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過人生的風風雨雨、到了一個年紀就會反思:「我這個人是怎麼來的?」
現在的我看待事情的角度不會兩極化,反而是更有彈性,看得出好中有壞、壞中有好、勝中有敗、敗中有勝的道理。
這意謂了解到所有的經歷都是為了讓你更看出人生的迷霧所在,從而順利地走到真理的彼岸。
就像我第一年的大學聯考,錄取分數都達到了,加重計分力有未逮,所以只好敗下陣,我還記得那個差點考上的科系是「逢甲財稅」。
可是我當時考上就真的好嗎?我對數字金融不是那麼有興趣,即使上了大學也是不輕鬆,隔年考上了歷史系,對於從小讀三國演義,酷愛文學創作的我來說才是真正的如魚得水。
那時為了表示我對聯考制度的不爽,我在選填志願的時候刻意把「台大法律系」填到最後一個志願,反正也考不上!後來一大堆「台大法律系」的政治人物把國家政治搞得一團糟,可見我的「先見之明」。
當兵退伍回來以後,我受聘在一所市內明星學校擔任歷史代課老師,因為沒有經驗,所以第一堂課都不知道是怎麼上完的,經此一役決定痛定思痛,我開始詳讀課本、勤做筆記,參考用的教科書也是讀得滾瓜爛熟,最後上課時就把課本丟在一邊,開始用我自己的方式來上課講歷史,更精準的說法是講故事。
我上課用的是比較詼諧的口吻,和一些歷史老師正經八百的方式不一樣,結果深受學生的青睞,往往不同班級都會互相去探聽我上課講了什麼典故和笑話,如果我甲班講過而乙班沒講,乙班同學還會要求我再說一遍。
因為嬉笑怒罵、活靈活現的風格深受肯定,後來甚至高普考補習班還專程力邀前去開班授課,只是因為我考上了師大教育學分班分身乏術而作罷。
那時的我只要是跟課本相關,笑話、典故或恐怖的故事來者不拒,感覺上學生不是在上歷史課,而是在上「新石的異想世界」,一切都顯得光怪陸離,但又覺得合情合理,不管是紀曉嵐的生平笑話、聊齋誌異中的幽明異趣或台灣在地的鄉野傳說在我的生花妙「嘴」下全成了歷史上課的題材,我寫小說的那隻筆或許也是在那段時間練成的吧!
不過既然你敢打破傳統、與眾不同,那就表示一定有一派守舊的人對你看不慣,我曾說過「孔子曾經莫名休妻、主政殺人和當時的束脩相當於補習費」,結果惹得國文老師很生氣,當著學生的面說我「妖言惑眾」,我也只好坦然受之。
有兩件事讓我印象深刻,那就是為我整我這個異想天開的老師,在愚人節那天有兩個班級居然全班互換,就是要讓我找不到上課的班級。
第二件就是我下課離開,走到樓下才發現課本忘了帶走,只好急急忙忙地上樓要進教室,當我把門打開的時候,結果這班女生班下節課上體育,正在換衣服,我只好裝作沒看到,紅著臉、低著頭拿起課本快步走人。
後來這一年的因緣故事還有後續,多年以後我女兒也到了這所國中讀書,一個老師看到了我的名字,問起了我,這才知道原來他就是我那一年教歷史的學生,回到母校教起了國文。
從我大學考上歷史,後來短短一年教歷史,接著成為國小老師,然後斜槓網路作家、街頭藝人,這些事看似不相關,其實還是有一個脈胳可尋,就像我寫武俠小說的緣由說來也是好笑。
我的歷史教得精采,所以其他歷史老師一直希望我能從國小跳到國中教歷史,我自己考了一次,他們再找我一次,總共考了兩次都是第二名兼備取第一,因為只錄取一名,後來我一氣之下就暗自決定,如果不教歷史我就去寫武俠小說,接著我就開始寫起武俠小說了。
現在看看這些陳年往事,再看看我現在的「德性」,這才驚覺我原來是這麼來的!有時順水行舟、有時逆水推舟,走著走著就走到了現在了,無所謂好也無所謂壞,只是平常心、活在當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