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想法的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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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女子的手勢,送給所有機掰老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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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發點負面故事)

3個面試經驗的有感而發:老闆和公司想要的是人才還是奴才?

我本人有個缺點,就是非常的三分鐘熱度,但凡過於平板無趣的工作,很快就會讓我嫌膩,以至於我的生活經歷豐富,履歷卻像個沒有穩定工作的浪子。

我也深知其中缺陷,因此面試時總會刻意美化一下自己的每一個人生選擇,也盡量告訴自己:能忍就多忍一些吧,在我這樣的年紀,沒有一個穩定的工作、又還無法全職做自由業,確實不是好辦法。

但對於一個工作要做到十年、二十年,在同樣一個辦公座位裡,發霉、生根、最後在風燭殘年中,被社會淘汰,老到再也沒有動力...想想就覺得恐怖,那種在角落裡被遺忘的恐懼感,更勝於任何恐怖電影。

我真的有這份熱情一直、一直做下去、做到老嗎?

抱著這樣的疑惑,面對每一份工作時,自然會想找到『更好』的工作,因此老闆們總是抱怨員工換工作的頻率越來越高,總是待不過三年,來面試的人也是年資越來越短,年輕人也在鄰近中年時,開始焦慮著還沒找到自身真正的人生目標,雙方也許從一開始,就從未有過相同的目標。

P.S.圖片暗示我當時應徵的工作屬性呦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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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工作

「我很羨慕你的履歷。」

恩?怎麼說?

面試者是一個中年左右的爽朗大姐,她看著我的履歷時,是真心感到羨慕,那是渴望的表情,就像你在上班的休息時間,滑著社交軟體,看見朋友發出遊的照片時,一樣的表情。

「在你年輕時可以這樣四處旅行,想必你也在外面轉了一大圈,」她在此時切回主題:「那你怎麼會想回到雲林呢?」

因為家人,家人近來狀況不好,想回來陪著家人。

「這樣啊,但說老實話,你看起來是個對自己人生很有規劃的人,留在雲林,真的是你想要的嗎?會不會你還在探索,做了一段時間就走掉了呢?」

我也不知道呢哈哈哈......

我是在上上一份工作時,決定回到雲林,但當時我也沒什麼想法,只覺得:啊、好像差不多該回家了,我甚至沒有留戀自己一個人住的時光。

雲林,好歹也有高鐵,工作應該沒有難找到哪裡去吧?

殊不知,雲林的工作難就難在『人口老化』,留下來的都是老人、早早就拋棄夢想的年輕人、決定投身家庭的青壯年,這樣的情況下使得雲林死氣沈沈,當別的城市為甜點與咖啡發瘋之時,雲林也開了好幾家,我也為了捧場雲林青創產業,假日都會去走走,結果只有滿滿的失望--也就只有雲林會被這種半吊子甜點騙來當盤子。

但對於當地人來說,這已經是難得的美食,完全能登大雅之堂了。但對於一個在台南生活過的人來說,這些雲林的有名甜點,跟連鎖甜點店冰櫃裡的量產甜點,沒什麼區別。食之無味,棄之可惜,還價格不菲。

在這樣的環境下,雲林養出來的小老闆,不是想法夢幻,就是本身是富二代,天天提出各種不切實際的幻想,還摳門的可怕。在他們眼中,我們就像連鎖蛋糕店裡的廉價工廠蛋糕,但他們自詡為聰明的老闆,與其花錢買一些認真用心的手工甜點,他們寧願花更少的錢,買到『一樣好吃』的甜點。

可說到底,也許他們也搞不清楚甜點的好壞,一塊七七乳加和70%的高級巧克力放在他們面前,他們還會對70%的高級巧克力棄之如敝屣呢!

