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也同樣在深夜裡下班，把客戶申請資料送回去公司後，心裡想著跟優優約碰面的事情，總覺得還是需要讓Philips知道。
畢竟優優對於他，也是個曾經擦肩而過的人。
那我在他們之間，又是個什麼角色？
我還是撥了通電話給Philips，說了優優的事情。
「妳跟她約好了？」Philips說的第一句話。
從電話中，我聽不出他的情緒。
「嗯，她都願意半小時給我400個有效辦卡客戶資料，我當然要去。」我語氣上揚的說著。
還是感到不可思議，原來跟我談話的價格可以這麼昂貴。
「Summer，她不是個好應付的人，而且也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麼。」Philips說出他的隱憂。
「我知道，你放心，我也不是原本的賴如夏了。」除了是讓Philips放心外，我對自己也是有信心的。
「她是迷失在金錢和慾望當中的人，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的人...。」Philips還是想要勸我。
「你是不是擔心我也迷失在這當中。」我點出了Philips實際擔心的部分。
「往往只是一個想法而已，很容易迷失。」Philips彷彿看過很多人迷失。
「如果我真的變那樣，那就請你罵醒我，打醒我吧！」我不以為意的說著。
與其說迷失，不如說使用的手段對不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吧！？
「嗯，妳決定好了就去吧！」Philips聽到我的回答，也不多說什麼了。
– – – –
因為是晚上班的緣故，所以我往往都會下午16點才用第一餐。
「Ella，我去樓上用餐，有事call我。」時間15:50，我匆匆地交代了一下女專員，就趕去搭手扶梯上樓。
我不喜歡遲到。
我也討厭人遲到。
一到餐廳，15:55，一進去就看到優優很優雅地坐在沙發位置上，並且桌上放著一大疊的文件。
她依舊的畫著濃妝，裝扮豔麗，及臀的短裙，依舊短髮卻可以襯托出女人的韻味。
我跟服務員點了點頭，就大步走進去，坐在優優正對面的位置。
「三點五十五分，我們5分鐘後在正式談話吧！」我連招呼也沒打的，直接來個界線分明。
這應該也算是下馬威的一種。
「哈哈哈...妳真可愛。」優優聽到我的話就大笑了出來。
但我不理會他，逕自拿起那一疊文件，數數看有沒有400份。
五分鐘點個數量綽綽有餘。
16:00整，剛好數完400份，但有瞄到一張證件影本破損。
「可以開始了，但裡面證件有沒有缺失還要再檢查，有一張證件影本破損形同無效，真是不好意思，要先賺妳1000元了。」我抬起頭微笑的看著優優。
「Summer，妳真的很不一樣...妳變很多。我當初果然沒有看錯妳，妳真的很有潛力，只可惜，我們不能一起打拼。」優優淡淡的微笑語帶調侃的說著。
「我的改變，是因為世界對我的殘忍，我想妳比我更明白。」我直接了當的說著。
只見優優嘴角笑起的深意，看來她的故事也不少。
「我不會向妳道歉的，若是不夠強勢、不夠聰明本來就只有任人擺佈的份，只是因為妳，方董下放了我，直到現在我還在修復他的信任，妳說，我是不是該再把妳送給他呢？」優優的確是個以自我目的為優先的人。
「妳現在還能把我送給方董嗎？妳還有有這個能耐嗎？」我嘴角不禁的笑了。
「妳是因為Philips的關係，才有今天自信跟成就嗎？」優優盯著我的眼睛，像是要看穿我一般。
「我知道妳跟Philips之前的關係，妳就直說的目的吧！」我實在不想跟她拐彎抹角。
「Summer，妳真的跟Philips在一起嗎？」優優挑著眉問著。
「我不需要跟妳解釋我們的關係，妳只是個連朋友都稱不上的人物。」我不想掉進她的任何話語的試探裡。
