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朝聖 The Unlikely Pilgrimage of Harold Fry
作者: 蕾秋.喬伊斯
原文作者: Rachel Joyce
譯者: 張琰
出版社:馬可孛羅
★2011年法蘭克福書展超級重點書,2012年美國書展話題選書,至今售出30多國版權。
★英國水石書店Waterston年度最佳新人小說獎、英國年度最佳首作小說
★美國Amazon七月編輯選書、獨立書商八月選書
★「歐普拉讀書俱樂部」夏日選書、美國圖書館協會選書
★《出版人週刊》、《紐約時報》、《泰晤士報》、《明鏡週報》、《美麗佳人》、《柯夢波丹》、《今日美國》、《Stylist》等各大媒體高評價推薦
★入圍英國2012年曼布克文學獎提名
昆妮·韓內希從推得河的伯威克,聖伯納丁安寧醫院寄信給哈洛·佛萊,
昆妮·韓內希得到癌症,寫信來道別。
哈洛在回信時,妻子莫琳在兒子大衛房間,讓房間保持乾淨,
等待大衛回來,但永遠不會知道是什麼時候。
哈洛到郵筒總是無法將信寄出,一路來到加油站,
櫃檯女孩說要相信自己不知道的,並且去追尋,要相信自己可以使事情有所不同。
哈洛一路走下去,想起在生命中錯過的所有東西,
一個不跟自己說話的兒子,一個被背叛的妻子,
哈洛打電話到聖伯納丁安寧醫院,一個簡單的決定,決定要去看昆妮,
而且一路走路去,從南得文郡一直往北走到推得河的伯威克。
莫琳將家事做完,沒有哈洛在旁礙事鬆了口氣,
哈洛退休以來的六個月,幾乎寸步不離家門,
現在莫琳沒事可做時,反而焦慮起來,
哈洛來電告訴莫琳,自己要一路走到推得河的伯威克,
哈洛要走路去,昆妮要活下去,要去救昆妮,
昆妮·韓內希這個名字,這麼多年後,埋葬已久的回憶在莫琳內心深處顫動。
哈洛·弗萊個子很高,總是駝背,孩子是母親最不想要也最不需要的東西,
哈洛很快學乖,知道要把日子過下去就是要低調,
十六歲離開家後,就是靠自己,愛上莫琳後,新婚夫妻因為酒廠工作搬到國王橋,
哈洛在酒廠業務代表的職務作了四十五年,
與人保持距離,默默且有效率的工作,不求升官也不求引人注意。
哈洛在洛迪斯威爾北邊的一家旅館醒來,過去那些可以期盼莫琳提供幫助、鼓勵,
或是任何現在仍然需要東西的日子,早以一去不回了,
如果現在回家,即使查看地圖,也永遠不會去伯威克了。
哈洛走進早餐餐廳,面對一屋子的陌生人還是讓哈洛很害羞,
餐廳裡的人對哈洛走路到推得河的伯威克充滿疑問,
哈洛急忙地吃早餐離開餐廳,因為餐廳的疑問讓哈洛對自己也充滿疑問。
哈洛離開時,早餐餐廳的客人對哈洛表示加油,讓哈洛滿懷感激,大步向前。
哈洛要往北走到南布倫特,再沿著 A38 公路走到艾克希特,
現在一步步走在其中,大地有太多深淺不一的綠色,
淺色的不知名花朵成簇開在樹籬腳下,旁邊還有櫻草花和紫羅蘭。
哈洛在加利福尼亞十字路口吃酒館晚餐後,再度邁步前行,
大地寂然,哈洛心中回憶浮現,大衛六歲時,開始往外海游,
一名海岸巡邏隊隊員下海救了大衛,
所有人都想著,為什麼哈洛的獨生子快要淹死的時候,怎麼還會停下來解鞋帶?
