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點存在主義】被遺棄的恐懼,與孤獨

閱讀時間約 9 分鐘
當爸爸讓我對人的行為有了新的認識。以前若有人說,他很害怕孤獨,甚至無法獨自入睡,我肯定會去想這個人究竟出了什麼問題? 或許失去意識本身與死亡太過相像,在希臘神話裡,睡神許普諾斯(Ὕπνος)與死神塔納托斯(θάνατος)是居住在地底的攣生兄弟,而他們的母親黑夜女神倪克斯(Νύξ)則住在一座陽光永遠照不進的宮殿。我聽過許多身受恐慌所苦的人說,他們同時懼怕著黑夜、入睡與死亡這三位一體,以至於非得開燈、握著他人(即便是白天感到厭惡的家人)的手才能忍受睡覺這件事。
人們會用「睡得像嬰兒一樣」,來形容某人睡得有多香甜,但我懷疑發明這句話的人並沒有養過嬰兒。在當了奶爸後我相信,獨自睡覺對嬰兒來說本來就是件可怕的事,目前七個月大的小女就像是裝上了最敏感的徵測器,即便在睡覺也時常check爸媽是否在身旁,偶爾會驚醒,手往旁邊或是天空抓,彷彿溺水似的,若救生圈(爸媽)不在旁邊就會激動地嚎哭,我每日最大的挑戰就是能在不觸發警報的情況下悄悄脫身,當然就跟所有電玩一樣,失敗的機率總是比較高。
我家孩子不是特例,除了少數特別幸運的父母之外,如何讓孩子好好睡覺一直都是爸媽的難題。但這是需要處理問題嗎? 不,從演化來看一切都很合理了,想像一下,人類遠祖的生活必然充滿凶險,面對其他掠食者與敵人的侵略之下,獨自熟睡的嬰兒等同一塊肥肉;相反地,那些特別神經質的,非得緊抓著父母毛髮的、吸允母親奶頭的、要人隨時抱著的嬰兒才比較有機會存活,最終這些焦慮與行為反應就這樣穿越百萬年,在我女兒身上保留下來。
對多數人來說,這些焦慮終究會逐漸平息— 我們學會了獨自入睡、與父母分離,獨自面對未知的世界;而對少數人來說,這些焦慮幾乎從未真的遠離,他們大半輩子都活在恐懼之中,像是在搭飛機、面對陌生人、健康檢查等有潛在風險的情境,而這些恐懼在獨處的夜晚會被放到無限大,而這是他們之所以尋求心理治療的原因。
Yalom在<存在心理治療>中,理智地將孤獨區分為人際孤獨、心理孤獨與存在孤獨三種。人際孤獨指的是與他人的分離;心理孤獨則是說人與自我的疏離,像是難以覺察自身的情感、願望與想法等;當然他的重點在於存在孤獨,也就是人與世界那道無法跨越的鴻溝— 沒有人真的能感受到另一個人的感覺,也沒有人能真的陪伴一個人步入死亡。
或許是因為這是本教科書,也或許是因為Yalom一生平順,鮮少有機會經驗到孤獨(尤其他寫這本書時正是如日中天的壯年),我總覺得他寫的角度有些失了味道,不像是我女兒每晚經驗到的,那種簡單粗暴的焦慮,其實解法倒也簡單,抱起來或塞奶,讓她透過身體,再次感受到與照顧者的連結即可,但焦慮無法真的被解決,隔天、或者這輩子類似的感受註定會一再出現。
我是說,存在與人際孤獨經常是攪混在一起的,可以說存在孤獨是人自我意識誕生後的,永不停歇的疼痛(多像是詛咒),而他人的相伴是如同鴉片般的解藥,只能舒緩而無法根治;又或者人的寂寞感,是演化過程中偶發的必需品,為了生存下來,人光是獨處就會感到疼痛。
人需要陪伴,乃至於享受他人陪伴,最後演化為人間的情愛。這種情愛的原型,或許就是孩子對母親的愛與依賴。
大學時我常跟女朋友泡在嘉義的二輪電影院,50元的票價即可消磨掉一整個下午,那應該是第二場吧,上映的是<A.I.人工智慧>,沒想到這是我成年後哭得最慘的一次。
