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助只是給改變一個可能,不必強求帶來改變
因病痛和天氣的關係,已有一段時間沒有騎車聽音頻了。今天早上在家超慢跑時,忽然想到邊跑邊拿著手機聽音頻(因要計算步數)好像也不錯。聽的音頻是《郝聲音會客室:「腳步移開,遠離漂亮的城市,樂扶帶你聽聽不同孩子們的故事。」》樂扶基金會成立於103年4月,旨在服務台南市偏鄉地區的弱勢孩童。希望能成為偏鄉學校的支持系統。
受訪者提及自己服務的地區是屬於"不山不市"地區(政府對山地鄉有專款補助,市區資源較多)或偏鄉的貧苦孩童。「設籍於台南市地區之6~18歲在學中兒童及少年,凡符合「失親兒」、「隔代教養」、「中低、低收入戶」此三項其中一項即可。」基金會剛成立時,原先是設定在課業輔導或協助上面,當時正值「用教育翻轉人生」的口號震人心弦之際,後來發現服務地區的孩童連飯都沒得吃,餓著肚子那還有什麼學習的可能,因此轉而以先填飽孩子的肚子,再引導學童的方式進行協助和支援。
之所以會投身此項工作,乃因父母原本就帶著她一起做義工、志工;在基金會成立的第三年正值要尋求什麼職業之際,接到之前服務的個案來電—事實上,輔導該個案時,因個案性格內向,不喜多言,因此也不知成效如何,後來連接數通無聲電話(電話鈴響了,但拿起來時卻不出聲),查知係該個案,乃主動問近況,個案才簡短開口……—原來她的服務是有成效的,她的人生也因此更具有意義和價值;加上該職務是有薪資的,因此乃毅然投入該基金會,迄今已八年。中間印象最深刻的是,有時我們主觀認為對對方有幫助的,其實只是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例如有愛心團體帶著電子書到偏遠學校,結果校長委婉表示學校沒有可以使用的載具—遑論社區或家庭—;她們原本也是熱心的想著輔導學生課業,結果學生都意興闌珊,後來才知原來學生連飯都沒得吃。
受訪者提了兩個印象深刻的案例,其一是兄弟二人似乎連開口把話說清楚都有困難,似乎智能有問題,因此特地家訪,結果發現祖母知能不大正常—不會帶孫子,冷暖不知,睡覺用丟的,蓋被子用的是七八條抹布—母親也是知能有問題,曾與不同人交往,生下好幾個不同父親的孩子,後來是警察介入,裝了避孕器才沒再繼續生…。祖母和母親都自顧不暇,說話不清,孩童當然也就是所見狀況了,後來經過多方隌伴、協助已大有改善。另一個案是學校提出的,該孩童四年前的表現都很好,升上五年級後,似乎有點狀況,且執意不參加第八節的課輔課。家訪時發現該孩童正在剝蚵殼,受訪者委婉問及為何沒參加課輔時,她的回答是:「參加要繳錢,不參加可賺錢。」受訪者啞口無言,又覺心疼,原來這麼小的孩子也已察覺到經濟的壓力了……
受訪者提到沒加入基金會前不知道號稱富庶、進步的台灣,竟然有這麼多連飯都吃不飽的孩童。她服務的地區是台南市,並提了一個數字說明低收入戶,我後來查了一下戶政統計表,到110年底,台南市總計有1,862,059人,低收入人數有17,529人,低收入人數約佔總人口的0.94%,大約每一百人就有一人是低收入。「教育翻轉人生」?別逗了,窮苦人家的孩子,連吃飽都不能,遑論其他。
樂扶基金會說:他們先盡力填飽孩子的肚子,再伺機看看能帶給他們什麼樣的文化刺激。他們給了改變的可能一個小小機會,至於能否帶來改變就只能期待和等待了。
受訪者提及最近有一超過十八歲的受協助者,打電話給他們,說要請他們吃個飯—已上大學,打工過活,特地用打工的錢來請他們—飯後,沒有感謝,只希望能抱抱她們。
主持人有感而發的提及一齣韓劇情節:有一剛出獄的受刑人,搭車時遇到性騷擾,因此幫助受害人出手教訓性騷者,受害人的母親到警局保女兒時,知道是受刑人幫了忙,因此順便保他出來,並帶他回家,受刑人問他:「你不擔憂我是個剛出獄的受刑人嗎?」母親回答:「你以前怎麼樣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是我女兒的貴人,是我們家的恩人,是我認為的家人。」受刑人當場痛哭失聲,因為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人把他當做是人……
沒聽此音頻,很久沒想過貧苦人家了…
原來施者也需要讚美和鼓勵;原來貧苦人家這麼多,這麼難;原來"施"不一定有收穫,只是有了可能;原來出點小錢就能幫助到需要者;原來我是這麼的幸運和富足。原來每個人都需要尊重和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