哈洛害怕,去鬆鞋帶,是因為害怕如果沒有別的藉口,會沒辦法挺身去救兒子,
幾年後,哈洛問大衛,為什麼一直往大海游,
大衛覺得已經夠他媽的糟了,好像就這樣待著也比回頭容易。
哈洛注意到自己口渴,在第一戶人家停下,
哈洛還沒開口,開口的婦人就拿水給哈洛,
哈洛解釋自己要走一趟很遠的路,因為已經違背英國人不成文的規定,而向人求助,
然而婦人拿兩張摺疊椅回來,只坐一下下,對兩人都好,
哈洛短暫睡眠後,婦人已經在旁邊小桌上放著麵包奶油和蘋果,
婦人認為以為走路很簡單,只是一隻腳放到另一隻腳前面而已,
但每次都覺得很驚訝,本該是直覺的事其實非常困難,
吃東西、說話、愛、睡覺、小孩都是。
大衛出生,莫琳的母性很自然的來到,
一方面加深對莫琳的愛,一方面也將莫琳給拉開了,兩人婚姻迷路了,
太多事情要保護大衛,讓哈洛不勝負荷,
哈洛害怕只有一個孩子要承受的太多,於是向莫琳施壓過,再生一個孩子,
是不是孩子越多,愛孩子的痛苦也能稀釋掉?
孩子的成長不斷地遠離,當兒子終於永遠拒斥後,用不同的方式面對,
先是一段時間的憤怒,接著是沈默,沈默有自己的能量和兇暴。
起初莫琳相信哈洛一定會回來,打電話回來要莫琳去接,
然而哈洛沒打電話也沒回家,
莫琳回想全部經過,哈洛的步行之旅太困惑太丟臉,
好想和大衛說,但害怕會太想大衛,痛心到無法忍受。
莫琳不記得當初遇見哈洛的細節,母親認為哈洛很平庸,對莫琳有更好的打算,
當時莫琳心已為哈洛傾倒,要成為哈洛的摯愛,
當回顧過往,自己會疑惑當年那個魯莽的年輕女孩去哪了。
酒廠有人包括奈皮爾先生在內,發明一種奇怪走路法,很滑稽,
是在模仿財務部新來的女同事,昆妮·韓內希,
奈皮爾先生認為女人頂多是隨時會引爆的荷爾蒙炸彈,
因為只有昆妮應徵這工作,讓奈皮爾先生不得開始酒廠用人新方向,
昆妮讓財務部有了史無前例的秩序,但還是沒有停止別人模仿嘲笑,
有天哈洛要回家,昆妮在文具間哭,奈皮爾先生老是盯著昆妮,
同事笑昆妮,讓昆妮想離職,哈洛自己當初也覺得格格不入,不過情況會好轉,
之後哈洛注意著昆妮,發現昆妮孤獨而平靜地工作著。
在路上想起兒子大衛,上小學的第一天,大衛抬頭對父親說不想去學校,
哈洛可以說些話安慰,或是當說不出話時,把大衛抱在懷裡,
然而這些哈洛都沒有做,在深切地感受到孩子的恐懼,
看不出有任何方法可以避開這恐懼,
兒子抬頭看著父親,向父親求救,哈洛逃到車上,開車上班,
哈洛更賣力地踩著步伐,彷彿不是要走到昆妮那,而是要逃離自己。
城市艾克希特讓哈洛在鄉下建立緩慢的內在節奏被打亂,
哈洛無法決定要買什麼禮物,要吃哪種三明治,有機會買健行設備卻又猶豫,
最後進了車站咖啡廳,有位銀髮紳士坐在哈洛對面,
銀髮紳士說起自己是來找年輕男人的,漸漸喜歡上這名男人,使其心動,
今天發現男人鞋子有破洞,想買雙鞋,但又不想傷害對方自尊心,
哈洛終於抬頭迎向銀髮紳士的目光,哈洛會買新鞋,
哈洛發現這不只是自己的過錯贖罪之旅,也是接受他人的奇特之旅,
