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因為新書發表所以開始陸續上各種媒體宣傳,首先是老朋友警廣。
警廣非常有趣,是花蓮警廣,第一次接觸時我還以為要去現場錄音。
(有補助車資嗎?可以順便去花蓮玩了耶!)
但當然人家是用遠端錄音,而且誰會給你補助車資啦。
(有啦你的工作月薪啦!)
主持人嵐奇除了廣播工作外,他同時也是監獄的受刑人輔導員。
這是志工,而非支薪工作,但他總給我一股——受刑人輔導員才是他正職,廣播節目只是他兼職工作的錯覺,他便是用兼職支薪工作養他的正職不支薪工作。
輔導受刑人才是他的人生志業。
幾個月前第一次受訪,他前一天晚上跟我聊了一個多小時的電話。
當時他剛從台北趕火車回花蓮,有些手忙腳亂,但我們聊到社會福利議題卻很起勁。我跟他說到前作《我不是怪物》的角色中,獸人特警正是更生少年犯,或許因為如此,他很有共鳴,談到不少他曾經輔導過的犯人如今過著不一樣的人生。
說「不一樣」,其實也不是幹什麼大事,就是像我們一般人「一樣」。但是,正因為是更生人,所以能夠不受到標籤,做常人一樣的工作,其實就很不容易了。
或許因為上一次相談甚歡,所以這次出新書《我們都被貼滿了標籤》,他告訴我,他一看見出版社給他的便籤,提到他之前也有邀我訪問過,立刻勾起回憶。他傳LINE給我。
「下禮拜有時間嗎?我們來聊聊。」
這次事前不用再RE訪談問題,還比原定的時間早開機。
「我們提早開始,反正你很會聊。」
訪談過程中他拼命做球,反正目的就是要讓我多介紹一點自己的書,然後再提到他得知我出這本書後,本來就投身社會服務的他更是逢人就說。
「我之前採訪的社工小說家,現在又出了一本社工的書,很好看,你們一定要看!」
我一直覺得嵐奇很偉大,因為願意投入更生輔導的人真的是少之又少。
對民眾來說,誰又願意給這些更生人機會呢?
鄧惠文醫師的專訪則是專業大考驗,她本來就是精神科醫師,書裡面的某些主題就是她的專業。
事前助理寄了堪比「碩士論文口試」等級的訪綱給我。我一看差點沒閃尿,這比我去考國考社工師的申論題還要難,當天晚上我在麵攤看到訪綱,回家後拚到將近十二點,還把回應先預寫打成逐字稿。
雖然知道不可能照著訪綱問,但總不好問到時還要想老半天掉漆吧?
聊得其實也算順,也感覺的到鄧醫師過去確實是做過個案、底子夠硬的精神科醫師,不過我回答有很多地方掉漆啦。
果然還是太緊張了,如果還有下一次訪問表現應該會更好。
(鄧醫師表示:有問過我的意見嗎?)
其實我已經很常在外面講課,不管是上至兩、三百人,少至十人的小型教育訓練,甚至是攸關幾百上千萬的標案。
曾經有人很懷疑的問我:「你會緊張嗎?」
因為我看起來總是吊兒郎當。
其實還是會,不過通常就只有上台前幾分鐘緊張。
這次受訪之前,我很緊張。畢竟第一次「面對面」的傳統媒體專訪,對方還是個知名,且具有高度醫療專業的公眾人物,除了廣播直接現場放送外,還會做成podcast跟YT,雖然我認為他們應該也會評估效果如何才決定會不會上架。
鄧醫師說這種議題類的點閱都不好,觀眾更喜歡聽名人的風花雪月,但她自己其實想要做這種社會屬性的議題,也是因緣際會下才會邀我,不然正常是要收錢廣告的。
另外,再緊張的點則是,社工本身受到一個很強烈標籤,就是社工就是「溫暖」的,但是我還真他媽的不是,不過我很擔心自己會表現「太過於溫暖」——因為太想要討好受眾。
專業不敢講,但說 幹的,我在社工界可能有機會排在前段班。
但會不會因為出了這本社工書,我就會被強迫加諸這個「溫暖社工」的標籤在身上呢?