「我是真的愛他，Philips。」優優眼神黯淡的說著。
「所以？」我在等待他的回答。
「妳不可能永遠都這麼好運，有這麼多人愛妳、喜歡妳，妳跟歌手的那些緋聞，不是沒人提就沒人記得，大家都還記得，只是被壓下來而已，方董看上妳，也是因為妳年輕漂亮有條件，妳以為妳一輩子都可以順順的過下去嗎？」優優不客氣激動的說著。
「看來，我們之間也沒什麼好說的。」看來優優也只是被我的界線激怒了。
「沒有人會真的知道妳裡面的痛苦跟委屈，妳就趁年輕為自己多做打算吧！在妳還有本錢，還有人願意愛妳，為你付出，即使是個包養，妳都應該要感謝這個機會。」優優的話語尖銳又刺痛人心。
我睜大眼睛瞪著她。
「我們這種人，本來就只能選擇這樣的路，我們天生就沒有背景後台，不是成為那些人有用的棋子，就是用美色出頭，方式手段又有什麼關係呢？」優優繼續說著她的生存法則。
「妳還在打算把我送給方董？」我感到不可思議的笑著。
「我當然知道妳現在不會讓我擺佈，但我想要妳有不同的選擇，可以跟我一起，利用方董，利用那些可以給我們權給我們錢給我們名聲的那些男人。」優優是想拉攏我。
「為什麼妳覺得女人只能靠男人施捨？」我皺著眉頭看著她。
「因為青春容貌是我們的武器，沒有在對的時間內使用就等於浪費了。而這個世界很現實，只有男人可以在高位。」優優冷冷的嘲笑著。
「原來女人在這個社會是沒有價值的。」我冷冷地笑了。
「妳錯了！年輕貌美就是妳的價值，是妳可以在年輕的時候就往上躍進的一大步，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互相利用，互利才是最好的朋友。」優優說著她的世界觀。
我卻沈默了。
「妳想想吧。」優優看我沈默了，知道我在思考。
放了一張名片及1000元在桌上。
「我現在的名片，妳可以call我。」優優說完，似乎就要離開了。
「妳還有話還沒說完。」我直視前方的說了這句話。
我知道她還有一個目的，想說但不敢說的目的。
「在殘酷的世界面前，感情本來就算不了什麼。」優優垂下了眼回答著。
「很高興妳有這樣的想法，因為，我也不會幫妳什麼。」我說完就站起身拿起400份文件準備離開。
「Summer！」優優叫住了我。
我停住，但沒有回頭。
「他還在生我的氣對嗎？」優優還是問出來了。
「我說了，妳跟我們之間的關係，連朋友都不是。」我不甘心的烙下這句話，就離開。
優優還是愛Philips的。
但Philips，是不愛她的。
這也是殘酷的另一個現實。
– – – –
跟優優聊完後，一整天我一直心不在焉。
第一次，想要準時下班。
看了時間，快到下班的時間，我就準備收拾東西，也一一告知正在排隊辦卡的客戶們，今天需要準時收攤的訊息。
「Summer，今天妳這麼早下班啊？不是要去約會吧！？」男專員Michael驚訝的問著。
「沒事，有點累，想去喝點酒。」我淡淡笑著回答。
「欸欸，我知道附近有一家美式PUB，那邊氣氛超好，超適合喝酒，我們一起去好不好？」男專員Michael開心的說著。
我似乎講到他非常有興趣的事情，可能比起銀行業，這反而比較像是他專業的領域。
「哈哈...，好啊～那你帶路。」我邊笑著邊收拾著東西。
「那這些客戶資料...。」男專員Michael問著。
「我先帶回公司，有個資不好帶去外面。」我微笑的說著。
「好吧！那我跟妳一起回公司。」男專員Michael開心的說著。
「問問看Ella、Sandy她們要不要一起去好了。」要去就大家一起去吧。
「好啊，我去問問她們。」Michael興高采烈的走過去問大家。
我還在猶豫，要不要跟Philips説説跟優優談話的內容。
他應該也會問吧！
好難得站點的同事們一起下班，這段時間辛苦大家了，也辛苦我自己了。