別人可以暢所欲言,自己可以洗耳恭聽。
莫琳會對著打電話回來的哈洛發脾氣,
半夜警醒,想到艾克希特的哈洛,越來越少的退休金,
早上終於同大衛說話,坦承哈洛去找昆妮,大衛告訴莫琳父親的問題是什麼,
勸莫琳去看醫生,兒子大衛說出莫琳不敢說出口的事。
莫琳終於離家去看醫生,因為本來的家庭醫生出去看診,由代理醫生代替,
莫琳在說明哈洛的過去和步行之旅時,也被迫頭一次用哈洛的觀點去看事情,
事情的真相突然浮現,一直待在哈洛旁邊不是因為大衛,甚至不是為哈洛感到難過,
之所以待著,是因為不管和哈洛在一起有多寂寞,沒有哈洛的世界更為荒涼。
哈洛的腳讓哈洛撲倒,膝蓋和雙手割傷,手肘也瘀青,
救起哈洛的是瑪提娜,斯洛伐克人,在醫院受訓的醫生,
哈洛的腳呈現不健康的白色,水泡有些流血有些發炎成膿疱,
瘀青從腳底一直延伸到膝蓋後面,
瑪提娜把水泡處理,用繃帶包起,哈洛也要學會怎麼做。
瑪提娜下班回來,把哈洛的帆布鞋換鞋底整理好,
當天晚上吃飯,瑪提娜和伴侶來到英國,為了讓伴侶有好工作,
幾個月後,有個女人抱著嬰兒出現,伴侶就這樣離開了瑪提娜,
瑪提娜將伴侶的健行襪、水管膠帶、背包、黃銅羅盤給哈洛。
大衛建議莫琳向鄰居雷克斯坦承哈洛步行之旅到實情,認為對莫琳有利,
莫琳鼓起勇氣向雷克斯坦承,雷克斯則是知道事情不對勁,
雷克斯邀請莫琳進來喝杯茶,說起自己對這件事多麼有意見,
聊完後陷入沈默,雷克斯問起昆妮為何突然消失,
莫琳害怕洩露太多,只說起昆妮老闆是個不好相處的人,又會記仇,
也許昆妮消失是最好的,雷克斯提出來杯雪莉酒建議,化解尷尬,
莫琳想起當時看到哈洛一個人在舞池跳搖擺舞,
哈洛大膽的舉動讓莫琳傾心,世界彷彿只有哈洛出現才有光亮,
那兩個曾經如此痛快地跳舞和放聲大笑的年輕人是誰?
哈洛在瑪提娜建議下,準備物品以備不時之需,
堅定不移走了五天,望向櫥窗倒影的自己,
如此抬頭挺胸、腳步穩定,確信自己的旅程真正開始。
哈洛和莫琳通話時,莫琳說想起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哈洛努力回想自己看到莫琳是多麼美麗、秀氣,自己像個白癡一樣地跳舞。
在這一天哈洛心裡全在回憶莫琳,兩人約會時,哈洛已經在為兩人未來存錢了,
清晨開垃圾車,下午兼差公車車掌,
每星期去醫院值兩晚夜班,星期六在圖書館上班。
結婚後,在莫琳父母親過世時,哈洛撫摸著莫琳懷孕的肚子,保證會好好照顧莫琳,
然而做父親才是哈洛真正的考驗和挫敗。
哈洛在巴斯小茶館休息,有位醫生併桌,
哈洛簡短地說明自己的故事,醫生剛好時腫瘤科醫生,
在看完昆妮的信後,可能是護士幫忙打字,而地址應該是昆妮寫的,
看得出來努力想寫好,當初哈洛一直覺得不對勁的地方就是昆妮的簽名,
幼稚的筆跡,往下歪斜的字跡和滑稽的不對齊,是昆妮嘗試要寫卻搞砸的簽名。
醫生向哈洛解釋腫瘤,但最後問哈洛這樣走真的有必要嗎?
