的醜人做愛已經足夠委屈, 何況是她的臉要湊近我的臉,親吻我。 雖然我無法反抗她的性侵,至少我還能保有唯一的尊嚴。 她會因為我對她拒絕親吻而懲治我,例如在與朋友聚會的時候, 在沒人看到的時候,對我動手動腳,而我礙於熟人在場, 避免東窗事發、尊嚴掃地、只好任她予取予求,隨她羞辱; 她的外型並不男性化、相反的,她聲音很嗲,打扮就是一般女孩, 五官偏中下路人,長期面對她, 讓我對長得不夠漂亮的女生,都沒什麼安全感。
一開始被強迫我很痛苦, 直接的生理反應就是她不管怎麼做我都會痛, 這種性侵狀態的做愛,不是她想要的, 於是她立志要征服我,這讓我感到疑惑。 跟她發生關係的時候,我都很抽離、心不在焉, 她會對此生氣,有時候就乾脆放棄繼續做下去, 我就會覺得那天很輕鬆。 但如果前一天她不高興的停手, 下一次她就會加倍報復回來, 我不曾在她的身上感受到[珍惜]或[喜歡]。
我會在做愛的時候感覺自己,意識抽離, 就像在做這件事的不是我,我變得非常冷靜, 這時候我就覺得, 沒有愛、只有性, 我既不愛她,她也不愛我, 這樣的兩個人卻在做愛, 這時候,她和我自己在床上的形象, 在我眼中,就像路邊交媾的野狗。
<第一次>
我曾寫過但,找不到那篇文章-待補
<第二次>
於是那天晚上, 我吞下委屈、疑惑、困擾、害怕。 我去洗澡的時候,她沒有闖進來。 我戰戰兢兢的洗完。 進到她的房間,躺在她床舖隔壁——她特地給我安排的位置:最靠內窗的牆角, 那裏離房門最遠。
晚上,她若無其事的躺在我隔壁, 再次保證,今晚她甚麼都不會做, 她的兩個妹妹(一個小五一個小一)都跟我們在同一個房間睡, 不會再發生像上次一樣性侵的事;我心裡沒有完全信她說的話, 但也沒有完全不信,因為聽起來很有道理。
如果我是壞人,我也不會在有小孩子在場的時候做甚麼,對吧。
這樣一想, 就覺得放心不少。 如果不是跟媽媽又起衝突, 李這時候又不方便我去她家住....我不會來這裡; 何況我也想確定,簡為甚麼要對我做這種事? 但當時都有外人在,我不方面在她妹妹面前質問她, 只好暫時這樣講, 應該可以隔天再說吧? 我一直緊繃的神經終於慢慢放鬆、 可悲的是,我居然在跟侵犯我的女孩尋求保證, 保證她不會再次侵犯我。
然後我信了她說的話, 開始漸漸入睡, 直到我要睡著了, 夢裡有人在摸我, 我試著推開, 但沒有用, 有人從我背後抱住我——用舌頭舔我的耳朵脖子。 她的手伸進我的內衣裡,我被濕黏感和騷擾的舉動驚醒, 剛想說話,就被摀住嘴。
簡二樓的房間,窗外有月亮。 我看到的月亮,跟那天,我七歲那年, 被怪叔叔性侵指姦的那一刻,兩個場景中的月色重疊再一起, 我第一個感覺是,我真是個白癡。 七歲的時候被騙,十三歲了還被騙。
我的感受沒這麼緩慢。 因為簡揉捏我胸部的手探進了我內褲裡, 我試著反抗、要轉過身爬起床, 她見遏止不住,就用腿扣住我兩腿之間, 翻身壓住我,整個人趴在我身上, 單手將我兩隻手腕扣住, 我驚恐又失聲,像重回了七歲的那個無助夜晚、 我甚至不敢發出太大的響動, 因為兩個年幼的小妹妹就在隔壁床鋪上。 簡的笑容在我眼中變得極其邪惡。
她輕聲在我耳邊說:你可以繼續掙扎試試。
眼神撇向旁邊兩個小孩子。
她又說:我不介意被旁觀,你會介意對吧???