故事是在未來,人們生產機器孩子用以陪伴無子的父母,機器男孩大衛被送到莫妮卡家,她的兒子因罹患絕症而處於冬眠狀態,起初莫妮卡很排斥大衛,然而隨著日子過去,她逐漸被大衛對她的愛融化了,畢竟這些機器孩子被設計出來的使命就是要愛人類媽媽。
後來莫妮卡親生兒子奇蹟似地治癒了,大衛有了競爭者,在某次意外中,大衛差一點不小心淹死了人類哥哥,為了保護兒子,最終莫妮卡做了決定,把大衛帶到森林裡遺棄。
莫妮卡:「大衛,你聽我說…你不會了解的,但我要將你留在這裡。」
大衛:「這是遊戲嗎?」
莫妮卡:「不是。」
大衛:「你幾時要回來接我?」
莫妮卡:「不會了,你要一個人留下來。」
大衛:「一個人?」
莫妮卡:「還有泰迪。」
大衛:「不…不、不、不。媽咪…求求你…求求你…。」
莫妮卡:「他們會把你銷毀的!!」
大衛:「我不該吃飯,我不該剪你頭髮,我也不該傷害你和馬丁…對不起…對不起。」
莫妮卡:「我得走了…我得走了──放手!!」
大衛:「媽咪…媽咪。如果我跟小木偶一樣變成小男孩,就能回家嗎?」
莫妮卡:「那只是童話故事。」
大衛:「故事是發生過的事。」
莫妮卡:「故事不是真的,你也不是真的。」
被遺棄的大衛即便傷心,卻也從未停止尋找媽媽。他記得莫妮卡說的<木偶奇遇記>,裡頭有個藍仙女幫小木偶實現願望──變成了真正的小男孩。他相信只要自己也變成真的小孩,莫妮卡就會再愛他了,於是他到處尋找藍仙女,直到抵達自己被製造的公司,看到了成千上萬和自己一樣的大衛機器人,發現原來自己並不獨特,那麼他還會是媽媽的寶貝嗎? 他崩潰地沉入海中,卻意外地找到藍仙女,但他並不知道,其實那只是一座沉沒在海底的遊樂園雕像,他誠心地禱告,直到電力耗盡,直到海水將他冰凍...。
兩千年後,人類早已滅亡,主宰地球的機器人發現了大衛,並實現了他的願望,利用殘留的DNA複製了莫妮卡,複製人只有一天的壽命,大衛和莫妮卡度過了完美的一天,在媽媽的懷抱中,大衛流淚微笑地進入夢鄉。
散場燈亮,我仍在椅子上哭得停不下來,女友傻在一旁不知該怎麼安慰。這是我始終無法理解自己的其中一件事。
或許因為我是三流的治療師吧,有太多次我試圖模仿精神分析師,挖掘案主的兒時經驗,去解釋現在的焦慮卻徒勞無功。有些非常焦慮的人,即便努力回想,也想不起來實際上曾經被遺棄;相反地,即便有些人在很小的時候母親便離開自己了,他們也感受不到被遺棄的痛苦,因為「都不記得了」他們說。
我也記不起自己有任何被遺棄的經驗,勉強要說的話,幼稚園時曾做了個夢,或許是人生記得最早的夢,夢裡跟著媽媽搭火車(當時常從蘇澳到基隆的外婆家),火車要開了,媽媽跑起來,我也跑,但卻在月台上跌倒了,看著媽媽消失在視線,我哭著醒來...。
透過這個夢,我依稀記得身為幼兒的最深恐懼,就是媽媽不見了。掃興的心理學家此時會拿依附理論來說嘴,認為那是不安全依附型態的孩子才會如此害怕,但養兒育女的經驗卻告訴我,被遺棄的恐懼原本就根植人心,儘管能適當回應安撫的爸媽,的確能讓孩子不那麼害怕,但不代表孩子從來都沒有被遺棄的焦慮。
我只能這樣解釋,或許夏日午後的那場電影,觸動了年少時我心底深處的什麼(我想模仿村上春樹,在什麼上面標個黑點,但技術上有難度),那是無以名狀的悲傷,硬是要明說的話,就是這篇文章的標題,被遺棄的恐懼與孤獨。
有沒有可能,這個什麼始終在每個人心中,猶如一根吹不滅的蠟燭,只是後來人長大了綻放光芒,弄得滿室生輝,因此蓋過了燭光;直到了遲暮之年,一切又黯淡下來,此時才又見到了這根蠟燭?