雲林就是這樣的地方,受雇者是很廉價的生物。

工作猜猜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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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工作

這次的面試者首先對我描述了一堆工作內容,而我也大致瞭解了工作屬性與我原先設想的不同,基本上已經跳脫了我的專業區域,可即便面試工作的設定是要有2年的工作經驗,他們還是接受了我亂槍打鳥的履歷,並且邀請我坐在這裡,聆聽他們對新人的期望。

不外乎要求一件事:穩定。

「近期我面試了很多新人,大家的履歷都是2-3年就換工作、換工作,這是很危險的事情,已經可以上升到台灣的國安問題了。」面試者煞有其事地對我說。

阿,是這樣嗎?

我嘴上這樣回答,但心裡不以為然地想:如果你的工作條件值得一個年輕人留下來闖蕩,我們何必辭掉這份工作,跑去國外打工換宿呢?

又聽他叨叨絮絮新人教育如何困難等等過後,她突然看著我的頭髮說:「妳是不是有在潛水?」

就這麼一句話,幾乎擊垮了我原本掛在臉上的假笑。

『潛水』這個詞像一把鑰匙,可以輕易取下我臉上的假象面具,瞬間拉近我對人的距離,然而卻是在這樣尷尬的畫面,我頓時端不住表情了,原本流暢的對答忽然就開始結巴:阿是的,你怎麼知道?

「因為你的頭髮,明顯就是被海水洗過的樣子。」

我還掙扎著辯稱只是染髮褪色了而已,可仔細想想,大部分在海邊生活的人,如果有染過髮,確實就是這種褪色的樣子,走在恆春的馬路上,十個有八個染髮者就是我現在頂著的這顆褪色頭髮。

你也有在玩潛水嗎?我不知哪來的點子,脫口問到。

「有啊,潛水爬山,我也都玩過。」

那你,怎麼還會甘於留在此處?最後這句話,我沒有問出口,也許答案一點也不令人訝異,卻也是我自身擔心的一個問題。

有個穩定的中高收入,一幹就是十年,再也不可能說走就走了。

穩定的生活、穩定的婚姻、穩定的感情、穩定的心情、穩定的收入......

穩定在我這樣的年紀,似乎成為一種『成年人』的象徵,也成為『幸福』的另一個代名詞。

瘋狂與任性成為『孩子』們的特權,成年人就應該有成年的樣子,承擔起該有的責任與負擔,擁有穩定的收入、穩定的存款,生活穩穩的過著,然後就會有穩定的感情,接著結婚生子,擁有穩定的家庭,生活就這樣平凡無奇的過完。

然後世人會為你的人生寫下一個荒謬而無趣的註解:一個生活順風順水的人生。

所謂的『穩定』到底犧牲了多少?沒有人會知道,一切都在每個柴米油鹽的生活裡,化為烏有,只有在每個作夢的夜晚,才能拿出來稍微慰藉一下孤寂的心。

可這樣穩定、幸福的成年人,卻會在看到履歷瘋狂的我後說:我很羨慕你的人生。

沒錯,這是我在一個禮拜內,聽到第二次相同的評語。

有人羨慕我的人生。我繽紛、又波折萬分的生命,受到羨慕,卻沒有人知道,我差點就死在上個月的低潮期裡了。

我差點死在我自己的情緒手裡。

工作本身沒問題,但老闆是宗教直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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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工作

C工作在外縣市,當天我還騎了將近一個小時跨縣市去面試。

因為是比我本來所在的城鎮更熱鬧的地方,所以工作人員相對比較年輕,老闆有一間自己的辦公室,是一位和藹的老闆娘。

剛開始的面試都很正常,都是說一些工作內容的部分,但後來面試開始往奇怪的方向發展了起來。

老闆娘拿出幾本厚厚的商業圈『成功人士傳記』,驕傲的說自己在公司辦了一個讀書會,每個禮拜公司的同事會聚在一起吃早餐、一起講讀書心得。

我當時表情是好奇的,內心是憐憫的。我個人其實並不排斥讀書會,本身也愛讀書,可我完全可以想像,當工作正在忙碌的階段,明明你有一個上午的時間可以消化工作內容,卻被老闆強行抓去看一些無聊到不行的書,還要費盡心思、腦漿的擠出一些看起來很高大上的讀書心得。