言下之意就非常清楚了。 這一切是有預謀的。 我不懂。 她處心積慮地欺騙我、掛保證、又麻痺我的恐懼。 就為了再侵犯我一次!? 我不懂為甚麼, 我只知道, 這時候我最厭惡的, 不是噁心的口水味從耳垂脖頸處飄過來。 不是房間裡那汗水霉味綜合出的難聞悶熱。 不是一個我厭惡的人,解開我的胸罩,像蚊子一樣的不斷吸血。 不是一隻我厭惡至極的手指,在我身體裡粗暴竄動。
那一刻,我最厭惡的,最噁心的,最恨的:是我自己。
我被人騙了。
這是一場,孤獨絕望至極的性, 我只是一個被凌辱的玩物。
一邊流淚, 一邊接受愚蠢帶來的懲罰。
她一邊侵犯我, 一邊小聲的說,你真可愛。真美。真好看。
我感覺自己極其後悔。 那些稱讚在這個可怕的情境,全都變味, 從此之後, 我再也無法相信, 可愛、美、好看, 是對的,是好事。
我覺得,我真是,醜陋到極點。
<第二次夜裡>
那天晚上,惡夢般的夜晚, 我等簡做完了她要做的, 等她熟睡,等我能扶著牆緩緩站起來, 等我能嚥下所有被性侵的痛苦, 我安安靜靜的、試著不發出一點聲音, 繞過簡、和她兩個妹妹, 小心翼翼的打開房門, 為了避免發出腳步聲,我光著腳走到昏暗的廁所, 佯裝進去浴室的開門、關門聲。 我不相信她在我走出去的過程沒被驚擾, 為了保證逃離安全,我做了個小動作。
一路都沒有燈光,老舊的手機早已沒電, 我赤腳踩在通往樓下的階梯上, 心急如焚,我記得,當時的我, 心跳的急,胃也像被鬼手抓握, 明明做壞事的不是我, 我卻心虛恐懼的,像個賊一樣越走越快。 一樓的飯廳還有微光, 應該是簡祖父母還開著夜燈, 等我走到老舊的木造大門, 試著拉開, 發現上面竟然上了鐵製帶鍊的鎖頭。 一開門就會發出大量響聲的那種。
那一刻所有的警覺、逃離的希望都崩潰。 我差一點沒在那裏站著哭出來。 身後突然有一句台語, 是一個簡祖父的聲音,他問,這麼晚了,你在這裡幹嘛? 這個場景讓我極度驚恐, 如果這個老人家現在對我做甚麼, 我還能逃去哪裡? 一時之間,我的腦裡浮現的居然是剛剛我大費周章離開的小房間, 那一瞬間我的腦袋突然浮現一個問題: 被12歲的青少女性侵好,還是被高齡陌生男子性侵好? 兩個都很糟糕,但我要選哪一個? 電光石火之間,很多念頭在腦袋裡閃現, 就這個問句停留最久。
寒毛直立,我硬是在黑暗中擠出微笑, 像我對大人這樣,明明活得很痛苦,還是得笑。 我敷衍了兩句好奇看看, 故作鎮定的轉身回去。 他的聲音跟在我背後, 雞皮疙瘩在手臂上立起,久久不退, 直到我走上樓梯,那個陌生男人的目光聲音才消退。 我步履沉重的走回頭路, 絕望至極四個字都不足以形容面臨絕路的心情, 前門有虎後門有狼,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我按照原先的想法又進了浴室,對著簡陋的鏡子發呆洗臉, 因為淚流不止, 在家也是這樣,如果我哭了,我要一直洗臉,直到不哭了為止。 沒過多久,我聽見房間的門打開了的聲音, 我急忙拉了老式馬桶的沖水繩。
簡在浴室外問,你離開好久。 我說我在上廁所,要出去了。
她沒追問, 我深呼吸之後,面無表情的走出來。
她探問兩句就放棄, 手環抱我的肩,我撇過頭去不靠近她。
我不想聞到她身上的味道。
但與此同時,詭異的是, 我內心竟生出了一股莫名感激的情緒。 不管剛剛在這個房間發生了甚麼恐怖至極的事, 至少那算是暫時結束的噩夢了, 如果我不待在這, 如果只能待在樓下,那個陌生爺爺會對我做甚麼? 他有很多空間可以對我做甚麼。 還有一個都是女生的空間可以待, 就算是剛剛性侵我的女孩躺在旁邊, 我都覺得比剛剛那門口安全。
我躺下卻睡不著。 我不敢再背對簡入睡,即便她又重新睡著, 我的腦子裡都是, 剛剛在一樓可能被另一個人性侵恐懼。 全都是逃脫無門的絕望悲哀。 我像是全身都裝著警鈴的人, 可憐的是,只有我一個人聽的見、 感受的到那種不斷喧囂的警鈴聲。
那個問題一直在困擾著我:
〔被12歲的青少女性侵好,還是被高齡陌生男子性侵好?