有好長一段時間哈洛坐在修道院旁的長椅上,想著該決定去哪裡,
街那頭出現一個人是大衛,哈洛大聲呼喊,
那不是大衛,是別人的兒子,讓自己短暫相信誰大衛,
這比二十年來沒看見自己的兒子更糟,
像是有這個兒子,然後又沒有了,而重頭再來一遍。
天亮哈洛上路,直到有人問路,哈洛才發現一整天都走錯方向。
莫琳告訴大衛,哈洛的行蹤,會寄明信片和禮物,
這次通話莫琳發現頭一次跟兒子說話感到不自在,
原本以為哈洛不在,和兒子會更親密,但事實並非如此。
莫琳和雷克斯上次喝酒,在史雷頓沙灘成為自己的轉捩點,
回家後,直接走進主臥室,躺在哈洛床上,醒來後,
感覺輕鬆像熱水散佈全身,之後就搬回主臥室。
雷克斯做了英格蘭地圖送給莫琳,標示哈洛行經之地,
地圖並不完美,但事情不完美是不要緊的,這也是莫琳的一個新改變。
莫琳想起大衛大學畢業,兩人等錯地點,莫琳埋怨都是哈洛的錯,
大衛畢業後要去健行度假,兩個禮拜就回家,
莫琳會找理由為大衛開脫,但其實有太多矛盾處,
莫琳會因為懷疑兒子而感到羞愧,反而把過錯怪在哈洛身上。
哈洛想到自己、莫琳、大衛,還有錢的問題,
如果昆妮還活著,對於有人到訪還有興趣,哈洛要搭火車去,
在電話中,護士告訴哈洛,昆妮有明顯的改變,在等著哈洛。
哈洛不再猶豫,且度過第一個野宿的夜晚,
哈洛回想起幫助的人們,在接受時有了新的領悟,
受與施都是一項禮物,都需要勇氣和謙卑。
哈洛在沿途將身上的東西送給需要的人,留下羅盤和背包,因為不是自己的,
哈洛也將皮夾、手錶寄回家,要保持簡單走到伯威克。
哈洛找到自己的方式,會說明為何走路,
問陌生人願不願意幫忙,以聆聽對方說話為回報,
從不拿取過多的東西,婉拒搭便車,婉拒健行裝備,
繼續露宿戶外,在公廁、噴泉或溪流中漱洗,
走在幹道、地方道路、巷道、小徑,
白天或晚上走全看心情,睡意來就睡,醒來就繼續走,進入英格蘭中部。
在一個廣播叩應的節目裡提到哈洛的故事後,
本地報紙也刊出,最後登上《 柯芬特里電訊報 》,
第四廣播電台以哈洛步行之旅成為「 每日一思 」主題,
全國都在關注哈洛的步行之旅。
莫琳在本地報紙看到哈洛照片時,最驚訝模樣的改變,
雖然只過六星期,哈洛看起來高的離譜,很自在,
頭髮蓬亂糾結,竄出斑駁鬍子,皮膚好黑。
雖然哈洛如此成功,還有支持者的信件,
但莫琳有時候卻感到像是失去親人般的傷慟,形單影隻需要不斷努力來支撐。
莫琳向雷克斯抱怨,有位公關人員要作為公關代表,
雷克斯要莫琳有信心,對哈洛、婚姻,雷克斯對妻子過世已經習慣痛苦,
但當初最遺憾是沒有放手一博,雖然是腦瘤,
當初醫生宣布伊麗莎白會死時,只有握住伊麗莎白的手,兩個人都放棄了,
希望可以讓伊麗莎白看到我多想留住她,應該要去大發雷霆的。
莫琳在哈洛床邊櫃找到兩張照片,
一張是兩人結婚後莫琳在花園裏歡笑,一張是大衛穿著第一雙鞋子,
這張照片扶著大衛的那隻手是哈洛的,不是莫琳的,
莫琳怎麼會將這段記憶斷開,怪哈洛從來沒有抱過自己的兒子,