Yalom真是個存在主義的好作家,在其回憶錄<成為我自己>中寫得讓我心驚。他先是帶著讀者與醫學生時期的年少Yalom一同親見在精神醫學界的幾位極具魅力的導師與執牛耳的權威,如何談笑風生地問診教學、如何充滿力量地存在,供年輕人仰望參拜;接著穿越數十年的光陰,Yalom讓讀者們再次見到這些權威,只是場景從醫學院轉換到了家裡與安養院,曾經領頭的那些雄獅,現在鬃毛與牙齒都稀疏脫落了,過往的權威如今都深受疾病所苦,神智也不若以往清楚。
老人們見到故人來訪,無不緊抓住他的手,落淚訴說著自己的激動,他從這些老人眼中看見的是恐懼,或許也就是我說的什麼。Yalom受到的衝擊必然更甚於我,或者說他刻意地讓讀者們感受到他所經驗的衝擊,讓讀者很難不去想,這很有可能也是自己的未來了。
面對死亡有兩大防衛機制,第一是冀望「終極拯救者」來保護自己,像是父母、戀人或者領袖權威,第二是讓自己本身就偉大起來,以期永垂不朽,然而這些防衛機制終究不敵歲月的摧枯拉朽。人到中年,便明白當年以為能保護我們的父母,實質自身難保;人到老年,便不得不承認,無論再怎麼努力奔跑,留下的只是沙灘上逐漸被沖掉的足跡。
絕望嗎? 恭喜,那我們已接近真相。
身為治療者,我不得不去想,那麼人跟人之間究竟真的能給予的是什麼? 有句成語叫「相濡以沫」,描寫魚在缺氧時互相用泡沫浸潤彼此,或許這就是答案,在時間巨輪的輾壓下,最終人能給予、也能從中獲得一丁點救贖的,就只有對彼此的愛。如同<A.I.人工智慧>的結局,在媽媽擁抱下進入永眠的大衛,其實是幸福的。
的確,這些身受恐慌所苦的人其共同點,不是缺乏親近的關係,就是與親近的人(父母、伴侶)有著深深的隔閡(想一想,如果自己即將要死掉了,卻沒有人可以抱著,那的確有很充分的理由恐慌)。而治療者能做的,不全然是指導他們如何人際相處之道(如同現在心理師們所擅長的),更重要的,是讓治療關係本身就成為一種救贖。
相信我,這遠比聽起來難多了,大多數時我都無法做到,不管是真誠相會或是無條件的接納什麼的。坦白說,我總覺得自己只是跟來談的人一起在那邊撐著,只是撐久了之後,總會有一些好事發生,像是單身多年的人奇蹟似地找到伴侶,又或者有一天在會談室中,雙方「不小心」變得很開心,這時候我才能相信,或許我終究做對了些什麼
為什麼會看到廣告
avatar-img
34會員
37內容數
一個治療師的工作隨筆
留言0
查看全部
avatar-img
發表第一個留言支持創作者!
方格正的沙龍 的其他內容
談到諮商倫理,你會想到什麼? 大概是一堆的「不能」,像是不能有雙重關係、不能收禮、不能洩漏個案的秘密、不能與個案談戀愛發生關係等等,以至於談到倫理大家都很緊張,若被指控「違反」倫理,等於在心理師界社會性死亡。我認為這很可惜,因為這讓治療者們對於倫理的討論非常的狹隘且僵化 — 倫理被看作是不能違反的法
人是唯一知道自己會死的生物,對有些死亡焦慮特別強的人而言(例如我),這是終生都得努力去破解的詛咒。那麼人是多早,又是如何認識到死亡呢? 在<存在主義心理治療>一書中,Yalom談到兒童早自5歲就開始有死亡的概念,而在我的田野調查中,年紀或許可以提前到2-3歲...
