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的是,最完美的好人跟最完美的邪惡之人,會說一樣的話---我們應該成為一個好人(只是邪惡之人會宣稱要做好人的背後全力偷偷做壞事,所以我其實重點在副標題)。 儘管上過倫理學,看到很多人的說法,我始終沒有辦法有一個好的結果,去給出我自己最理想的答案來回應這個問題。 我們先從一個小的例子開始談---作弊。 如果可以在考試上作弊不被抓到的話,你會想作弊嗎? (i)會,反正根本不會被抓到,沒有什麼問題,而且還可以得到高分 (ii)不會,因為還是有可能被抓到,為了不要受到作弊被懲罰的風險,所以不會想作弊 (iii)不會,無論如何,我絕對不會作弊,我甚至從沒有這樣想過 如果說你的想法是(i)的話,恭喜你是一位最完美的邪惡之人XD,雖然應不應該成為好人你也會答Yes,但某種程度上你並不是把道德說Yes(應該成為好人)作為考量,而是這樣做對你目前而言最有利。 如果你是(ii)的話,其實你只是還沒有明確的想法,但真要說的話還是比較站在(i)的那方,因為你是因為某種怕被懲罰的心態才說自己不會想作弊的。 而如果你是(iii)的話,我大概也會非常驚訝,是出於什麼動機,讓你覺得你有絕對不作弊的理由? 其實如果要認真區分這三個種狀況:(i)跟(ii)的人都是比較偏向於道德只有工具價值(即道德本身沒有值得追求,重要的是遵守道德後我們能夠得到的“好處”,而(iii)通常本身會認為道德具有內在價值,也就是說遵守道德本來就是一件值得的事情(不為了其他)。 P.S.蘇格拉底其實覺得道德跟健康一樣,同時具有內在價值跟工具價值。 告訴我吧,為什麼遵守道德本身值得追求? 如果你這麼問的話,坦白說,我是很無能為力的。因為儘管我相信道德本身值得遵守不為其他,但我自認真正發生這種可以偷偷違背道德,能夠偷偷做壞事謀利但不被社會所察覺的時候,才會知道那個“好人的我”是不是如預料中現身。雖然實際結果不等於我們應該怎麼想(比如說很多人支持奴隸制不代表就應該要奴隸制,同理,我實際上沒有遵守道德(偷偷作弊),也不代表我認為道德本身不值得被遵守),但這樣的言行不一我想也很難說服他人。 社會中有道德的情況,最大努力大概也只能做到為了避免(i)發生,而(ii)能夠實現(如果有不道德的情況發生,我們會試著盡可能去建立一套法則來避免好人受害而壞人做壞事沒有收到懲罰,並且盡可能不讓人有偷偷做壞事的機會)。 而對個人而言,如果考慮的是一個長期下來的狀況,除非做壞事的好處會影響到整個人生,其實也許我們大多時候是會為了遵守當個好人而不去做壞事的(我猜可能一直做壞事會漸漸腐蝕心靈,使人整個越來越邪惡、習慣做壞事,最後產生的後果的壞處不如一開始就當好人的好處)。 但我始終無法確信(iii)是不是真的如此,唯有當可以隱藏自己的時候,暗藏的個性才會顯現,但至少就作為對自我期許吧--- 不是做給別人看的,而是真心的希望自己成為一個好人,一個不為別的原因,本身就追求成為好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