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忽不定的大霧,所長當時是想到「無名之霧」。常常感到虛無,因為沒有任何人事物可以讓人有強烈的動力與目標去抓住。
〈潛意識我們需要浪漫主義點綴〉
詩人非儒
那些學說都被矛盾掉了
好像生命離開自己的需求
不可避免地往增熵的方向走
只是仍然單方面的看
並複數徵引或駁斥
現在詩人坐著
在山的背面
在險峻群山的黑色懷抱裏
像世界於橫截面上的缺角
有一個人藏在其中
當然這是畫家可以想像出的描述
靜坐側坐跪坐盤坐屈膝坐土下座
換了無數個姿勢如換了無數次日光
他不喜山峰處
沒地方坐且此處是一片近乎永恆的凍土
黑色凝固白色又凝固了黑色
不反感但不等於可以直視
像太陽或者真理
然後一個老人
粗布麻衣踩著滑雪板出現在他面前
看不清面容而他說「如果不瘋狂生命就——」
在他橘色的護目鏡裏詩人消散
血跡與慘叫在黃澄澄的玻璃上灑落
一個實驗室
被潑上第一筆絢爛溫熱的油彩
腐爛了常溫的水銀
詩人看到屍狗
這麼稱呼比較好發音
紅得發黑的眼睛和它的拋物線
讓他走進一個陳舊卻
仍然明亮的教室
拿著僅有的幾顆解藥
紅眼睛的幾個人
跟他一樣
對他們說
「吃」
沒有等選擇題的關切就回去原點
永寂非常蒼白
詩人把溫暖交予冷然黑山
瘋狂交予冰冷理性
在乎交予僅限身邊的關懷
無論反彈恆定都無所謂
詩人坐在山上
雲霧浸在眼前又散去
風在他身上交互了幾釐米的距離並消散
山下的人來來去去
他沒有給予任何實質注意除非
事物可以構成他的隱秘而隨性的語句
終於找到了一個好的姿勢
情感凝縮成白色支柱
那空間像無數風洞又像鏤空建築
於是詩人不仁
世界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