這個粉專有一搭沒一搭的也寫了幾年了,有時我不禁想自己究竟為何而寫? 不是為了業配,也不是為了其他演講之類的工作邀約(其實我很怕麻煩),且想到自己對著一群不認識的人掏心掏肺,更是覺得毛骨悚然,但我畢竟是凡夫俗子,每當得到一些迴響肯定,還是覺得很開心。 或許我需要一個地方去安置自己的心情,尤其心理治療是
諮商師不需要個案嗎? 在愛情與友情挫敗心碎中,我們學會了一個道理— 互相需要的關係才能長久,如果其中一方過度需要另一方,關係遲早會結束(我忽然很擔心幼幼班的小犬,他目前正瘋狂地迷戀同班的男同學,去哪兒都想要手牽手,分開時甚至哭著要一起回他家)。 我不禁想,等等,那諮商關係也是如此嗎? 眾所周知,在成
Yalom的研究發現,罹患癌症等不治之症雖然會讓身體衰敗,但心靈層次上卻有機會成長,因此有「癌症治癒精神官能症」一說,用方格正的說法,就是人把那層輕薄的假象給掀起了,勇敢且真切地擁抱身為自然人的淒美宿命,既然一切都會消逝,那就只有珍惜、那就只好相愛吧
每次說到以前出國發生的事情時,小犬總會問,那時候我在哪裡? 最近看了Netflix的紀錄片<無限旅程>,請了數學家、天文物理學家、宇宙學家等,發表對於「無限」的種種看法,好比有無限小這種東西嗎? 宇宙是無限大的嗎? 時間是無限延續的嗎等等。 無限聽起來好像很難,但我有個很得意的點子,可以輕易地創造出
談到諮商倫理,你會想到什麼? 大概是一堆的「不能」,像是不能有雙重關係、不能收禮、不能洩漏個案的秘密、不能與個案談戀愛發生關係等等,以至於談到倫理大家都很緊張,若被指控「違反」倫理,等於在心理師界社會性死亡。我認為這很可惜,因為這讓治療者們對於倫理的討論非常的狹隘且僵化 — 倫理被看作是不能違反的法
人是唯一知道自己會死的生物,對有些死亡焦慮特別強的人而言(例如我),這是終生都得努力去破解的詛咒。那麼人是多早,又是如何認識到死亡呢? 在<存在主義心理治療>一書中,Yalom談到兒童早自5歲就開始有死亡的概念,而在我的田野調查中,年紀或許可以提前到2-3歲...
這個粉專有一搭沒一搭的也寫了幾年了,有時我不禁想自己究竟為何而寫? 不是為了業配,也不是為了其他演講之類的工作邀約(其實我很怕麻煩),且想到自己對著一群不認識的人掏心掏肺,更是覺得毛骨悚然,但我畢竟是凡夫俗子,每當得到一些迴響肯定,還是覺得很開心。 或許我需要一個地方去安置自己的心情,尤其心理治療是
諮商師不需要個案嗎? 在愛情與友情挫敗心碎中,我們學會了一個道理— 互相需要的關係才能長久,如果其中一方過度需要另一方,關係遲早會結束(我忽然很擔心幼幼班的小犬,他目前正瘋狂地迷戀同班的男同學,去哪兒都想要手牽手,分開時甚至哭著要一起回他家)。 我不禁想,等等,那諮商關係也是如此嗎? 眾所周知,在成
Yalom的研究發現,罹患癌症等不治之症雖然會讓身體衰敗,但心靈層次上卻有機會成長,因此有「癌症治癒精神官能症」一說,用方格正的說法,就是人把那層輕薄的假象給掀起了,勇敢且真切地擁抱身為自然人的淒美宿命,既然一切都會消逝,那就只有珍惜、那就只好相愛吧
每次說到以前出國發生的事情時,小犬總會問,那時候我在哪裡? 最近看了Netflix的紀錄片<無限旅程>,請了數學家、天文物理學家、宇宙學家等,發表對於「無限」的種種看法,好比有無限小這種東西嗎? 宇宙是無限大的嗎? 時間是無限延續的嗎等等。 無限聽起來好像很難,但我有個很得意的點子,可以輕易地創造出
你可能也想看
Google News 追蹤
Thumbnail
徵的就是你 🫵 超ㄅㄧㄤˋ 獎品搭配超瞎趴的四大主題,等你踹共啦!還有機會獲得經典的「偉士牌樂高」喔!馬上來參加本次的活動吧!