被女生性侵好,還是男生強暴好?
為甚麼我的人生,在十三歲的時候,只剩下這兩種選項?〕
其他人都不用思考這種致命問題, 都不用有這樣的選項去考慮。 還是我應該要謝天謝地,至少我還有兩個性別可以選擇??? 當時我真的怨天恨地, 絕望讓人憤世忌俗。
因為這件事,我對媽媽的憎恨加深了一層。 如果不是因為你,我怎麼會落到這種地步? 其他孩子可以正正常常的過生活, 為甚麼我要像狗一樣被打的四處流離、漂蕩逃竄、有家歸不得? 為甚麼!? 為甚麼是我!?
<第三次>
天亮了。 可惜當時我還停留在被強暴的恐懼。 我想離開那裡,回家洗澡,洗100次。 可是回家還要面對我媽媽,面對我爸爸, 一時之間,我竟然不確定, 我是不是真的想在這種極度驚懼的情緒當中, 回家面對新一輪的狂風暴雨。 他們對我來說一點用都沒有。
家人只會在我最痛苦的時候, 非但不會幫忙,還會扯我後腿,讓我的情況更糟。
我慢慢從床上起身,蜷縮在牆角, 竟然想不到這世界上,有哪裡是安全的,是我可以去的地方。 我覺得我活的,非常失敗。 就像是一個不該存在的人。 如果有一條抹布,就該把我這種髒東西擦掉。 我坐在那裏哭,把頭埋在膝蓋裡, 這麼痛苦,我還得考慮生存問題, 可我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由始至終,我不曾考慮過報案。
只要一想到,會有一群穿著制服的醜陋男性, 會在那裡審問我,甚麼時候發生的?怎麼發生的?當晚你為甚麼會在現場?為甚麼被性侵?怎麼被性侵?穿甚麼衣服?為甚麼被強暴一次還會被強暴第二次?為甚麼你人會在不安全的地方?你是有甚麼毛病?
13歲的我,光是自己在問自己,都無法回答, 我不想再被陌生人剝光、精神羞辱第二次——或無數次。 因為學校會被告知, 無論是哪個該死的輔導老師又會輪著重新問我一次剛剛那些[正確性極高]的假想題,被羞辱了一次,還要被羞辱無數次。 接著我的父母還會再問我一次, 但這次他們的語氣絕對不會正常客氣, 他們會接二連三的質問我,彷彿我被性侵是我的錯, 他們一點錯都沒有,
除了我,沒有人需要背負任何責任。
在我擬真度極高的假想中, 這場失敗的汙點,一旦公開, 我非但不會得到[任何幫助],相反的,我會承擔羞辱、身敗名裂。 我完全不寄望從家人身上得到任何支持,因為他們平常的樣子, 從來都只是在我的傷口上撒鹽後,多踩兩腳,落井下石。
好奇怪,我想像中強暴我的人,會經歷甚麼? 簡未成年,頂天了關少輔院,父母替她賠償, 她轉學或我轉學。她會有新的朋友, 不清楚她對我做過甚麼事的朋友,如果被報導, 她甚至可以改名字,事實上——— 她根本不會受到甚麼實際上多大的損害。
她損害了我一生,我永遠的髒了,深刻的傷痛, 卻不會得到真正的補償。
這些我早就聽以前的朋友許說過了, 她媽媽就是在少輔院管這些犯罪的青少年。 我也曾聽一個已經轉學待過少年輔育院的女同學小琳說過, 他們在裡面幹嘛,輔導個幾年,出來又可以重新做人。 只要她還是未成年。
報警這件事,我要面臨的,是比加害者更嚴重的後果。 更何況我身邊並沒有可以信任的大人存在。在漫長的痛苦與思想掙扎當中, 我所有想的到的都想到了,但這些都毫無幫助。無助感、絕望感淹沒我, 在天亮之後並沒有消退,反正加倍沉重。因為天亮了你也不能怎拿[她]怎麼樣, 你甚至沒有正常的家人可以幫助你或讓你被幫助。 一個成人可以想到的,當時的我都想到了, 這些知識並沒有任何用處,只是徒增悲哀、痛苦。
我正在傷痛、絕望、領悟自己的處境, 突然一股溫熱靠近我,我整個人都僵化了。 這時候我甚麼都需要,唯獨不需要她。 她醒了。 我接下來該怎麼辦? 早知道,我應該在她醒之前離開? 但我們還會在學校碰到,她就在我隔壁班,她還是李的朋友, 我應該怎麼做?我還能做甚麼?