這正是我之前擔心的。
以前寫小說,我的心態很健康。
你不喜歡沒關係,因為小說就是喜歡的喜歡,不喜歡的看兩頁就會放棄,這我也都理解。
而我認為寫作本來就是「服務業」,服務不同的受眾在所難免,但社工書籍畢竟還是有倡議的色彩。我認為我也有責任要讓讀者不討厭我,引導他們去關心我想要表達的內涵,社工與服務對象雙雙不應該被加諸的標籤。
警廣嵐奇的直播訪問,我表現的很自然,因為跟他就像是朋友。
我是社工不是志工,而他正是「我是志工不是社工」,成為一個完美的結合。
很像聊天、很自在,他也讓我感覺很舒服愉快。
而鄧醫師的專訪則有更多專業探討,我不由得擺出社工的專業模樣,但好險當天也還算自然。
我在自己粉專做了下列回顧:
1.幹話講得「不夠多」。
(不過幸好表現的還行,沒有刻意表現出一副「我不是的」溫暖社工的樣子。)
2.講全台身障人口數時誤植數據,硬是灌水。
(算了我平常跟別人陳述案情也總是誇張,這次灌水一倍當作引起社會關注好了。)
3.大部分都在聊個案,但很少講到社工。
(沒辦法,是討論「議題」,而不是「以我或書為主題」,沒辦法花太多時間在社工權益。但有臭一下,說如果可以最好不要來當社工啦因為太苦了。)
4.沒get到鄧醫師的收尾沒跟聽眾觀眾說再見。
(有問過人家想再見到你嗎?)
上完鄧醫師節目後,我與《我不是怪物》過稿後,幾乎算是跟我同期出書的北投奇幻作者奕萱回報,因為她在我受訪前一天晚上的鼓勵,我至今仍銘記在心。
她在後來的談話中拼命吐我:「你今天講話好雞湯。是以為還在受訪嗎?」
果然,同樣身為作者,如果受訪,我們事後通常都會拿到錄音檔,但我們是絕對不會聽的。
「你到時候影音出來後我一定會看。」
「幹。我要封鎖妳。」我說。
前一天晚上,奕萱對我說。
我很擔心自己因為社工這本書而被貼了「溫暖社工」的標籤。
幾天前,其實我的摯友米糕也這樣跟我說,米糕直接說出我的擔心,她知道我很擔心被貼上標籤。
「不會啊。你是小說作者,也是社工作者,兩個都是你啊。我一直覺得你結合得很好!」
奕萱這麼說。
我真的是運氣很好,都交到很棒的朋友呢!
受訪當天,我們進了廣播電台大門。
「請問是晨宇嗎?」助理向編輯說。
「不是。我才是王晨宇。」我說。
進門後,我跟J編說。
「你看。這是第一個標籤,社工『應該是女生』。」
BTW,改天我也要來寫奕萱的小說《美玲的記憶咖啡館》的心得,在我把有的沒有的簡報都改完後。
沒推到我真是太失職了。
再來我還會再去台北市的圖書館演講推書,也會去身為投資網紅,同時也兼經營斜槓播客的高中同學podcast聊聊斜槓心得,順便推書,不管是小說還是社工書。
其實跟那位高中同學「喬王」不熟,但他真很情義相挺。
編輯表示:你這種社會書籍去喇人家財經頻道幹嘛啦!
不要這麼計較嘛!
總之,希望我會表現得越來越來越來越自然。
還有對啦,我是小說作者,也是社工作者兼倡議者啦,我去提倡大家有錢要捐社福,也沒啥不對吧?
附圖為,我上廣播節目的照片。
不要問為什麼沒有拍到主持人,因為其實不熟,放照片就太蹭了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