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無常，愛需即時：學會珍惜當下的每一刻

我們無法完全避免遺憾，但可以努力減少它的發生。

我有一位從國中一起直升高中部，同班四年的女同學。

某個周六，她來學校陪我自習，為下個星期的週考作準備。到了晚上，我準備回宿舍時，她問我能不能一起跟我一起回寢室，讓她待到星期日再回家？

我們寢室是 8 人一間，那個周末很多室友都回家了，所以是有空的自習桌與床位的。

但我還是拒絕她。

因為當時我們女生宿舍管得非常嚴格。每天晚上都要多次點名，只要人數不對，就會直接聯絡家長並通報教官，後面等著的就可能是小過了。

那是她第一次向我提出這樣的要求，我當下沒有多想就拒絕了，她也沒多說什麼，我認為她是很清楚我們天主教學校的管理有多嚴格，應該是可以理解的。

後來送她到校門口搭車回家後，我就回宿舍。

沒想到，她就再也沒有來學校了。

隔週的週一早上，她如常在校車發車的時間出門，但卻選擇走到公寓頂樓，從那裡跳了下去。

她很不幸地因為公寓不夠高，她又是雙腳著地，所以沒有當場死去，而是在台中榮總又多痛苦了掙扎了五天後才離開人世。

事後，很多人問我「為什麼？」，因為我可能是她家人以外最後一個見過她的人。

這些年來，我也不斷的問自己相同的問題，但我沒有答案，也找不到任何線索。即使同班四年，我對她的了解依然很有限。她性格內向又安靜，我們聊天時大多是我在說，她在聽。

我常在想，如果我能早些察覺到什麼，是否有機會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然而，事實就是沒有「如果」。

有一句老話是這麼說的「你永遠不知道，無常和明天，哪一個先來到」。我們只能能更加珍惜每一次與身邊人相處的時間，把握每個可以說愛、表達愛的機會，因為誰也沒法保證當下是否就是最後一面。

現在教育體制的預防處理機制已經比以前完善很多了。

家族裡一個高中生的學校，幾個月前也發生了類似的憾事。

那個孩子選擇在校園最冷清的時後從樓上跳下來，但仍有很多老師與學生看到，當天晚上就離世了，應該沒有痛苦太久。

事後，學校針對相關的老師，學生都有提供後續創傷心理諮詢與輔導資源，其他孩子如果自覺有需要也可以請「身心調適假」。

面對深受混亂荷爾蒙影響的國高中生來說，健全的預防機制還有適當的陪伴，是很有效果的！

只是不知道這些自殺者的家屬，是否國家也有相關的機制可以接住他們呢？

因為這個孩子的憾事，我又再次想起了我那個文靜，笑起來很甜美漂亮的同學，到底是遇到多痛苦的事情，才會作出這樣的決定？

這麼多年過去，我已經不會再詢問「為什麼」？而是尊重她的選擇與決定。

當時我同學離開之後，她的爸媽將她的書送給我們留念，有許多書裡面其實已經有用標籤貼上大家的姓名，所以我同學是有所準備去作這件事情的。

而我，也拿到了生平第一本的村上春樹的書。

同學的爸媽後來把台中的房子賣掉，搬去東部，也沒有留下聯繫方式。真心希望這麼多年過去了，叔叔阿姨已經放下心裏的罣礙，身體健康，平安。  

這幾天新聞裡滿滿都是 12/29 濟州航空造成的 179 名罹難的不幸消息。

我們很難預期身邊人的人生，何時會突然轉向或中止，不再前進，但我們仍可以把握每個當下，珍惜身邊的人事物。

祝願逝去的生命能安息，遺留在人世的人們可以依照自己的節奏找回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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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介紹】漫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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