Thumbnail
隨著理財資訊的普及,越來越多台灣人不再將資產侷限於台股,而是將視野拓展到國際市場。特別是美國市場,其豐富的理財選擇,讓不少人開始思考將資金配置於海外市場的可能性。 然而,要參與美國市場並不只是盲目跟隨標的這麼簡單,而是需要策略和方式,尤其對新手而言,除了選股以外還會遇到語言、開戶流程、Ap
Thumbnail
現在開始,是媽媽也要活出自己的時代。這一篇收錄了《女兒是吸收媽媽情緒長大的》書中的摘錄。
Thumbnail
中國人怕鬼,西洋人也怕鬼。 但是到底有沒有鬼?   我父母親五十歲才生下我,在我爸爸還經歷過北伐抗戰…… 根本就是清末民初的老太爺老奶奶養孩子呀。  所以,他們養我的時候營養匱乏,而且完全不懂什麼是『異常狀態』。   「你小時候很乖,半夜都不睡覺。」我媽說。 「你不會覺得不正常嗎?」
Thumbnail
每天晚上睡覺,我們大概會有幾種模式。 全家一起上床or媽媽陪睡or爸爸陪睡。 沒有陪睡的那個,就是獲得一點自由時間, 通常都是趁空趕快去洗澡或收拾客廳廚房……或追劇之類的。(笑) 昨天,是爸爸陪睡, 洗澡洗到一半的我,突然聽到碰碰碰的敲門聲音。 倒也不是第一次了,洗澡、上廁所到一半,
最讓人感到害怕的是什麼。死亡?孤單?離別? 人死後的靈魂究竟會去哪裡,沒人知道。 是上天嗎?還是喝了孟婆湯後繼續當人類?又或者是變成靈魂,能自由穿梭任何地方。 世界上這些無法被科學定義的現象被稱為「靈異現象」。 這種現象大多出現在半夜時段,半夜通常不會有人工作,但有些人為了錢還是會選擇大夜班
Thumbnail
真實的故事 這個故事的主角是我們家老大。他有時候有在睡夢中醒來,沒看到我在旁邊,會哭得非常的淒慘,會一直在那邊喊著「我想爸爸」、「爸爸你在哪裡」。 這個問題我後來反思過,因為在親子教養的過程中,我曾經使用「你再不聽我的話、再不怎麼樣…我就離開」,造成他因為還想繼續玩玩具,轉頭發現我離開……
很久以前,有一場鮮明的夢境,至今仍然歷歷在目。 在那個昏暗、彷彿洞穴般的場景裡,爸爸媽媽笔直地站在我面前,臉上毫無表情。突然,一股力量將我拉離開他們。他們的身影變得越來越微小,而我呼喊得越大聲,那股力量則將我越拉越遠。直至完全看不見父母的那一刻,我眼睛頓時睜開, 臉上的肌肉仍停留在夢中歇斯底裡的緊
Thumbnail
我能理解先生出於對孩子的疼愛而展現出的 #捨不得,那份對於孩子捨不得的心,身為媽媽的我,其實也完整擁有,身為孩子的母親,我一樣在睡眠調整的過程中,充滿捨不得,更有滿滿的掙扎,這也是為何帶著我走上追逐何謂 #安全依附關係 的起點,因為我真的好想清楚知道,到底,我們真的無恙嗎?
Thumbnail
我認為在與精神病患者的分析中,甚至在正常人分析的最終階段裡,分析師一定會發現自己處在與新生兒寶寶的母親相稱的位置。在患者已深度退行時,若想要求患者認同分析師或理解他的觀點,將比要求胚胎或新生兒同情母親更為困難。
Thumbnail
在2023年的最後一天,我去了一趟商場經過母嬰店的時候百感交集,那是我內心渴望但又害怕的面向。我想靠近孩子,但又害怕自己與孩子處不來。我渴望有自己的家庭和自己的孩子早日在地球相見,可我現在感受到的全是恐懼、我童年的恐懼,那個我靠近不了自己的恐懼...
