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行是我生活中的一部分。除了運動,更多的是讓緊繃的神經得以放鬆,尤其在氣溫不怎麼赤熱的時候,無論是信步,抑或急走都是一種紓壓的方式。重點是,偶爾還很有趣。
然而,想看見不一樣的事物,首先必須讓自己的心慢下來。因為,唯有將自己縮小,才能看見除了自己以外的人事物,否則再美的晨曦或餘暉映入眼簾,都只是染上孤寂的一片色卡而已。所以每當越出閣樓就會發現,街頭也是一座熱鬧滾滾的電影院。
怎麼說呢?
街頭(泛指廣場、口袋公園、路邊停車場、道路、人行道等場域)是一個很特殊的空間,不單供人通行與移動的地方,有許許多多的人、非人,都會在此活動,進而產生連結,形成富含哲學的畫面。例如:熱吻的男女、爭吵的伴侶、喧嘩的麻雀、趾高氣揚的家犬、標新立異的噱頭,以及宣示改變的遊行等情節,一幕幕如同幻燈片,不斷發生,也持續有不同的演員接替演出。就像一座免費的電影院,播放著人們愛恨情仇的短篇故事。
縱然只是片段,亦能激盪出不凡的火花。
有時,我也會想,究竟是什麼心情,或什麼場景,才會讓人在這個電影院裡,忘情地充當男、女主(配)角?他們應該都是主動參與演出的吧!
又是一個沒有絕對答案的問號。如同布鞋、皮鞋、拖鞋,都是外出鞋,怎麼抉擇全憑自己怎麼看待。
可是,並非所有的電影院,空間都是大的。有些過於狹小、距離舞台太近時,電影院頓時變成了劇場。一個偶然,成了不知名的路人甲,無端被迫參與演出。
此時,我會尷尬的像棵樹木,安靜地站在一旁;抑或若無其事,化身為競走的田徑選手;尤有甚者,故作正經像個無話可說的接線生。遠離之後,才默默地鬆一口氣,生怕自己演的不夠自然,壞了一鍋粥。
不過,世間哪怕再好,終究不是盡善盡美的仙境;再璀璨的山巔,終有陽光照不到的角落。難免會有幾次遇到較為失控的劇情,只怪演員們過於敬業,投入太深,以至戾氣滿身,這時最好還是「走為上策」、閃遠一些,以免遭到無妄之災。
這座城市太有人情味了!人或非人,都可以成為主角。若想大膽演出,許多場合都會是舞台。只是,必須得忍住「他在發神經嗎」的試探眼神。
慶幸的是,這個街頭是個生意盎然的電影院,而非失去靈魂的老菸槍煙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