「你們先去餐廳吧，再傳地址給我，我先把客戶資料送回公司，再去找你們喔。」我先告別了大家。
我還是想要有一個人安靜的時間。
「好喔～等會見。」大家Say Bye後，就往不同方向前進。
我選擇一個人緩緩地散步去搭捷運回公司。
如果人的相處是要「互利」，那我跟Philips也是互利關係嗎？
還是其實Philips對我是有互利，但我卻不知道呢？
互利當中，也帶有真情，還是只有欺騙呢？
有不欺騙的互利關係嗎？
人的關係，可能都沒有辦法存在著單純無雜質的相處吧！
Philips跟優優都是在這個世界拼搏過的人，他們更是如此吧！
– – – –
回到公司送完資料後。
就搭著計程車前往美式餐廳。
這裡的氣氛很輕鬆，播的歌曲都是R&B，還有一些經典西洋歌曲。
裡頭還有一些飛鏢可以射擊，也有一些桌子可以玩遊戲。
更有投幣的KTV可以現場演唱給大家聽。
重點這邊的客人有很多外國人，也有很多台灣人，都很和善，感覺都特別好聊特別好相處，就像是大家都是朋友一樣，這麼的自然跟親切。
在外面生活這麼久，第一次跟同事來美式PUB喝酒，第一次喝得這個開心，第一次什麼都可以聊，毫無距離。
「Summer，妳第一次這麼早下班耶，每天都看妳忙到那麼晚，好辛苦喔。」Ella眼神有點微醺地看著我。
「還好啊！賺錢嘛！」我不以為意的笑著。
「來，我再幫妳倒一杯，敬我們最愛的資深專員，Summer。」Michael跟大家一起舉杯。
我也率性的把眼前那一杯威士忌可乾了下去。
「哇～～酒量超好！！」接著就聽到其他同事們的讚嘆聲。
「Summer，妳真的跟經、經理，只是朋友嗎？但看起來，很像男女朋友啊。」Sandy看起來稍微比Ella清醒一些，但臉色卻是紅通通。
「嗯，只是朋友。」我簡單的回答，酒精似乎還在慢慢發酵。
「那怎麼不在一起啊？你們條件都這麼好，很配呀！」Michael看起來就是夜店咖，但卻也有點醉了。
「嗯～～。」我揉了揉太陽穴認真想了一下，但腦袋開始在放鬆了。
「我也...不知道。」我想不出答案。
「那Summer妳喜歡什麼樣的男生啊？」Michael繼續問著。
「欸，不好意思我男朋友來載我了，我要先走了。」Sandy突然開口說著。
「那Sandy妳可以載我回去嗎？就在前面而已，我喝酒不能騎車...。」Ella撒嬌的拉著Sandy的衣服。
「好啦好啦！那你們可以嗎？」Sandy看向我跟Michael。
「放心，我也住附近，最多就叫個計程車就好。」我微笑的回答著。
「我ok，叫計程車就好。」Michael比了個ok的手勢。
「我來結帳，妳們先走沒關係。」我催促著她們離開。
互相Say Bye後，就剩我跟Michael繼續喝著。
「那Summer妳喜歡什麼樣的男生啊？剛剛被她們打斷了。」Michael繼續問著。
「你是醉了還是還沒醉啊？」我看著眼前的Michael，不禁提問。
「一...點點。」Michael傻笑的回答著。
「我...以前喜歡有才華，會唱歌給我聽的男生，可是後來卻被他害得好慘...。」我也放鬆的回答他的問題。
「那後來呢？」Michael用手托著頭繼續問著。
「後來就愛上一個全心愛我的男孩，可是他被我害得好慘...。」我也說了我傷害了老湯的事情。
手機鈴聲響起，是Philips。
「喂？」我馬上接起電話。
現在我也開始有點昏沉，是因為剛剛乾了威士忌的關係嗎？
「妳今天早下班嗎？妳在哪？怎麼這麼吵？」Philips似乎在站點沒有看到我。
「我在WINWIN美式PUB，跟同事們喝酒。」我直覺性的回答著。
「喝醉了嗎？我也過去吧，跟大家聚聚，也可以載妳回家。」Philips在電話那頭說著。
「好啊！」我開心了一下，不用走路回家了。
掛了電話後，Michael盯著我看。
「Philips要過來。」我簡單的回應他眼神的詢問。
「那妳現在喜歡什麼樣的男生？Philips嗎？」Michael很執著這個問題。
