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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生性騷擾案鬧得沸沸揚揚，再次引起大家對性騷擾議題的重視。在台灣，其實未經允許而觸摸他人耳朵、肩膀、腰、膝蓋或腿等部位，也可能構成性騷擾。較少人知道的是，根據台灣司法實務，性騷擾的認定必許著重在被害人的主觀感受，而非行為人主觀上是否有侵犯意圖。
先來回顧一下孫生（本名孫羿泩）案事發經過，根據台北地院判決，事情發生在去年7月8日晚間21時許，孫生與剛認識的A、B女在台北市松山區的一間餐廳用餐。席間孫生不斷提到喜歡多人運動、喜歡場控的性相關話題，據A、Ｂ女證詞，2位女生覺得尷尬，於是嘗試轉移話題。
不久後，孫生邀請A女到餐廳外抽煙，A女應邀前往，一開始話題都正常，沒想到，孫生突然提到A女身材，說了「妳們這樣一胖一瘦剛剛好」、「妳這樣撞起來才爽」等帶有性意涵話語，更用手快速地拍打A女臀部10下，A女嚇著跳開後，孫生又摸了A女臀部4下。這時剛好有粉絲來找孫生拍照，A女於是跑回餐廳告訴B女剛才發生的事。
事發地點位於台北市一間餐廳，照片僅為示意。圖片來源：Pexels
B女聽了A女敘述後，也到餐廳外找孫生，回來後B女告訴A女自己也被摸了背部及臀部。後來孫生去上廁所，A女和B女商議趁這時候結帳並叫車離開，沒想到孫生剛好從廁所出來，3人只好一起結帳，A女表示要先離開，孫生起初沒有意會過來，便說「那只能她（B女）跟我約會囉」。
根據判決，A女原本想拉B女上車，但B女擔心孫生會生氣，因此決定留下來安撫孫生，並讓A女先走。事發後，A女對孫生提告性騷擾，雖然孫生曾主張自己沒有騷擾意圖，而且以為只有摸胸部、親嘴才算性騷擾，摸臀部不算，但法院最後仍認定性騷擾成立，判孫生5個月徒刑，得易科罰金15萬元，不得緩刑。
性騷擾的定義
根據《性騷擾防治法》第2條，所謂性騷擾，是指性侵害犯罪以外，對他人實施違反其意願而與性或性別有關之行為，並有下列情形之一：
一、以明示或暗示之方式，或以歧視、侮辱之言行，或以他法，而有損害他人人格尊嚴，或造成使人心生畏怖、感受敵意或冒犯之情境，或不當影響其工作、教育、訓練、服務、計畫、活動或正常生活之進行。
二、以該他人順服或拒絕該行為，作為自己或他人獲得、喪失或減損其學習、工作、訓練、服務、計畫、活動有關權益之條件。
再看看《性騷擾防治法》第25條，也是此次孫生被定罪的法條，「意圖性騷擾，乘人不及抗拒而為親吻、擁抱或觸摸其臀部、胸部或其他身體隱私處之行為者，處二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併科新臺幣十萬元以下罰金」。
從第25條文字中可以發現，法條只列出了臀部、胸部，剩下則以「其他身體隱私處」概括之，有法院判決明確指出，所謂「其他身體隱私處」，客觀上包括男女生殖器、大腿內側、鼠蹊部等通常社會觀念中屬於身體隱私或性敏感部位。
至於其他身體部位，諸如耳朵、脖子、肚臍、腰部、腹部、肩膀、背部、小腿、大腿外側及膝蓋、腿等男女身體部位，究竟是否屬於前述條文所稱「其他身體隱私處」，仍應依社會通念及被害人個別情狀，並參酌個案審酌事件發生背景、環境、當事人關係、行為人言詞、行為及相對人認知等具體事實，而為綜合判斷。
觸碰肩膀、膝蓋也可能構成性騷擾
由此可知，對於性騷擾的認定裁量空間具有相當大彈性，台灣司法實務上強調應依個案具體事實，綜合判斷之，也就是說，觸碰他人（包括但不限於）「耳朵、脖子、肚臍、腰部、腹部、肩膀、背部、小腿、大腿外側及膝蓋、腿」等部位，同樣也可能構成性騷擾，而類似的案例不勝枚舉。
性騷擾認定須著重被害人感受
另外，最高行政法院109年度上字第1180號行政判決指出，性騷擾之認定，應依個案事件發生之背景、當事人之關係、環境、行為人言詞、行為及相對人認知等具體事實綜合判斷，應由被害人感受出發，以其個人觀點思考，著重於被害人主觀感受及所受影響，非以行為人侵犯意圖判定，但須輔以「合理被害人」標準，考量一般人處於相同之背景、關係及環境下、對行為人言詞或行為是否通常有遭受性騷擾之感受而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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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述判決點出了重要關鍵，性騷擾認定應由「被害人感受出發」，著重被害人主觀感受及所受影響，非以行為人侵犯意圖判定，且須考量「合理被害人」標準，意即一般人如果處於相同背景之下，是否通常也能認為是性騷擾？
至此，可以知道許多性騷擾行為人所謂「我沒有性騷擾意圖」、「不是要故意騷擾他人」等辯解，並非法院考量是否構成性騷擾的重點，「被害人主觀感受才是」。
最後，其實關於性騷擾認定的客觀標準，早已明文規定在《性騷擾防治法施行細則》第2條，「性騷擾之認定，應就個案審酌事件發生之背景、環境、當事人之關係、言詞、行為、認知或其他具體事實為之」，此概念也貫穿上文所引用的法律條文與判決內容。
獨立記者/林捷庭 Zesk Lin
＊本案尚未定讞，請留意無罪推定原則
＊請尊重他人身體自主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