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架愛麗絲 之 地下邏輯 077

7 A Mad Tea-Party: 語言和意義

一個瘋茶會

畫家筆下大小通吃的黑洞﹕我見到的我都吃

五

先分析 an1﹐「我吃的﹐我都看見」大概的意思是﹐我吃什麼我都見得到﹐不是什麼駭人聽聞的句子; 反過來﹐「我看見的﹐我都吃」便有點可怕了。這個句子的意思大概是說我見什麼吃什麼﹐無論是紅燒肉﹑蝦醬炒通菜﹐還是臺﹑凳﹑陽光﹑親朋戚友 —— 通吃﹗宇宙之間恐怕只有黑洞這類東西才會見什麼「吃」什麼﹐然而﹐黑洞也並不真的「看得見」什麼。顯然﹐an1 的等號並不成立。

同理﹐an2 的等號亦不成立。「我要有的﹐我都喜歡」大概是說﹐到手 (獲得的意思) 的東西﹐無論什麼﹐我都喜歡; 算得上是個謙遜的態度。如果我夠錢買一部跑車﹐我會喜歡; 如果沒有錢﹐買一台愛快羅密歐模型﹐我同樣喜歡; 收到一本教人做原子彈的書作為生日禮物﹐我亦一樣開心。反過來﹐「我喜歡的﹐我都要有」雖不至於有見祖吃祖﹑遇佛吃佛那般可怕﹐但只要我喜歡的﹐譬如鄰居的那位漂亮太太﹐我都要得到﹐那可不是睦鄰的好榜樣。

an3 是睡鼠的夢囈﹐算是卡羅對誤用語言者的訓誡吧。

「我睡覺的時候﹐我都呼吸」應該是對生物睡眠的忠實描述﹐如果「睡覺」一詞沒有其他喻意的話。反過來﹐「我呼吸的時候﹐我都睡覺」則非常有可能是對昏迷狀態的描述。

雖然 an1﹑an2 和 an3 中的等號都不能成立﹐並不就此表示 sm3 的等號不成立。用類比做論證需要多做功夫。

其實比較重要的觀察可能是這個﹕an1 中的「吃 (的)」和「看見 (的)」是明顯的兩樣不同的東西﹐an2 中的「要有 (的)」和「喜歡 (的)」是明顯的兩樣不同的東西﹐an3 中的「睡覺」和「呼吸」是明顯的兩樣不同的東西; 但 sm1 (sm2 或 sm3) 中的「說 (的)」和「意思」卻不是那麼明顯的兩樣不同的東西﹐而且在日常生活中﹐不少人誤以為說出來的話就是那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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