「不知道耶！沒想過...。」我也眼神迷茫了。
但卻又默默拿起酒繼續喝著。
「Philips很有魅力啊！又帥、又有錢還是個經理。」Michael認真的讚嘆Philips。
「沒有想要談戀愛吧，努力工作還是比談戀愛好。」我搖了搖頭，懶得去思考Philips的好。
「那像我這樣呢？年輕、有活力、又帥氣，但就還沒有什麼錢就是了，哈哈哈。」Michael說完繼續傻笑著。
「哈哈哈哈～～。」我直接大笑了出來。
「不行！你太年輕！」我搖了搖頭。
「我們不就一樣大嗎？哪裡有太年輕。」Michael皺著眉頭說著。
我拿起酒杯，想跟Michael碰杯。
ㄎㄧㄤ 的一聲，威士忌再次整杯下肚。
「男生呢！心智年齡比女生小三歲，女生呢，心智年齡比男生大三歲，所以呢，我怎麼可能喜歡你？」我認真的看似有條理的解釋著。
「為什麼不行，我告訴妳...我也是很成熟的好嗎？」Michael不甘示弱地說著。
兩個醉醺醺的人，再討論“喜歡”這件事。
「別鬧了！我們還是同事，怎麼可能喜歡？見面多尷尬啊？」我繼續笑著回答。
Michael瞬間握住我放在桌上的左手。
「看著我，認真看喔，看妳有沒有心動的感覺？」Michael努力睜大眼睛看著我。
「這是什麼遊戲還是心理測驗嗎？」我不解的看著他。
「欸，認真看嘛！搞不好有感覺。」Michael要我認真一點。
微醺的我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他的眼睛。
一秒，兩秒，三秒，四秒，五秒，我的心跳都還是正常的，沒有心動的感覺。
反倒是Michael臉似乎越來越紅了。
突然有人把公事包放在桌上，擋住我們的視線，並逕自地坐在我右手邊。
「Philips？」我疑惑的看著他。
但他臉色似乎不好。
「妳到底喝多少啊？」Philips皺著眉頭看著桌上的酒杯。
「喝很多很多的威士忌，我說我，我就，直接乾杯！呵呵呵。」酒精在我體內開始蔓延，我手舞足蹈地說著。
Michael揉了揉眼睛。
「其他人呢？」Philips繼續問著。
「喔！Sandy男朋友來接她，順便載Ella回去，我跟你說喔...我很霸氣的跟她們說，我來結帳你們先走，哈哈哈...，是不是超帥的。」我真的是太興奮還是醉了，我無法停止的笑還有誇飾的動作。
「妳都喝醉了還帥啊？」Philips無奈的笑著說道。
「帥啊！女生也可以很帥！我要當霸氣女總裁！哈哈哈...。」我邊比著動作邊往Philips的方向倒去。
無意識的就倒在他寬闊的肩膀上。
「Michael也喝很多嗎？」Philips問著Michael。
「我，還好...但也差不多...醉了。」Michael搖頭晃腦地說著。
「但，Summer酒量真的很好，直接乾杯。」Michael繼續傻笑的說著。
「那經理陪你喝一杯？」Philips說著，就揮手招服務生過來點了一瓶威士忌。
我聽到“威士忌”三個字，就從Philips肩膀起來。
睜開了眼睛。
「我也要再一杯。」我開心的說著。
「妳都醉了還要喝？」Philips看著我無奈的說著。
「有你在嘛～～Philips是世界上唯一會保護我的人！拜託！再一杯就好！一杯～～。」我用醉眼迷濛的眼神看著Philips，手指比著1懇求的說著。
Philips大概沒看過我這模樣。
笑了出來。
「好，再一杯我就送妳回去喔！」Philips哄著我說。
「YA～Philips人最好了！。」我開心的的手舞足蹈起來。
最後環住Philips的脖子，對著他不斷的傻笑。
真是美好的夜晚！
有信任的人，有好朋友，一起喝酒。
有舒服的PUB，自在的氛圍，讓我真的好放鬆，好久沒有這麼放鬆了。
最後，怎麼回家的，我也忘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