怪哈洛沒有給孩子需要的愛,莫琳將相簿拿出,大部分照片是莫琳和大衛,
中間夾雜其他的,大衛說嬰兒時躺在哈洛大腿,
父親低頭看著,兩人舉在空中,彷彿不准自己去碰觸一樣,
大衛坐在父親肩膀上,哈洛扭著脖子要把兒子扶穩,
大衛青少年和哈洛並肩站著,都望向金魚池水面,
兩人試著要親密的,不是明顯地試過,不是用一種日常的方式。
莫琳再次看到最在班善那天,譴責哈洛在解鞋帶,
但在水邊有個女人,高聲呼喊,揮動雙手,但沒向海裡跑,
一個驚恐到半瘋狂狀態的母親,卻毫無作為,
如果大衛在班善差一點淹死,莫琳也該受到同樣的責難。
哈洛在途中有一位年輕人威爾夫和一隻狗跟隨,
威爾夫體重很輕,情緒忽好忽壞,惡夢也持續出現,威爾夫實在太像大衛了。
哈洛步行之旅第四十七天,一名中年女人凱特和一位有兩個孩子的父親理奇加入,
之後其他人也加入,參與一天或兩天,
在這麼多人而產生爭執時,有天晚上哈洛悄悄離開,
後來聽到凱特和其他人的呼喊,雖然他們不比對昆妮的忠誠,
但也不該得到沒有解釋就被拋下的對待,於是哈洛慢慢走回去。
莫琳終於忍不住來找哈洛,希望哈洛可以回家,
但哈洛希望莫琳可以一起走,莫琳沒有答應。
理奇召開秘密會議,昆妮不可能再撐多久,要組一個偵查團,走另外一條路,
威爾夫離開了,一些東西也不見了,
凱特現在是唯一一個真誠與哈洛說話的人,凱特要回去和前夫再試一次,
哈洛要拜訪第一天晚上住的旅館男人,
理奇再度召開秘密會議,直接前往伯威克,
哈洛堅守承諾,自己一個像是重新回到自己一樣,走了三天才到哈克斯翰,
商人正在伊維薩島度假。
一個星期後,傳來朝聖者抵達伯威克的報導。
哈洛再次只有自己一個人走路,
在與朝聖者共處的經驗之後,哈洛避開眾人的注意,
強風帶來雨水,狗狗明顯的肋骨像極在班善大衛在海岸巡邏隊員中的柔弱,
大衛總是讓自己的身體置身危險中,彷彿故意違抗父親的平庸,
哈洛開始顫抖,無法抵抗寒冷。
一開始只是一種單調、緩和的感覺,再來變成猛烈的指責感,
哈洛為人夫、為人父、為人友、為人子全都搞砸,
有天狗狗不見了,失去最後一個同伴後,感覺又有一層皮被剥下來,
欠缺休息也失去希望,哈洛無法堅定地往前走,放棄走路比繼續走下去容易。
哈洛打給莫琳請求支援,走不下去要回家,
莫琳和雷克斯查了地圖,幫哈洛訂旅館,
莫琳指責哈洛要昆妮等,昆妮正在等,哈洛必須繼續走下去。
哈洛在旅館床上發現弄丟瑪提娜等羅盤,喪失自己一個基本穩定的部分。
莫琳會受到明信片,但寄出的地點不再能連出一條穩定往北的路徑,
莫琳知道讓哈洛在幾乎快要到達時放棄,餘生將在懊悔中度過。
最後一段路是最糟的,哈洛只看到地面,沒有念頭。
自己早以丟開的惡夢般的畫面全部回來了,
沒有人能想像這種孤寂,繼續、繼續、繼續,這是唯一的字句,
已經只是一具放了一趟步行在其中的軀體而已。
從出門寄一封信之後的八十七天,
哈洛·佛萊終於走到聖伯納丁安寧醫院的大門口,旅程共達六百二十七哩路,
哈洛思索著在這之後會是什麼事,回到幾乎已經忘了的舊有生活?