Thumbnail
徵的就是你 🫵 超ㄅㄧㄤˋ 獎品搭配超瞎趴的四大主題,等你踹共啦!還有機會獲得經典的「偉士牌樂高」喔!馬上來參加本次的活動吧!
Thumbnail
隨著理財資訊的普及,越來越多台灣人不再將資產侷限於台股,而是將視野拓展到國際市場。特別是美國市場,其豐富的理財選擇,讓不少人開始思考將資金配置於海外市場的可能性。 然而,要參與美國市場並不只是盲目跟隨標的這麼簡單,而是需要策略和方式,尤其對新手而言,除了選股以外還會遇到語言、開戶流程、Ap
Thumbnail
現在開始,是媽媽也要活出自己的時代。這一篇收錄了《女兒是吸收媽媽情緒長大的》書中的摘錄。
Thumbnail
中國人怕鬼,西洋人也怕鬼。 但是到底有沒有鬼?   我父母親五十歲才生下我,在我爸爸還經歷過北伐抗戰…… 根本就是清末民初的老太爺老奶奶養孩子呀。  所以,他們養我的時候營養匱乏,而且完全不懂什麼是『異常狀態』。   「你小時候很乖,半夜都不睡覺。」我媽說。 「你不會覺得不正常嗎?」
Thumbnail
每天晚上睡覺,我們大概會有幾種模式。 全家一起上床or媽媽陪睡or爸爸陪睡。 沒有陪睡的那個,就是獲得一點自由時間, 通常都是趁空趕快去洗澡或收拾客廳廚房……或追劇之類的。(笑) 昨天,是爸爸陪睡, 洗澡洗到一半的我,突然聽到碰碰碰的敲門聲音。 倒也不是第一次了,洗澡、上廁所到一半,
最讓人感到害怕的是什麼。死亡?孤單?離別? 人死後的靈魂究竟會去哪裡,沒人知道。 是上天嗎?還是喝了孟婆湯後繼續當人類?又或者是變成靈魂,能自由穿梭任何地方。 世界上這些無法被科學定義的現象被稱為「靈異現象」。 這種現象大多出現在半夜時段,半夜通常不會有人工作,但有些人為了錢還是會選擇大夜班
Thumbnail
真實的故事 這個故事的主角是我們家老大。他有時候有在睡夢中醒來,沒看到我在旁邊,會哭得非常的淒慘,會一直在那邊喊著「我想爸爸」、「爸爸你在哪裡」。 這個問題我後來反思過,因為在親子教養的過程中,我曾經使用「你再不聽我的話、再不怎麼樣…我就離開」,造成他因為還想繼續玩玩具,轉頭發現我離開……
很久以前,有一場鮮明的夢境,至今仍然歷歷在目。 在那個昏暗、彷彿洞穴般的場景裡,爸爸媽媽笔直地站在我面前,臉上毫無表情。突然,一股力量將我拉離開他們。他們的身影變得越來越微小,而我呼喊得越大聲,那股力量則將我越拉越遠。直至完全看不見父母的那一刻,我眼睛頓時睜開, 臉上的肌肉仍停留在夢中歇斯底裡的緊
Thumbnail
我能理解先生出於對孩子的疼愛而展現出的 #捨不得,那份對於孩子捨不得的心,身為媽媽的我,其實也完整擁有,身為孩子的母親,我一樣在睡眠調整的過程中,充滿捨不得,更有滿滿的掙扎,這也是為何帶著我走上追逐何謂 #安全依附關係 的起點,因為我真的好想清楚知道,到底,我們真的無恙嗎?
Thumbnail
我認為在與精神病患者的分析中,甚至在正常人分析的最終階段裡,分析師一定會發現自己處在與新生兒寶寶的母親相稱的位置。在患者已深度退行時,若想要求患者認同分析師或理解他的觀點,將比要求胚胎或新生兒同情母親更為困難。
Thumbnail
在2023年的最後一天,我去了一趟商場經過母嬰店的時候百感交集,那是我內心渴望但又害怕的面向。我想靠近孩子,但又害怕自己與孩子處不來。我渴望有自己的家庭和自己的孩子早日在地球相見,可我現在感受到的全是恐懼、我童年的恐懼,那個我靠近不了自己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