簡用很溫柔的聲音詢問我怎麼了, 還在不高興?她說:
「都是因為你太可愛了,我忍不住嘛。
下次不會了,都是我的錯,你不要哭嘛...」
都是因為我?
是我的原因?
你侵犯我,都是因為我的錯?
我哭了嗎?對,我哭了。我沒有發現我在顫抖, 她任何碰觸都能讓我崩潰。我想不到任何阻止她的辦法, 我找不到任何可以幫助我的人,我想不到有誰可以帶我離開, 我找不到一個在這個事情上[有用]的人,沒有人了。
這裡只有我,我得想辦法...可是我不知道。
我想不到,我唯一能想到的是殺了她。
我在家忍了那麼久沒有在我媽媽打罵我的時候拿菜刀砍了她, 現在我竟然要為這種人破戒、進監獄嗎?我忍了那麼久,為強暴我的人進監獄留案底,值不值得?
我一面思索在這殺人是否會配判[防衛過當], 一面拼命壓下在簡的家、 在她妹妹同在一處的房間掐死她的衝動。 儘管她的手還在我背上手上頭上臉上四處游移摸索。 簡輕聲細語的講一些情人般安撫的話, 我忍住內心深處那股殺人恨意,卻絕望到失去反抗她侵犯動作的能力。
每一秒鐘都好長,好煎熬。
她的妹妹起床了,我沒有反應,她們也像沒看見我,對我視而不見。簡不論說甚麼我都沒有反應,她悻悻然地離開去洗漱了。 終於剩下我一個人在這,我想動,可我動彈不得, 我像是被定型的塑料模特,全身都僵化到無法動彈, 我甚至開不了口說些甚麼,罵人的話、指責的話、 跟簡說那些無有意義,都不重要了。她根本不懂她在做甚麼。
我的痛苦,對她來說是好玩、親密、樂趣。
她看見我哭, 她不悲哀, 她見我掙扎, 當作情趣,
我說甚麼都不重要,因為我該說的都說了。
就像我在家一樣, 我說甚麼,都不重要, 沒有我可以說不的餘地,
根本沒人願意,聽我說話。 根本沒有人, 在乎過,我要甚麼。
好想死。
只是我沒想到,她沒有放過我。
她洗漱回來, 進了房間,這裡只剩我和她了。 我動不了。 她試著想安撫我,但我沒有反應, 最後她不耐煩, 開始將手伸進我衣服裡。我覺得我斷線了, 她給我的感官很遙遠, 這世界離我好遙遠, 好慢,一切都好像慢動作,像被遲延播放的電影鏡頭, 我的思緒跟不上正在發生的事,她說甚麼猥褻的話, 都沒有進我的腦袋裡,我在這,又不在這, 我像斷了線的風箏。
等我被她的行為拉回恐怖的現在, 我已經被她整個人懷抱住親吻撫摸。 突然我大力的反抗,下意識的將她推開, 她跌坐在地上,像被我突如其來的反應驚嚇, 愣在當場,接著就怒由心起,她說,
我都這樣安慰你了, 你還這樣兇的對我,你不乖喔。
她一邊說一邊笑,像變態一樣, 但這時候我已經不害怕她了。
我甚麼都不怕了。 都是一個想死的人了,死都不怕,我還怕甚麼?
她像是老鷹抓小雞的那樣要把我抓抱起來, 我掙脫她的懷抱,摔在地上試著站起來逃跑, 又被她從身後抱住,我像溺水的人一樣死命掙扎, 蹬手瞪腳,打了她一耳光,她瞬間變臉,終於卸下偽裝, 露出那微笑底下,猙獰又張狂的表情, 我被她拖到牆邊,雙手被她抓住,被用力的推到木板牆上, 背脊的撞擊疼痛讓我稍微清醒,整個房間發出砰的劇烈響聲。 她用膝蓋頂在我雙腿之間,單手就抓住我兩隻手腕, 我像電視劇裡的犯人或精神病被制伏,明明犯人不是我。
她的雙手箝制住我,力氣竟然比昨天更大,我才驚覺, 原來她一直沒有使出全力。 我感覺背部疼痛和手腕疼痛,應該是瘀青了。 衝擊讓我從恐慌狀態冷靜下來, 我的腦子迅速轉動想著脫身, 她的表情像是某種動物捕獵盯著獵物, 怒氣當中帶著一分興奮,
簡: 你想逃去哪?你以為昨天你半夜想離開的事我不知道嗎?
