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裡看花
煙味,像是一種無聲的挑釁,盤踞在每一個樓層的角落。 二樓的樓梯間總有煙霧。它蜿蜒盤旋,沿著樓梯扶手向上攀升,吞噬了整棟樓的空氣、像是提醒著整棟樓裡的每一戶人家——煙味來了。 老張住在六樓,他退休多年,喜歡坐在陽台上喝茶,茶香裡最近總夾雜著煙味。他本來不想多事,但煙味越來越濃,濃到茶也掩蓋不了。他拿起手機,拍下二樓樓梯間的灰缸和那還未燃盡的煙蒂,傳到大樓的住戶群組,附上一句簡短的話: 「二樓的朋友,麻煩別在樓梯間抽菸,味道整棟樓都聞得到。」 過了幾分鐘,群組裡跳出一條消息:「我在樓梯抽菸怎麼了?又沒跑到你家裡去,管那麼多做什麼?」 老張盯著那條訊息,發了幾秒呆。他沒有回話,也不知道該回什麼。 整棟樓的住戶看了消息,大多沉默。有人抱怨,有人搖頭,還有人偷偷刪掉了對話框,怕捲入爭端。但事情並沒有因此平息,煙味仍然存在,每天清晨,甚至午夜,濃濃的煙味像一層薄霧,瀰漫在八層樓之間,從來不曾消散。 住在三樓的王小姐是一個沉默的女人,她獨居,總是早出晚歸。她習慣在回家時輕輕開門,腳步輕得像一隻貓。然而最近,她一進樓梯間,腳步就重了。她吸一口氣,滿是煙味。她吐出一口氣,煙味還在。這讓她感到憤怒,但她不說話。 七樓的李太太是個性急的人。某一天,她乾脆跑到二樓敲門。門開了,一位穿著圍裙的中年男人站在門口,他的臉上有點茫然。 「你們家是不是有人在樓梯間抽菸?」李太太直截了當地問。 「我媽喜歡在那抽。」男人低聲說。 「麻煩請她別抽了,味道八樓都能聞得到!」李太太不留情面。 男人沒再說話,只是點了點頭。但煙味沒有因此消失。 有一天晚上,整棟樓都安靜下來,除了二樓的樓梯間,那裡的灰缸裡插著最後一支還未燃盡的香煙,火光忽明忽滅,像一雙睜開的眼睛,凝視著這棟樓裡所有沉默的人。 住戶群組裡再也沒有新的消息,煙味卻依然存在,就像一場無聲的抗爭。天氣漸漸轉冷,每個人都開始關上窗戶,但沒人能關掉那漂浮在空氣中的煙霧,也沒人能說出第一句打破沉默的話。 煙味一直存在,就像一種日常,像一種不可改變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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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縱天現身! 就在大家都無可奈何的時候,鄒縱天出現了。他穿著一件深灰色的風衣,身材修長,面色冷峻。他站在大樓門口,抬頭看了一眼,彷彿透過層層樓板,看穿了問題的根源。 「在這裡抽菸的,是誰?」他的聲音不高,但每一個字卻像刀子一樣,直插人心。 沒有人回答,群組裡的住戶甚至不敢多打一句字。鄒縱天邁步走進大樓,樓梯間的煙霧仿佛被他周身散發的氣場逼退。他一步步上樓,直到二樓的樓梯間。 二樓的門半掩著,從縫隙裡飄出新點燃的煙味。他毫不猶豫地一腳踹開門,門板撞在牆上,發出一聲巨響。 「誰在抽?」鄒縱天的目光如刀,掃過屋內。 坐在客廳沙發上的中年男人被驚得手中的遙控器掉在地上,他結結巴巴地指向廚房:「是、是我媽……」 鄒縱天轉身走向廚房,陳阿姨正捏著一支香煙,看到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時,她愣住了。 「你就是那個把煙霧送到八樓的人?」鄒縱天問。 陳阿姨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嘴裡卻還是硬氣:「我在我自己家門口抽菸,有什麼不行?」 鄒縱天冷笑了一聲,抬起手,一把奪過她手中的煙,直接在水槽裡掐滅。 「不行的理由很簡單,」他低聲說,語氣裡帶著壓迫感,「你的煙味已經侵犯了別人的生活。」 陳阿姨氣得瞪大眼睛,想反駁,但對上鄒縱天的目光時,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她的兒女這時走了出來,站在廚房門口,連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們會處理好,不會再發生了。」 鄒縱天看了他們一眼,語氣放緩了一些:「道歉不是解決問題的方式,行動才是。今天開始,樓梯間、陽台,這些地方都不能再有煙霧。」 說完,他轉身離開,風衣在樓梯間的光影裡掠過,留下沉重的靜默。 從那天起,二樓樓梯間的煙霧徹底消失了。整棟樓的住戶都鬆了一口氣,但沒人敢再提起那一天發生的事。 鄒縱天的名字開始在巷弄裡流傳,有人說他是正義的化身,也有人說他是隱藏於人間的俠士。至於真相如何,沒有人知道,只知道他曾經破門而入,讓煙霧散盡,讓生活重歸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