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曰:
寒露未見冬
冬令冷落空
空明現浮雲
雲彩繪屏風
話說入冬的清晨健走,來到大漢溪旁人工濕地工程保育區。第一次尋幽訪勝式的巡遊,在兩旁高過人身的芒草中盲目步行著。河岸邊此時才脫離盛夏,呈現秋高氣爽,毫不合時令節氣,不禁擔憂著地球暖化又無能為力,這濕地保育工程,除了為候鳥及濕地生態外,多少對暖化問題有所助益吧!看著堤岸外市區中興建的大廈,高空吊桿一一豎立,正說明著岸內岸外世界種種問題的衝突。
走出濕地區,上了規畫良好的系統自行車道,青年人悠遊地騎著鐵馬,壯年人均勻呼吸著跑步,老年人信步柏油路上,文明社會應有的清晨在此展現。驟然見河堤壁上,處處文字彩繪,還好不是達達派亂噴漆,而是有設計的景觀。一大片的蘇軾詞《念奴嬌》:「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除了配合處境,其書法結合了行書、草書,令人驚奇。其他還有數處古詩書法,沒走過去。另一邊是大壁畫,就處處獵奇了。
這些大壁畫,都以歷史著名西洋美術繪畫題材為主,卻又注入新的想像。一幅達利《記憶的堅持》,把所有時鐘換成了披薩,很諷刺地反差了百年前原作者和現代台北對時光中發生事物的記憶。達利若穿越時空到我如今站的濕地處,他會在牆壁上畫什麼呢?一個關心靈性,另一個關心慾望?往前走,看到梵谷的《星夜》下,他和畢卡索畫的立體畫《鏡前的女子》結合,兩人坐在星空下喝咖啡。這是不同時空,不同繪畫流派的相遇,他們可以一起喝咖啡,這不禁讓我想到:賴清德說他可和習近平坐下喝咖啡,有人嘲諷賴神,但只要懷著愛與和平的意念,有何是不可能的呢?!
再走下去的大壁畫更勁爆了,達文西的《最後的晚餐》,所有主角都換了:耶穌換成佛祖,門徒們換成彌勒佛、濟公、西王母、三太子,托塔天王……,這要讓牧師神父看了,豈不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嗎!?然而這創意的繪畫,正是文化的相遇,宗教的對話,人性的共和,真要按讚頻頻。若世間的宗教群體、政治群體都願意有這樣的創意對話,哪兒會有衝突戰爭呢?又前走數步,是日本浮世繪大師葛飾北齋的《神奈川沖浪》,同樣地,浪濤中奮力的船夫搖槳變成了台灣的划龍舟、泛舟及水上摩托車,太好玩了!世界不要太嚴肅哦!
說到嚴肅,雅克-路易·大衛的《跨越阿爾卑斯山聖伯納隘道的拿破崙》,拿破崙的駿馬變成翹孤輪的越野機車,唉!利害呀!還有,米勒的《拾穗》,辛苦撿麥穗的婦人,對著騎自行車的維梅爾《戴珍珠耳環的少女》打招呼,讓旁邊路過的自行車騎士彷彿看到拾穗婦人也對自己打招呼,經歷了時空穿越劇。
一路走來,真的是古今合併,議題融合,有玩笑,有省思,一面長堤,無限指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