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王稚婷、採訪/王稚婷等
「當時,東華創英所是第一志願,也是唯一志願。」
林達陽說,當年全台僅東華創英所,以文學創作為教學宗旨。另一個志願為北藝大的劇本所,但他想寫詩,頂多散文。於是,他便隻身自臺北來到了花蓮。
| 初來東華時
身為創英所第五屆,東華中文系、中文所,或者是創英所前幾屆,都有許多優秀的學長姐。但當時,厲害的前輩們大多即將畢業,或正在寫研究論文,他因而錯失與他們交流的機會。
當時跟到反併校的尾聲的他,在教育部文藝創作獎當天,在領獎時和當時的教育部次長說:「次長,我是東華的學生,我反併校。」後來次長找了祕書,邀請他與另一位學姊討論併校。而最終,次長信守部分承諾,而部分則覆水難收。「但你試過那麼多次,你會覺得好像實踐了什麼,你在做一件正確或浪漫的事情,經過幾次之後,那個衝動其實會有點被消磨掉。」
| 到頭來 還是喜歡著花蓮
種種失望的情緒,時不時會在某些時刻萌生。他時而疏離寫作的脈絡,暫時將自己的精神投注在排球場上,抑或與其他學院的朋友們到溪邊撈蝦和魚,「生活其實還蠻寬闊的,如果沒有辦法改變那個體制,那我們就去做別的事情。」但他依然堅守自己的原則,並不會對不同意的事情妥協。
「有很失望的時候,而且還蠻多的,但是沒有真的想離開。」
種種失望情緒夾雜,他仍然留在東華。一方面,念文學藝術是他的選擇;二方面,他很喜歡花蓮的環境。
林達陽當時的老師們,幾乎都是創校時的第一批老師,大多是出國唸書回來的年輕學者。教學美式且作風自由,學校的整體氣氛很好,師生關係緊密。東華對他來說,算是不錯的學習環境。
| 畢業前夕 曾經有些故事
「《青春瑣事之樹》那一整本散文,大概有二分之一以上,都是在東華寫的。」在東華的那些日子裡,達陽經常有感而寫作。
畢業典禮結束時,大家穿著學士袍在大草坪上拍照,當帽子被拋到空中,「其實我知道經過就是這樣,就那一天而已。但畢業的那一刻開始,你就是大人了。」當時,他也不知道自己未來的去向,只知道自己不會留在花蓮了,想要成為成功的人,但「成功」是什麼樣子卻不知道。
剛畢業的某個夜晚,颱風過後斷電。
他自一條昏暗的小徑騎著機車,路樹、雜草遍地,雨後一路皆是朦朧,只見遠處社區的微弱燈光。「所以未來要去什麼地方呢?有沒有什麼事,我真的在意的,像志業一樣的事情,其實不是很確定。」當時的他對未來感到迷茫,究竟要回去從事法律工作、考取公務員,抑或做文學工作。在那條悶熱、滿是草味的路上,他一方面感到害怕,另一方面,感到幽微的祝福,「總會有好事發生,你要相信這件事情。」