人們在自己和外在世界之間豎起各種零星東西隔開,
也就是自己在房間裏無法成眠,莫琳在另外一個房間的生活。
哈洛再度將背包揹起,從安寧醫院轉身離開,
在一間小咖啡店裡,哈洛要一杯水和借用廁所,
女經理指著請勿乞討的牌子要哈洛離開,
靠窗的一張桌前,一對夫妻對著自己的嬰兒喃喃低語,
哈洛突然面對咖啡店說,我要我兒子,一位客人認出哈洛,也許可以幫忙,
然而哈洛心ㄧ沉,往下墜落,哈洛心裡驚恐、迷惑、懊悔,
竟然記不得兒子的名字。
哈洛寫一封信給當時加油站的女孩,
二十幾年前,大衛因為憂鬱症、酒精和藥物成癮而自殺,
莫琳無法承受,開始和大衛說話,等待大衛回來,
昆妮對大衛的事情全部知情,但什麼都沒說,只是留意著哈洛,
因為大衛的自殺讓哈洛酗酒,
有天晚上真的無計可施時,拆了大衛自殺的花園小屋,
但是這樣還不夠,偷偷進酒廠做了糟糕的事,
昆妮擔下罪名,當場被開除就失蹤了,但倒是讓哈洛戒酒,
莫琳和哈洛爭吵很久,漸漸不說話,搬出臥室。
別人認為哈洛是因為和昆妮的羅曼史才走這趟路,
但真正原因是昆妮救了哈洛,從沒感謝過昆妮。
加油站女孩收到哈洛德信後,到哈洛家找莫琳,
女孩是騙子,阿姨已經死了,不是告訴哈洛的那樣,讓哈洛因此展開旅程。
莫琳也坦承自己是個騙子,昆妮在離開之前,
到過家中,希望莫琳可以傳口信給哈洛,
哈洛有天夜裡闖進奈皮爾辦公室將慕拉諾玻璃小丑砸成碎片,
昆妮代哈洛受過被開除,哈洛一直對昆妮很好,這是最起碼能做的,
莫琳沒有將這口信告訴哈洛,莫琳太生氣,也嫉妒,
莫琳不要自己沒有得到任何安慰時哈洛得到安慰。
女孩告訴莫琳,當時莫琳過去找哈洛時,是事情順利的時候,
從那時候起,發生很多事,快去推得河的伯威克吧。
哈洛再度來到聖伯納丁安寧醫院,在修女引導下到來昆妮病房,
修女告訴哈洛,昆妮人已經糊塗了,而且很痛,但是在等,
昆妮轉頭過來時,哈洛呻吟了一聲,昆妮頭上的腫瘤像是另外一顆頭,
在昆妮病房裡想起那天到葬儀社看棺木裡的大衛最後一眼,
莫琳要自己單獨和大衛告別,回家路上,哈洛知道之間有些什麼永遠無法修復,
哈洛沒有和兒子道別,莫琳有,兩人之間永遠有這個不同之處,
在昆妮垂死的安寧病房想到這一切,人讓哈洛痛苦顫抖。
在多年後的此時此刻,有一個短暫認識,彼此溫柔對待的女人,
正在為要維持僅存的一點生命而奮鬥,光在一旁觀看是不夠的,
哈洛握住昆妮瘦弱,幾乎沒有肉的手,
昆妮手指幾乎無法察覺地彎起來,碰到哈洛的手指,
當昆妮手滑出哈洛手心,呼吸緩慢睡著後,哈洛離開醫院。
莫琳來到伯威克,找到坐在海邊長椅上的哈洛,
昆妮舌頭、一半喉嚨、一部分脊椎被切除,
為了救昆妮的最後一次嘗試,但沒有成功,癌症已經無法手術,臉上還長一個腫瘤,
哈洛在路上想起很多已經忘記的事,但是有一天會再度忘記,
哈洛想保留關於大衛的記憶。
莫琳迎向哈洛的目光,再次看到多年前的年輕人,哈洛和莫琳的感情再度回來。
昆妮望著模糊的世界,望著哈洛綁上的粉晶,
但視線一直跟著晃動的粉晶實在太累就放棄了,
有人來過,是昆妮喜歡的人,想起是哈洛·佛萊,是來道別的。
昆妮想起自己是昆妮·韓內西,想起父親在叫她,或是那個好人哈洛在叫她?
昆妮張開嘴,要吸入下一口空氣,
當這口氣沒有到來,來的是別的東西時,那也和呼吸一樣容易。
莫琳和哈洛一起來到聖伯納丁安寧醫院,
莫琳看到哈洛眼睛裡的驚恐、痛苦和不情願,
哈洛唯一看過的遺體是在小屋裡大衛的遺體。
莫琳告訴哈洛,能做的,最多就是這樣了。
許多年的回憶浮現,莫琳透過人群看著哈洛,哈洛獲得勇氣,跳的更瘋狂,
哈洛頭一次無法抗拒誘惑,大步走過人群去面對一個陌生人,
當開口對莫琳打招呼時,哈洛童年被切開,此刻只有哈洛和莫琳,
想起這些,哈洛全身輕快,彷彿內心深處某個地方又溫暖起來。
哈洛忍不住笑,想起當時兩人相識的舞廳,
兩人都說不出當時說的那句話,當要説時,久被笑聲掩蓋,
就是這件事,愛,很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