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歐神話的地理神話學 (2):北歐神話凛冬將至,史詩級寒流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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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陣子每天都會收到冰島火山的快訊,近日終於緩和下來,岩漿與冰雪的紅白大對抗,暫時由冰雪略勝一籌。在台灣,相信大家今日也有感受到,比冰島高 10 度的惡寒。想像一下,這一檔寒流,若無預警地持續超過一年半,會是什麼狀況?那或許就是諸神命運 (Ragnarök) 的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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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一年半的史詩級寒流

散文埃達》(Prose Edda) 的〈欺騙的吉爾菲〉(Gylfaginning) 有一段講述著諸神命運來臨情的徵兆,除了雞鳴之外,還有人見人怕的地獄級寒流「強冬」(Fimbulvetr):

…þau in fyrstu, at vetr sá kemr, er kallaðr er fimbulvetr. Þá drífr snær ór öllum áttum. Frost eru þá mikil ok vindar hvassir. Ekki nýtr sólar. Þeir vetr fara þrír saman ok ekki sumar milli…
…首先,是那被稱為強冬的凜冬將至:那時,風雪於四面八方奔走;霜凍猛烈,暴風席捲;太陽彷彿缺席般。連續三個冬季,無夏季於其間…

詩體埃達》(Poetic Edda) 的〈瓦夫索魯德尼爾之歌〉(Vafþrúðnismál) 中也提到。奧丁 (Óðinn) 詢問睿智的巨人瓦夫索魯德尼爾:

…Hvat lifir manna, þá er inn mæra líðr fimbulvetr með firum?
…人類將如何生活,當那強冬到來之時?

巨人回答道:

Líf ok Lifþrasir, en þau leynask munu í holti Hoddmímis; morgindöggvar þau sér at mat hafa, en þaðan af aldir alask.
生命 (Líf) 與生命的激情 (Lifþrasir),他們將藏身於霍德密米爾之林中,以朝露為餐,是他們所能尋得的食物。

霍德密米爾之林 (Hoddmímis holt) 可能是世界樹 (Yggdrasil) 的別名,因為 "Hoddmímir" 是密米爾 (Mímir) 的別名,據說世界樹根部下探到密米爾之泉 (Mímisbrunn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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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不好真的發生過?

根據地球科學家的研究,536 年曾發生過兩千年來最嚴重的火山冬季;由至少 3 處源頭不明的火山噴發引起。大量噴發物質遮蔽大面積的太陽輻射,使得全球氣溫下降了好幾年,平均比原本少 2.5 °C。參考羅馬歷史學家的文獻紀錄,火山冬季恐怕持續至少 3 年。

或許北歐神話的「強冬」,正是古北歐詩歌以自己的文化語言,弔唁曾經的全球性氣候變遷,儘管這一點目前尚為假說。

從前談地理神話學,提及符合火山噴發場景敘述的詩歌,當然不僅於此,對於火山噴發的想像,也包含「為什麼噴發」的解釋。

火山爆發 aka 天不照甲子?

2016 年婚姻平權修法時,有句名言:「人若不照天理,天就不照甲子,現在都已經幾月了還這麼熱。」相信多數人都相信,異常熱比較可能是全球暖化帶來的影響。

21 世紀人類仍會將異常現象歸諸給超自然事物,千年前也是。1000 年左右,冰島維京人正舉行阿爾庭 (Alþingi)(全國人民議會),討論著一項決議:冰島共和國要不要信奉基督教?

基督徒與異教徒吵得不可開交,議案陷入僵局。於 13 世紀寫成,紀錄冰島基督教化進程的《基督薩迦》(Kristni saga) 提到,就在此時:

Þá kom maðr hlaupandi ok sagði, at jarðeldr var upp kominn í Ölfusi ok mundi hann hlaupa á bæ Þórodds goða.Þá tóku heiðnir menn til orðs: "Eigi er undr í, at goðin reiðist tölum slíkum." Þá mælti Snorri goði: "Um hvat reiddust goðin, þá er hér brann hraunit, er nú stöndum vér á?"
然而,一人跑向大家並喊道,地面火正吞沒翁菲夫斯,接著向賢人索羅德的農莊延燒。異教群眾隨之嚷嚷:「無怪乎諸神會被這些言論激怒!」賢人斯諾里回道:「當我們佇立於熔岩之上焚燒時,諸神又是被什麼激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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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諸神被什麼言論激怒了呢?在這之前的章節提到:

…en þeir, er skírðir váru, ámæltu goðunum, ok var at því sveitardráttr mikill. Þá kvað Hjalti Skeggjason kviðling þenna at Lögbergi: Vilk eigi goð geyja. Grey þykki mér Freyja.
…那些受洗過的人公開地反對異教神靈,因此彼此產生巨大分歧。然後,俠爾提在律法石頌道:「我不想謾罵諸神,但我看芙蕾雅是婊子。」

看來維京人也會將物理炎上事件,歸因於失言的炎上。系列文往後會再介紹古北歐詩歌如何「擬神化」火山爆發。

▋ᛏᛁᛋᛁᛣ᛫ᚢᚴ᛫ᚼᛁᚱᛅᛣ᛫ᛁᚴ᛫ᚼᛅᛁᛏᛁ᛫ᚢᛁᛏᛁᚢᛅᛣ᛬ᚢᛁᛚᚴᚢᛘᛁᚾ᛫ᛏᛁᛚ᛫ᚢᛁᛏᛁᚢᛅᚦᛁᚴᛁ ▖女士們、先生們,我是異教人,歡迎來到異教人議會 ᛉ. 北歐神話、盧恩文字、維京人、異教 ᛉ. 講座/課程/文案/諮詢/藝文合作 ᚦᛅᚴᛅᚦᛁᛣ(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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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 LARP 時,通常會為自己的角色取個洋名,猶如重溫歷史課本上那些永遠搞不清楚誰是誰的人物;什麼艾瑞克、埃里克、艾瑞克森,玩家多半認臉、認服裝。正如動漫角色的名字往往偷藏線索、隱喻,古北歐人也不例外。想取一個煞氣的維京名字嗎?讓我們開始吧!
新年快樂,大家。還記得去年初跟大家分享的古北歐語祝賀語嗎?Til árs ok friðar!(致年歲與平安!)當然,以古斯堪地那維亞的月亮曆來說,「新年」早在去年陽曆 10 月底就跨完了。可是,和伊諾斯維的冒險者們一起穿越 2023-2024 之間的時空裂隙,依然雋永;藉此機會,抒發一下。
嗨,大家好這裡是年末在那邊又冷又忙的異教人。非常感謝大家這一年來和我互動、交流,願意閱讀超級小眾的文章,跟著我一起學習一些不知道學了能幹嘛的冷知識。最近越來越能感覺得自己的成長(美編和文筆的部分之類的),儘管說話也還是一樣飆速而白目。明年也請諸君繼續包容異教人的自由自在。
聖誕節期間,就算遠在台灣,IKEA 的商品架上也能買到北歐限定的經典飾品耶魯羊 (Yule Goat)。不過,如果直接問工作人員:「草紮的羊在哪一區?」多半會被「蛤」,像我。關於耶魯節與聖誕節的淵源以前談過了。但是,麥草桿紮成的羊到底哪招?與北歐異教神索爾 (Þórr) 有關係?
接續之前講到,洛基 (Loki) 不只是來鬧而已,作為古代北歐異教神靈的一員,很久以前可能確實有人召喚祂、崇拜祂。不過,倘若我職業既非詐騙,也非整人秀企劃,拜祂要幹嘛呢?只要你家還有「爐灶」這種東西,殼蟻加減拜一下。洛基或許是異教灶神,或說「人工之火」的火神。
渡鴉與奧丁 (Óðinn) 的關係之密切,常常是影視娛樂作品的題材之一;哪裡有渡鴉,哪裡有奧丁。但是,兩者關聯性是怎麼來的呢?代表思想的渡鴉乎金 (Huginn) 與代表記憶的渡鴉穆尼 (Muninn),又為何奧丁言明更畏懼「記憶」未能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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