外加老闆娘是基督教,想來內容應該也跟上帝、主耶穌脫不了關係,真的好慘。我表面依然點頭如搗蒜,內心已經退避三舍到不知道哪裡去了。

我自己也是宗教學校出生,跟某些宗教有很深刻的接觸,我了解宗教的多元性、善性、啟發性、還有其恐怖的一面。所以我並不排斥,更多時候我是採包容態度,反正只要自己開心、不要影響到他人就好,但這裡是工作場合,在工作場合公然要求別人接受自己的宗教好像有點怪吧?我明明應徵的是一個運動用品店家的美編啊?

我暫時將這樣的疑慮放在一邊,畢竟還在面試階段,而且其實她剛剛講了半天讀書會美好的時候,我已經腦袋放空了,等她終於滿意自己對讀書會的介紹後,我才提出關於酬勞的部分,還有一些公司福利的問題。

我想問一下關於公司福利的部分,都是依勞基法嗎?

「當然當然。」

那三節的部分也有嗎?

「三節是什麼?」

老闆娘一臉誠摯地看著我,但我腦袋當機了三秒,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於是上面的對話又重複了一次,這次我還解釋三節是哪三節,講完之後,老闆娘卻露出理所當然的表情說:

「沒有啊,勞基法沒有規定三節吧。」

我永遠記得老闆娘臉上的笑容,笑得我毛骨悚然。

我了解公司三節並不是每間公司都有的福利,有些公司也會直說,公司有賺錢才會有,但這間公司顯然是不管有沒有賺錢,都不打算將這項福利給予並肩作戰的夥伴們。

這種老闆,最可怕了,我又不是來做身體健康、累積福報的。

事後,這間公司也沒有錄取,而我也在走出面試辦公室的同時,決意不進入這間公司。

出社會前,新鮮人總是對未來工作生活充滿期待,希望可以有耀眼的發展。

工作幾年後,就會發現工作有多無趣,生活有多艱難,人生有多悲觀,而我們在悲觀的生活裡謀求一線光明,因此近幾年台灣也發展很多戶外活動,包括我自己就是個熱愛潛水的人,即便會花掉自己很多積蓄,還是心甘情願地花錢玩水,只因為我們想要那種生活中的變化球,期盼自己的生活,可以除了乏味的『生存』可以有更多的選擇。

因次找一份適合自己的工作,就變成很多人的大課題,但好工作何其少,好老闆更是稀有品種。

許多老闆以賺錢為利益,會極盡所能地壓榨員工,甚至指揮員工幫自己接送小孩。更有些老闆本來就是富二代,開公司都當是在達成人生成就,對於專業員工的建議充耳不聞,總要做些『新奇』的事情。或者老闆熱愛性騷擾員工的也到處都是,他們還會美其名曰:我把大家都當成自己的小孩。經過妳時還會摸一把你的屁股。

老闆就是任性,員工就是悲劇。

這就是現代社會的樣貌,不是我們不願意長久一間公司的穩定做下去,如果有更多可能性、或是可以擺脫可怕的現狀,我們也會嘗試賭一把。

如果一間公司,真的對自己很有信心、又充滿發展性、待遇也好的話,又何必擔心員工的離去呢?

-

只是,最終,我們只會發現我們早已被奴役慣了,即便想給自己機會,也會因為生活所需,而回到乏味的辦公室,日復一日的,永遠都被有錢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畢竟,我們都只是卑微的打工仔。

不要問,我很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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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ush的沙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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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是平面設計師,晚上是插畫接案師,假日是凹豆愛好兼同人寫手。人生樂趣太多,每個都想嚐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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