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lent撐著黑傘站在高聳的白色建築外頭,並抬頭仰望那片死灰的天空。綿綿細雨散下,他的雙手已經由冰冷轉至麻木。在這冬日的雨景中,世界像是褪了色般的陰暗。但是對Silent來說,那才是這世界真正的顏色,冰冷,寧靜。失去七彩的包裝後的那些顏色都將自己捨棄了,它們正等著光明從雲層穿透,將自身如得到救贖般揮發。雨水匯集在低漥處,形成微小的漩渦。一群身穿黑色西裝的人們圍繞在那個人四周。Silent彷彿聽見熟悉的哀悼旋律,還有使心臟共鳴的微小談論聲。就像Breaking Benjamin的專輯Phobia裡開頭那樣讓人有股即將窒息的壓迫感。
「你已經跟隨雁群,往該去的地方了。」Silent發現自己這樣的想法就像一句詩詞,或是一首無名的曲調。
Lurk雙手交叉,雙眼閉著,以某種詭異的姿態橫躺在白色鮮花中。一瞬間,Silent深黑的瞳孔內流露出微弱的厭倦,但下一秒,他的眼神又恢復平板而毫無生氣。
我們是一群永不放棄希望的愚蠢動物,對吧?喜歡把無法掌握的東西做兩極化的評價,把自己所期望的結果無限地擴散幻想,甚至覆蓋了事實醜陋的一面,並遺忘了還有表皮下最簡單明瞭的本性。我們不斷地尋找,尋找自己心中所幻想的現實,不知道為什麼,我們從來不覺得不可能會不發生。
又是一樁可笑的獨角戲。
Lurk沒有回應,也許他早就不在乎任何東西。更可能的是,他從來不在乎一切,不在乎那些深愛他的人們。他在把他們的愛踐踏後若無其事地走過去,如將捕捉到的獵物關在籠中,使他們的心只屬於他,而他只是單純地相信,那完全是出於他們的自願。Silent是這麼想著的。
你和他們沒有什麼差別啊,Lurk。
Silent無意識地轉動手中的傘柄,雨珠隨著傘的邊緣旋動灑出。
隔著彩窗外的陽光在瞬間擴張。
之後Silent離開了那場荒謬的喪禮,離開了那齣Lurk所編排的的戲劇。他差那麼一點就變成了主角,就在他看著那些可憐的人們墮落掙扎之前,才從這場夢甦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