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V解析:從心理學看NewJeans〈Cool With You〉心理象徵意義

閱讀時間約 6 分鐘

近日看過韓國正紅女團 NewJeans發表的〈Cool With You〉MV,不得不佩服閔熙珍再次為K-pop的歷史創出新高度。MV裡有相當多耐人尋味的細節,正好能以心理學的角度來理解。這次就先以一個比較輕鬆的素材,探索這支MV背後的故事與象徵,看看能為我們帶來什麼樣的啟發吧!

──以下含情節暴雷,建議先看過MV上下集再看解析──

Cool With You(上集

Cool With You(下集

MV最開始的畫面,鏡頭雖然聚焦於白人女子,但更引人注目的,卻是在她身後的黑衣女子(鄭好娟飾演),妥貼完美的距離像是精算過的腳步,一臉麻木的神情,加上飄逸仙氣的黑色裙擺,彷彿在說她的存在並不屬於人間。畫面裡的大雨、黑衣與黑傘,也像是在訴說著某種壓抑的悲傷。

當黑衣女子跟隨在白人女子身後,一同走入了電梯,看向電梯裡迎面而來的男子,不得不提及這個小小一瞥的動作真的太美了,以一種俐落的姿態呈現出她對這男子施展了某種力量的概念。

當電梯門開啟,黑衣女子離開電梯的同時,電梯裡的男女突然天雷勾動地火,熱烈地擁吻了起來。由於黑衣女子所經之處的人們,都是成雙又成對,加上身著黑衣,又是失去情感的麻木表情。起初還在猜測黑衣女子是不是象徵著失戀的人(但當後續身份揭曉後,回過頭來看這裡,的確也能將這種對「失戀」的猜測,解釋為一種「失落」,因為失戀也是一種自我的缺失)

而當NewJeans五個小女生出現時,她們像是從一個更高的角度俯看人間,清新飄逸的打扮讓人聯想到了天使,或是一種更高維度的存在。在這裡可以視為一種第三者的角度,但這第三者也可能存在於黑衣女子的內心反射,近似於「觀者」的角度。

直到黑衣女子走向畫廊裡的畫作面前,望向希臘神話裡「賽姬與邱比特」的畫作,這時才更加證實,原來黑衣女子的身份其實是一名邱比特。

  一個明明為凡人牽線,卻不懂何謂情感的邱比特。

當黑衣女子坐在戶外咖啡廳,似乎就已經在沉思著什麼,這樣的沉思,往往是主體要開始發生改變前的一種醞釀,也是覺醒前很重要的時刻。

如同許多人走進諮商室,當坐下來,開始有了一個機會,往自己內在思考,能夠沉下來、靜下來,與自己接觸的那一刻,往往就是改變與成長的開端。

當黑衣女子在畫廊中,遇到了一位駐足於畫作前的男子,對他開始產生了興趣。這地方有趣的是,作為神與凡人,黃種人與黑人,都是不同的種族,也正象徵著不同世界。邱比特自然是不被看見的存在,但就在這位男子離開的同時,黑衣女子一個決心,像是不願錯過,轉身快步跟上前去。好奇、跟隨,眼神像是要穿透對方,深深地渴望。或許是引動了凡心,黑衣女子同時也失去了原本為人牽線的神力,心思逐漸被這名男子佔據。

當黑衣女子爬上男子的床,畫面再現了邱比特的畫作情境,黑衣女子望向身旁的鏡子,卻看不見自己,意識到自己跟男主屬於不同的世界,她是神、不是人。這裡的二元性,可以延伸為意識與潛意識的象徵,一個受到吸引、渴望,卻又觸及不到的世界。我們會對於世界的另一頭,那種未知著迷,既冒險期待卻又害怕受到傷害。

最後黑衣女子在雨中一一脫去外衣,象徵著選擇脫掉外殼,放棄了原本的身分。大雨的洗刷、裸露的身軀,都在說著要她要拋下這些已知的擁有,她要投身、追求另一種世界。

但在原始神話裡的邱比特,其實是不能被看見的存在,邱比特不能被賽姬(psyche)看見,也害怕被看見,而psyche意味著靈魂、心靈。神話裡的賽姬舉起燭火,看見了邱比特,就像是在暗夜(潛意識)升起了光明(意識)。

在MV這裡,卻有了反轉的概念,比起需要躲藏於黑暗(潛意識)中、不能被看見的邱比特,黑衣女子是自主地選擇了把自己投入於危險裡,展露最真實、原始的自我被看見,投身於凡人的七情六欲。

這樣的設定在很多的故事情節並不少見,當神落入凡間,擁有了七情六欲,選擇為愛失去了(超)能力,以力量換取愛情,又或者用愛換取力量,就像漫威裡的薩諾斯為了靈魂寶石必須交出深愛的女兒。但空有能力,卻使人孤獨。儘管擁有愛欲讓人痛苦,使我們脆弱,卻也因為歷經人間的悲歡憂愁,得以在關係裡昇華圓滿,破蛹成蝶。

而MV裡在性別上的轉換,或許也有這樣的意義,男性在靈魂覺醒的速度往往比女性有更多的綑綁。女性常常因愛而覺醒,所謂的戀愛腦,其實正是極好的身心靈轉化途徑,因為深刻地投入一段關係,我們得以真正地認識自己。

