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實是我的期末績效面談。一對一的面談裡,是我們閱讀一個人的最好時候。
我忽然因為好朋友徵召,加上短暫的HR生涯讓我對保險業心生嚮往,爾後在證券業的挫折,推力與拉力,正式開始我在壽險業的職涯發展,認識了具有新視野的富四代。
還沒有滿試用期的我,接觸工作不長,本來躊躇著要跟主管說些什麼,其實多慮了,對談是兩個人的交互作用,當下,身體會告訴我們。
我想像著我「應該」說的東西,然而,似乎和主管想說的東西,一點兒都不一樣!整個牛頭不對馬嘴:我試圖解釋我的工作,主管一直跟我談澳洲旅遊,幾回合下來,我感覺自己像第一天進入寵物訓練班的寵物,和訓練師對抗著,為了自己覺得這個場合應該要談的事情而堅持著,想當然爾,訓練師對待寵物又怎麼會認輸呢?等到我累了,放棄把他天南地北的話題導入「所謂的正軌」,專心聽他講訴自身環遊世界的驚奇發現。
眼前的主管,其實不希望我把他當成一個主管,而是朋友。對他來說,金融業賺錢的本質是人才,是靠人賺錢的,所以,他看重我們是否感覺幸福,希望我們在最大限度下,保持健康,感覺自由,覺得薪資福利匹配。當我們感覺幸福了,請我們盡力協助,讓公司保持投資過程的順暢與便捷,向「市場」要錢,而不是向「主管」要錢。
這樣的高度與格局,其來有自,他特殊的家庭背景,是一般人心目中的有錢人,而且不只是富一代,在面對真心喜歡的事情時,錢是他不需要考慮的事,做選擇的時候,不需要考慮投資報酬率,只考慮真心喜歡。因為不需要太費力就能得到任何資源,天生就不是以生存危機出發的思維模式,也不計較有沒有好處,辦公室多少有的政治議題,在他「不缺這份工作」的高度下也顯得雲淡風輕,勾心鬥角在他面前都屬於雕蟲小技。彷彿他真正在意的,是真正長遠的決策,是真正對的事情,是我們這群需要工作的朋友,對他來說,這樣的生活有目標,不無聊。
他跟我們一樣認真工作,但是不為錢工作,透過他的視野,我看到的是工作的意義。每個人都公平的是時間,端看我們怎麼賦予它意義。從他身上,我看到了真正的富有,因為不去糾結金錢,自帶高度與格局,追求有意義的人事物,收穫滿滿的人心,大家樂於和他一起工作,為他工作,可以預見,長久以往,財富自然源源不絕,形成正向的循環。
環顧四週,各種追求有錢的討論與文章,讓我們相信,要先追求財富,才有更多選擇選擇,接下來才可以不為錢工作。
透過面談,透過閱讀一個不為錢工作的人類,有一種新的體悟,為意義工作,本身就可以是源頭,因為真正富有的人,也只為意義工作;不論現在有沒有在物質上感覺富足,選擇為意義工作,樂在自己的工作。
我們在「金錢」這個資源上的差異,讓金錢成為我們之間的楚河漢界,我一直都有預算限制,原來沒有預算限制的人,想法這麼純粹與可愛。閱讀這個人的時候,像是拿掉金錢要素,聚焦有效運用時間的方式,透過他的視野,他喜歡同時擁有不透過工作與透過工作的朋友,我們何嘗不是因此看到了兩個世界的異同與特點,願我們因此擴大心目中富有的概念,選擇為意義工作,為趣味工作,充分投入,樂在其中,讓物資資源與心靈資源同步成長。
p.s.(這裡做特別說明,金錢不是不重要,毫無疑問金錢是很重要的一種資源。但是人生很短,聚焦在金錢還是聚焦在幸福,本身就是一種選擇)
p.s. 他的最愛是法國印象畫派“奧迪隆·魯東”之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