我面無表情,看似毫無畏懼的盯著她,類似某種保護色——— 至少我不想讓她認為我現在很害怕。可惜施力過度,我的腿在發顫。
她用一種輕挑的語氣說: 我爺爺告訴我,你同學像個小偷,半夜在家裡走來走去想打開大門離開....你想去哪?你吃乾抹淨了就想走啦?
我當時無比訝異她的無恥程度,竟然可以在我面前就把性侵變成兩情相悅,把話反著說。
我:放開我。
簡:不放。
我:你這個神經病、你變態啊!放開我!放開我——!!!
我被她講的話激怒,在這個鬼地方度過一生中最絕望的夜晚, 我她媽還要被說成小偷! 這一家子老的小的都不是甚麼好東西!!! 我的手臂用力掙扎,木牆被敲的砰砰作響, 我試著用身體的重量去把她的腿從我腿間擠出去, 簡雲淡風輕的看著我試圖逃脫,慢悠悠的加大手上力度, 我的手腕越顯疼痛,身體動的越厲害, 她的大腿頂在兩腿之間的異物感就越明顯,我動也不是逃也不是;
最後我試著用頭撞她的臉,她被劇烈撞擊後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她一直當作這是甚麼遊戲,於是她被我一下撞矇了, 我趁機甩開她的手,作勢要推開她,她反應極快,不閃不避, 身體迅速的向我壓來,一邊用大腿不斷摩擦我的私密處, 她就是故意的。
這種接近跟身體壓制讓我立刻聯想到昨晚被性侵的恐慌。 我反而開始躲避她臉部的接近, 她用兩手大力反抓住我剛獲得自由的手腕, 我又再試著以額頭撞她的臉,收效甚微,她有了防備, 這次反擊當真激怒了她。 她將臉埋進我的頸部,用牙齒咬我的脖頸, 同時用腿摩擦我的腿間。
我竟然有反應。 我察覺自己的濕潤,覺得晴天霹靂, 我的心裂都開了,自己竟然對這種人起了反應, 我真是賤啊,她這樣對我,我竟然有生理反應!!! 相較於對方的強上,我對自己的自我厭惡急遽升高, 真希望立刻撞牆死在當場。
我整個人都崩潰了。 我開始哭。 害怕、無助、絕望、自我厭惡的哭。
我哭出了聲,少有的,嚎啕大哭。
這讓她開始慌亂,她一邊說, 你怎麼了?我咬得沒有很用力吧? 很痛嗎?你剛剛這麼兇, 我只好用力一點啊,誰叫你剛剛都不乖不聽話? 你不要哭了嘛?好不好?是我錯了,都是我錯, 你不要哭嘛...
她放開我的手,腿從我兩腿間移開, 抱著我不斷輕聲安撫,對著我的臉我的額頭連連親吻, 我一邊哭,一邊驚訝, 她竟然不知道我在哭甚麼? 她竟然不知道她在做甚麼? 她竟然不知道她做錯了? 這是喪心病狂吧!? 一想到我竟然被這種無知少女玷汙, 對方竟然還不知道她在傷害我,只把這件事當成一個遊戲, 悲劇變成了笑話,這一切都可笑至極! 可這事越是好笑,我哭得越大聲。
我在家裡成了一個悲劇, 被那些所謂父母的朋友當成[日本苦命女阿信]來笑話.... 我現在還要再成為另一種笑話當中笑柄! 甚麼是最可悲的? 最可悲的是有人砍了你的頭,殺你的兇手說:
我真不知道這樣你會痛...我只是玩玩嘛...
我怎麼知道這樣做你會死?
不然我把你的頭還你幫你安回去?
就是這麼滑稽,如果不是我哭個不停, 想通這一切又恢復理智的我,應該會當場笑出來,太可悲了。 我的人生太可悲了,諷刺、可悲到可笑。 想到這裡,我一邊哭,一邊癲狂恐怖的笑了出來。
簡這時表情矇圈了,她不知道我在哭甚麼, 不知道我在笑甚麼,
她應該在想,這個人是不是瘋了? 一時之間,簡竟然看起來那麼驚惶失措。
<文章後記>從6月26日開始寫。
每寫一部分就崩潰一次。
不甘心就這樣死了,
總要留下點事實:再好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