拋下邱比特身分的女主走上了階梯,拾階而上,有著尋找、昇華、成道的象徵,輕輕推開門的畫面,也象徵著對另一個世界的開啟與接觸。男子終於看見眼前的她,兩人相識並相戀,快樂地度過了好一段時光。

男主作為畫家這個角色其實也相當有意義,很可能象徵著藝術與情感,畫下了女主角的裸身(真實而沒有遮掩與防衛)。如此便能理解,為什麼女主會愛上他,因為當男主停留在畫作前,其實也正象徵著藝術/心靈/情感/psyche的那一面,而這正是女主所缺乏的,失落的一塊。

在美好的日光照耀下,某日兩人開心地向對街的彼此揮手。在這裡,對街的畫面,除了象徵他們站在不同的世界,同時也有意識與潛意識的交會,各種可能性發生的意義。許多的故事,常常會在這裡發生轉折。

於是乎,一名白髮男子(梁朝偉飾演)在這裡出現了,從男主的身後緩緩登場,像是要帶來某種命運的揭示。

女主一陣詫異,在這名白髮男子望向男主的同時,她明白她即將要失去了什麼,驚慌地跑向男主,男主原本還帶著向她而去的燦爛笑容。隨著兩人越來越靠近,笑容卻逐漸收起而留下一抹淺淺的微笑,看向她身後的另一位女子,帶著饒富意味的眼神。女主已經消失在他心裡,彷彿兩人從未相識。

原來這名白髮男子很可能也是一名邱比特,
(白髮的意義,在這裡或許也有上帝、智慧老人的象徵,作為女主再更高的另一種存在)

白髮男子低下頭,微微升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留下女主的悵然。

最後女主一人走進暗夜的長廊,看向那五位天使般的存在,她們像是一種更高的、中性、觀看的存在,如同「內在觀者」,沒有批判的見證者,也是她內心的反射。長廊在這裡也可以視為一種產道的象徵,重生一個新的自己。此時女主身穿的,不再是一開始充滿仙氣而抑鬱的洋裝,而是中性的服裝,這裡聯想的是陰性(情感)與陽性(能力)的整合,迎回陰影面(失落的情感)的味道。

也許邱比特終究要經驗這一遭,擁抱凡人的情感。即使終究要失去,也依然願意投身於愛情,哪怕受傷也在所不惜。好比關係中的理想化、猶如神話般的憧憬,終究得歷經現實的考驗。而即使男子終究離去,這段美麗的經驗也不曾抹去,離開理想化的世界後(如同小王子與彼得潘),才會成為有真情的人。

在鏡頭最後那回眸的淺笑裡彷彿也在說著,
她不再是那個沒有Psyche、沒有情感的邱比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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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太容易理解他人,卻常常因為這個理解,錯失了伸張自己受傷的權利。」 相較於男性,女性更容易有一種忍耐,在關係裡更難以清楚地劃分界線,因為傾向於為對方設想,因為想要維護關係的和諧,比起自己被傷害的可能,更害怕拒絕或是誤解他人而引發被攻擊的可能,甚至造成對他人的傷害......
到底要受傷到多大的程度,才能夠允許說:「我受傷了。」還是這樣是一種大驚小怪?小題大作?又或者,要被踩到多深的底限,才能夠做出拒絕:「對,我就是不行,不想要、就是不可以!」還是會被當作難搞?指控情緒化?光事後一個對自我的疑問,就足以撞擊當事人的自我懷疑,像法官一樣質問自己......
「我能擁有關係,同時也保有自己。」 在這樣的界線裡,我們會有能力在關係中感受到: 「不害怕失去關係與自己,我會在乎對方,但同時也在乎我自己。」 這個境界並不容易,也不是每一次的衝突裡都能做得到, 畢竟我們總有各自生命或性格裡的罩門。
普遍談到容易被情緒勒索的類型,其實多數屬於這樣的界線。 他們敏感也容易理解與認同他人的感受,比起跟他人不一樣,更喜歡感覺到「我們一樣」,彷彿同屬一個圈子的歸屬感。因為渴望與他人同在,這樣界線的人,當在乎他人感受的時候,容易受他人影響而失去自己。面對態度強硬的人,意見、想法、感受就會像被吞噬消失。
「覺得自己總是被情緒勒索?」 「想為自己設限,卻常常覺得卡關?」 「難道,不受到影響就是健康的界線?」   情緒被影響的感受往往很不舒服,大家都想知道,要怎麼建立起自己的界線?但說歸說,道理都知道,卻常常覺得很難做到。其實不同的界線,會有各自要面對的難題。究竟自己在關係裡的界線是什麼樣子呢?
「我好像需要諮商,但我不確定我是不是這麼需要?」   當有這樣的想法的時候,很有可能是因為對自己的感受跟需求太陌生,或是不那麼確定能從諮商裡得到什麼、想要什麼,甚至對於被幫忙的感覺,充滿了複雜的情感。但其實,在這些陌生與不確定的感受背後,往往潛藏了許多被塵封的記憶、情感與需要,甚至難以言喻的創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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